顯然在陳逸寒睡覺的時候,沒有發生什麼有趣的事。.
等陳逸寒醒來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了,炙熱的太陽光透過石縫照進來。
“有我們朋友出現的跡象嗎?”陳逸寒睜開眼,看著凱特尼斯問道。
凱特尼斯搖搖頭道:“沒有,他相當低調,讓人覺得不安生。”
“你覺得還要多長時間,大賽組織者會把我們趕到一起?”陳逸寒又問道。
“嗯,狐狸臉差不多一天前死的,所以有足夠的時間下賭注,也差不多快厭煩了。我覺得隨時都有可能。”凱特尼斯想了想,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是的,我覺得今天就有可能。”陳逸寒一邊說一邊坐起身來,看著外麵平靜的原野:“不知他們會怎麼做?”
凱特尼斯沒吭聲。
實際上,這問題也不好回答。
“那麼,在他們采取行動前,也沒必要浪費打獵時間。咱們現在應該儘量多吃,以防萬一遇到險情。”陳逸寒說道。
凱特尼斯把她和陳逸寒的裝備整好,然後把吃的拿出來,兔肉、植物根、野菜、抹著最後一點奶酪的蛋卷。
陳逸寒隻把蘋果和鬆鼠留下。
等他們兩個人吃完後,隻剩下一堆兔骨頭。
陳逸寒的手上沾滿了兔肉油脂,讓他覺得手上臟乎乎的。也許他們在“夾縫地帶”並不每天洗澡,可陳逸寒可不是從小就生活在這裡的,對這些,還是有些不適應。
離開石洞有種大結局即將出現的感覺,無論是死是活,無論結果如何,陳逸寒覺得在競技場不會再住第二個晚上了。
而且他也覺得,今天自己肯定能躲過這一劫。
陳逸寒拍拍石頭,跟它道彆,然後朝溪邊走去,想去衝洗一下。
陳逸寒的皮膚渴望著涼水的衝刷,他可以洗洗頭,然後濕著把辮子梳起來,甚至能把衣服洗洗。
可當他和凱特尼斯來到小溪邊時,卻發現河床已經乾涸,陳逸寒伸出手,用手去摸了摸。
“連一點潮氣都沒有了,看來在咱們睡覺時把水汲走了。”陳逸寒說道。
與此同時,以前脫水時嘴唇乾裂、渾身疼痛、頭暈腦漲的那種恐懼再次向他襲來。
還好,他們的水瓶挺滿,身體也不缺水,可兩個人要喝水,太陽又很毒,陳逸寒估計,他和凱特尼斯堅持不了多久。
“湖!”凱特尼斯突然說道,“他們想讓我們去那兒。”
“也許池塘裡還有水。”陳逸寒內心希望能找到水。
“咱們可以去看看。”凱特尼斯說道。
陳逸寒知道她在調侃自己,其實。陳逸寒也在自我調侃,因為他知道返回他泡腿的池塘後會看到什麼,一個落滿灰塵、滿是小孔的大坑。
可陳逸寒和凱特尼斯還是朝著那裡走去,以便加以確認。
“你說得對,他們是在把咱們朝湖邊趕。”陳逸寒邊走,邊說道。
他們毫不掩飾,正在竭儘全力釀成一場血腥的拚死搏殺,而任何事都無法阻擋他們觀看的視線。
“你想直接去,還是等水喝光了再去?”
“現在就去,咱們吃飽了,休息好了。咱們去把這一切結束吧。”凱特尼斯說道。
陳逸寒點了點頭。
真滑稽,陳逸寒感覺好像又回到饑餓遊戲的第一天,在同一個位置,二十一個選手已死了,自己,則要最後去結果加圖了。
是啊,難道他不是一直在殺人嗎?
現在看來,其他選手似乎隻是一個個小障礙,在清除他們之後,真正的比賽才開始,是自己和加圖的搏殺比賽。
不對,還有自己身旁的女孩。
陳逸寒感覺到,凱特尼斯用堅實的臂膀摟住了他的肩膀。“二對一,小意思。”凱特尼斯故作輕鬆的說道。
“下次咱們吃飯,就在凱匹特了。”陳逸寒也笑著說道。
“肯定沒錯。”
陳逸寒和凱特尼斯互相擁抱著,站在那裡,沐浴在陽光中,感覺到彼此的力量,樹葉在一旁發出沙沙的聲響。
然後,陳逸寒和凱特尼斯倆人放開手,朝湖邊走去。
此刻,陳逸寒已經不在乎凱特尼斯沉重的腳步聲是否驚走了飛鳥,因為他們要去與加圖進行一場廝殺,無論在這裡還是在荒原,陳逸寒都會毫不猶豫地衝上去,如果大賽組織者要他們在空地,那好吧,廝殺就在空地展開。
當陳逸寒和凱特尼斯走到被職業選手困住的那棵樹時,他們倆同時停下了腳步。
蜂巢經過風吹曰曬,已成了空殼,就是這裡,沒錯。
陳逸寒用鞋尖踢了一下蜂巢,它立刻化為灰燼,隨風而去。
陳逸寒抬起頭,忍不住看了看露露爬過的那棵樹,當時,就是在這棵樹上,她想出這個辦法救了自己一命。
追蹤蜂,還有那可怕的幻覺……
“咱們走吧。”陳逸寒說道,他希望趕快從這個黑暗籠罩的地方逃脫。
凱特尼斯沒有反對。
今早他們兩個人出發得較晚,到湖邊時,已近黃昏。
這裡,沒有加圖的影子,除了宙斯之角在夕陽下熠熠發光之外,其他一點動靜都沒有。
為了防止加圖突襲,陳逸寒和凱特尼斯繞著宙斯之角走了一圈,以確定沒人。
之後,似乎仍在遵照黑密斯的指令,他們倆都到湖邊去把水灌滿。
太陽漸漸落下,陳逸寒皺起眉頭,說:“我不想天黑後與他對決,因為咱們隻有一副夜視鏡。”
凱特尼斯小心地把碘酒滴在水裡,說道:“也許他等的就是天黑,你想怎樣?回石洞?”
“要不就回去,要不就找棵樹,咱們再等他半個來小時,然後咱們藏起來。”陳逸寒想了想,說道。
不過,最終他們兩個人,就坐在了湖邊,完全沒有隱蔽。
因為,現在已經沒有必要再藏起來了。
在空地旁的林子裡,陳逸寒看到嘲笑鳥在飛,歡快地彼此對鳴著,像在對打色彩豔麗的皮球。
陳逸寒張嘴唱出露露的四音符曲調,它們停下來,先是對陳逸寒的聲音感到好奇,繼續聽著。
陳逸寒又唱了幾聲,接著一隻鳥學著他的調子唱出來,又一隻鳥唱出來,林子裡便充滿了歡快的鳥鳴。
“你就像我的爸爸一樣,會吹口哨。”凱特尼斯說。
陳逸寒用手撫摸了一下凱特尼斯襯衣上的金鳥,說道:“那是露露的歌,我想它們還記得。”
鳥鳴奏出的美麗音調傳得越來越遠,陳逸寒覺得這小調很好聽。
當鳥鳴聲交疊時,形成美妙的和聲,是那麼的和諧動聽。
感謝露露,是她用這美妙的聲音把十一區辛勤的果園工人送入夢鄉。
現在她已不在了,陳逸寒在想,會有人把它當成收工曲嗎?
有一會兒,陳逸寒閉上眼睛靜靜地聽,陶醉在這優美的旋律中。
可是有什麼打斷了這樂聲,是跑步聲,沿彎曲路線跑步的聲音,不和諧的聲音摻雜到美妙的旋律中,最後,嘲笑鳥的聲爵變成了尖厲的警報。
陳逸寒和凱特尼斯“噌”的一下站了起來,凱特尼斯握住她手中的刀子,陳逸寒彎弓搭箭,準備射擊。
這時,加圖從林子裡衝出,向著他們跑來。
加圖的手裡沒有矛,事實上,他空著手,直衝著跑了過來。
陳逸寒的第一支箭射中他的前胸,但卻不知為何,“啪”地一下,落向一旁。
“他身上有盔甲!”陳逸寒衝著凱特尼斯喊道。
瞬時,加圖已經跑到陳逸寒和凱特尼斯的麵前,陳逸寒振作精神準備應戰,但加圖飛也似的從他們身邊跑過,根本沒停下來。
他神色慌張、滿頭大汗、麵紅耳赤,看得出他已經奔跑了很長時間。
“他不是衝我們跑,他為什麼跑?想躲開什麼?”陳逸寒心頭納悶。
接著,陳逸寒朝著樹林裡看去,正好看到第一隻動物躍到空地。
“我靠!”陳逸寒轉身就跑,接著看到了另外從樹林裡躥出的六隻猛獸。
陳逸寒不顧一切的跟在加圖身後跑,心裡隻有一個念頭,逃命。
那種猛獸,是雜種狗,陳逸寒從沒見過這種狗,這不是普通的狗。
這種狗就像大狼,但,哪種狼能輕易地靠後腿站立?哪種狼就像有手腕似的,會向同夥揮爪子,讓它們往前衝?這些是陳逸寒在遠處看到的,靠近了看,它們一定更加凶殘。
加圖朝宙斯之角直線飛奔,毫無疑問,陳逸寒也要跟著他。
如果他覺得那裡安全,陳逸寒還能跟誰爭?
另外,要是陳逸寒跑到樹林裡,凱特尼斯拖著那條腿也跑不過它們……
“啊,對了,凱特尼斯!”陳逸寒把手放在宙斯之角尾部的金屬尖上時,才猛然想起自己的盟友。
凱特尼斯在自己身後大約十五米的地方,拖著傷腿用儘最大力氣向前跑著,可野狗正在一步步向她逼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