吳崢做夢都想不到,受了老人一飯之恩不說,還給老人帶來了殺身之禍。當然,這是後話。
從老人口中吳崢得知,南去四十來裡路便是一處大村鎮,是附近三五十裡內最大的鎮子——向陽鎮。
在吳崢心裡,除了父親絕筆信中提到的順天府,並沒有其他的目的地。也曾經試探著問過先生甄慶義,知道順天府在北方。雖然現在行走的方向與順天府南轅北轍,可是受形勢所逼,吳崢不得不考慮先遠離吳家堡和柳林堡,先遠離危險再說。
四十多裡路,中間又經過了幾個村莊,於下午申時初,吳崢終於來到了向陽鎮。
站在村口仔細打量一會,吳崢發現,老人口中所謂的大鎮子,也不過一百多戶人家,與後坡村差不多大。
腹中又早已空空如也的吳崢,不得不再次鑽入鎮後的山裡。似乎老天都在眷顧吳崢,當他沿著鎮子後麵進山的小路走了沒多遠,在路邊的草叢裡,不知是被什麼人下的套子上,竟然套住了兩隻兔子。
這個時候的吳崢也顧不了許多,看看左右無人,解開套子,隻是把兔子取走。留下套子在原地,希望能再給主人套住一兩隻。
終於日落之前,吳崢拎著兩隻野兔,沐浴著傍晚的餘暉走進了向陽鎮。沿著東西唯一一條主街道,漫無目的地走著,希望能遇到一個買主。
當走到街邊一大石碾子前,見幾個女人正在一邊推碾子,一邊閒聊著,無意中吳崢聽到了這樣幾句:
“他二嬸,隋家的大小子要進城攻書,準備來春下場考秀才的事,你聽說沒?”
“哈,這樣的大事,鎮子上誰沒聽說啊?”
“就是,連我家那個剛滿六歲,入私塾不到半月的小子都一直嘀咕這事呢。”
“那你們可曾聽說,隋家正在給大小子找書童的事?”
“咦,有這事?”
“是啊,這可真沒聽說。他二嬸,究竟是怎麼回事?”
“怎麼回事?”
那位被稱作“他二嬸”的女人,說到這裡停下話頭,朝街道兩邊看了看,見隻有吳崢一個半大孩子晃悠悠拎著兩隻兔子走過來,這才放下心來,小聲說道:
“前幾天村裡來了個算命的瞎子,被隋家請到家裡,磨嘰半晌才出來,就是給大小子算命來著。”
“你怎麼知道的?”
“是啊,他二嬸,算的是啥結果?”
“我怎麼知道的?自然有耳報神。”
“好了,他二嬸,你就彆賣乖了。”
肯定是有見不得人的話要說,再次歪頭朝兩邊看了看,似乎是剛剛發現拎著兩隻兔子的少年並不是鎮子上的人。那位“他二嬸”突然話題一轉,問放慢了腳步想聽聽那家招書童的究竟有什麼條件的吳崢:
“咦,你個小子,是哪裡來的,我這才認出來,不是我們鎮子上的人吧?”
“大嬸,我的確不是向陽鎮上的人,今天到山裡打兔子,不想耽擱了,這不正著急回家呢。”
“不像,不像,你不像是附近村子裡的人。根本就沒有你這樣的口音。”
吳崢還真沒想到這位“他二嬸”會這麼喜歡多事,剛想要編個借口出來,原本一直等著聽隋家請算命先生的兩個女人可是等不及了。
“他二嬸,不就是一個外鄉的半大孩子,你快說說,那算命先生究竟說了些什麼。”
見吳崢磨磨蹭蹭的樣子,那位“他二嬸”不依不饒地揮手對吳崢說:
“去去去,沒你什麼事。”
雖然心裡很想聽聽,隻是那個女人公然趕自己走開,吳崢也不得不快步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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