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芷璿有些意外地看著她這個大哥。他嘴上是在斥責楊氏,不過話裡話外維護的意思不要太明顯,她以前倒不知道這位大哥如此會說話。
相比見官判刑,區區幾耳光,幾腳又算得了什麼。
傅天意想把這事定義在家事裡,傅芷璿能看明白,傅鬆源更是清楚,他失望地看了兒子一眼,回頭看向傅芷璿:“你怎麼說?”
傅芷璿一臉為難:“父親,這可不是女兒說了算。唆使教導流民滋事尋釁,在這關頭可不是小事,朝廷正想殺雞儆猴抓典型,昨天的事鬨大了,流民們都被關了起來,還有那個混混侯三也招了。府丞大人今兒在堂上說,要嚴查,女兒隻是一介婦人,哪能左右朝廷命官的決定。”
聽到這裡,楊氏腿一軟,坐在地上,哀哀戚戚地看著傅天意:“夫君,我錯了……”
“夠了!”傅天意沒功夫聽她認錯,他這妹子油鹽不進,認錯有什麼用。
歎了口氣,傅天意紅著臉看向傅芷璿,支支吾吾地說:“阿璿,你能不能向府丞大人求個情,彆再追究你嫂子了。你放心,我會好好教訓她一頓,讓她像你賠罪的。”
見傅芷璿不吱聲,傅天意苦笑了一下,哀求道:“阿璿,你就當是幫幫家汶他們三姐弟吧,若是有個服刑的娘,他們這一輩子還有什麼前途。”
祖上有作奸犯科之輩,不能參加科舉,以後說親也會遭人嫌棄,他這三個兒女算是全毀了。
聽到這裡,就連傅鬆源也不吭聲了,他固然疼愛女兒,可也疼愛三個孫子孫女,又怎忍心毀了他們的前途。
辛氏更是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抱著傅芷璿的胳膊,苦苦勸道:“阿璿,就算了吧,以後娘會看好楊氏的……”
隻是任憑母親和兄長怎麼哀求,傅芷璿都不為所動,她的心早在那場大火中燒成了金剛鐵柱一般。楊氏屢屢打她的主意,這一次不把她徹底打趴下,說不準這人什麼時候又會生出歪念邪思,這次歪打正著沒有壞她的事,下次呢?
楊氏眼中漸漸浮現出絕望之色,若是被衙門抓了去,判了刑,她還怎麼活,不如死了算了。
也不知哪來的勇氣,楊氏突地一頭撞向旁邊的柱子。
“一梅!”傅天意離得近,連忙攔住了她。
楊氏一把撲進他的懷裡,哭得肝腸寸斷:“夫君,我真的知道錯了,我錯了……”
會哭的孩子有糖吃,這話不是沒有道理。平時強硬、跋扈的楊氏這麼一哭,又是多年夫妻,傅天意的心不自覺地軟了起來,伸手安撫地輕拍楊氏的背:“我知道,我知道……”
傅芷璿嘴角譏誚地看著這一幕,男人可真是奇怪的物種,說絕情吧也絕情,說有情吧也有情,真是讓人捉摸不透。
“要我向府丞大人求情也可以,大哥你寫一封休書。”傅芷璿冷漠地打斷了這對夫妻的深情相擁。
傅天意一臉愕然,楊氏更是驚得忘記了哭泣。
從未聽說哪家已經出嫁的小姑子要求兄長休妻的,這提議也太離譜了。
卻不料傅鬆源突然開了口,一錘定音:“我傅家容不得這等心思歹毒之人,念在你是家汶他們生母的份上,我就不把你送官了,你回楊家吧。”
楊氏驚得身子一抖,搖搖欲墜:“公爹,公爹,兒媳錯了,你就饒了兒媳一回吧……”
傅天意也跟著說:“父親,家汶他們不能沒有母親,看在他們三姐弟的份上,你就饒楊氏這……一梅……”
楊氏突然抱住肚子坐在地上不停地哀嚎:“痛,好痛,我的肚子好痛……”
傅天意看她的神情不似作偽,連忙叫道:“快,快去請大夫。”
沒多久大夫就來了,結果卻打了傅芷璿一個措手不及:“這位夫人應是有喜了,月份還小,她有滑胎的傾向,我給開點保胎的藥,這幾日讓病人臥床休息,禁止大喜大悲。”
手機用戶請瀏覽閱讀,更優質的閱讀體驗,書架與電腦版同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