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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我就到晉江來找我,麼麼噠馬車才剛駛入巷子裡,蹲在家門口玩耍的傅家汶一看見熟悉的馬車,拔腿就往家裡跑去,邊跑邊喊:“娘,二姑回來了……”
下一刻,貼著門神的木門被人從裡麵拉開,楊氏喜笑顏開地走了出來,親昵地說:“阿璿回來了,我扶你下馬車。”
“怎敢勞煩大嫂。”傅芷璿避開了她的手,抓住扶手,輕輕跳了下來。
楊氏訕訕地收回手,裝模作樣地在腹前的腰裙上擦了把手。
就在這時,傅家小妹傅芷蘭飛快跑了出來,一把挽住傅芷璿的胳膊,嬌滴滴地說:“二姐,你好久沒回來看人家了,娘聽說你要回來,一大早就去買了你最愛吃的螃蟹!”
傅芷璿挑眉,好笑地看著她:“是我最愛吃的嗎?我看是咱家阿蘭的最愛,你待會兒多吃點。”
“二姐,人家不理你了。”小心思被拆穿,傅芷蘭羞惱地跺了跺腳,放開了傅芷璿的手,飛快地往家裡跑去。
一進去就跟傅母辛氏撞了個正著,差點把辛氏手裡的盆子給撞翻。
“你這瘋丫頭!”辛氏嗔怪了一句,上前看著傅芷璿,心疼地說,“阿璿怎麼瘦了這麼多?”
“少夫人前些日子落水,生了一場大病。”小嵐在旁邊插了一句嘴。
聞言,辛氏的淚立即滾了下來,握住傅芷璿的手,又是生氣又是心疼:“你這孩子,發生這麼大的事,怎麼也不回來給家裡報個信。”
傅芷璿反手抓住辛氏的手,笑盈盈地說:“娘,沒小嵐說的那麼嚴重,我隻是感染了風寒,沒幾天就好了。”
辛氏可不信,她抓住傅芷璿的手:“可憐的孩子,你看你這手多涼,肯定是落下了病根,外頭冷,快進屋。”
楊氏在後麵聽到婆婆心疼的話,偷偷撇了撇嘴,可憐?哪裡可憐了,這小姑子身穿紫色翠煙衫,下著百花曳地裙,頭插掐絲如意金簪,耳戴明月珠,一身富貴,日子過得不知道多滋潤。
更何況,這位小姑子的夫君還立了功,封了官,她以後就是官夫人了,指甲縫裡漏點下來就能讓他們一家老小吃喝好幾個月。
瞧了一眼小嵐手裡拿著的脹鼓鼓的包袱,楊氏心頭火熱,推了推兒子:“縮在後頭乾什麼,快去給你二姑請安。”
這兒子怎麼跟他爹一樣老實,有錢的二姑回來了,也不知道去她麵前露露臉。
一家人進了堂屋,辛氏拉著傅芷璿的手不放:“阿璿,聽說文明要回來了,這可是真的?”
萬氏弄出的動靜太大,哪怕兩家隔了十幾裡地,傅家人還是聽到了風聲。
傅芷璿含笑點頭:“是真的,他隨征南大將軍一起回京述職。”
辛氏聽了,雙手合十,不住地說:“菩薩保佑,菩薩保佑,我兒的苦日子總算熬到頭了。”
說著,說著眼淚又滾了下來。
“哎呀,娘,你哭什麼呢,二妹夫做官回來,這是天大的好事啊。”楊氏拿手帕掩嘴,笑嘻嘻地勸道。
辛氏忙擦了擦眼淚,不住地點頭:“對,這是喜事,天大的喜事,咱們要高興。”
傅芷璿不想多提季文明,她接過小嵐手裡的包袱,岔開了話題:“娘,冬天快到了,女兒帶了幾塊布回來,大家一人做一身新衣。”
聞言,躲在一旁的傅芷蘭見辛氏打開了包袱,連忙抓住那一塊桃紅色的布,高興地說:“二姐,這塊布是送我的嗎?”
傅芷璿笑:“家裡除了你還有誰這麼喜歡桃紅色?”
傅芷蘭拿著布高興的在身上比劃,一會兒說要做襦裙,一會兒又說要做百皺裙。
楊氏也分到了一塊緋色的提花絹,布麵柔軟細膩,若是往常得了這麼一塊布,她肯定要高興好幾天。
但家裡人不知道,她可是清楚,這位小姑子今年倒糧賺了上千兩銀子,賺這麼多,就一塊布就把他們打發了。
楊氏心裡不得勁兒,瞧辛氏拉著傅芷璿的手不放,她也不方便說話,索性說:“娘,阿璿,你們慢慢聊,我去廚房看看。”
楊氏走後,辛氏支走了傅芷蘭和三個孩子,把傅芷璿叫到了她房裡,然後從壓箱底裡掏出一物遞給了傅芷璿。
傅芷璿打開隻看了一眼,頓時麵紅耳赤,連忙合上小冊子,尷尬地說:“娘,你怎麼給我這個!”
辛氏把避火圖硬是塞到傅芷璿手裡,壓低嗓音說:“當年都還沒圓房文明就走了,出嫁時娘告訴你的你早忘了吧。彆不好意思,等文明回來了,趕緊生個大胖小子,這樣娘就放心了。”
有人會給季文明生大胖小子,但不是她。
見傅芷璿神情懨懨的,辛氏不放心,拉住她的手殷殷勸道:“你這孩子,彆跟文明賭氣,文明的身份今時不同往日,你要不好好抓緊,趕明兒被彆的小妖精纏上了,有你哭的。”
她老娘還真是未卜先知,季文明可不就被小妖精給纏住了。
傅芷璿在心裡歎了口氣,試探地詢問道:“娘,萬一季文明在外麵有了人,怎麼辦?”
辛氏擺手:“怎麼會?文明不是那樣的人,你跟文明青梅竹馬,他又在軍營裡打仗,上哪兒找女人去?”
“七年未見這可不一定。”傅芷璿嘟嘴不屑地說。
“你這死丫頭說什麼呢,哪有盼自己夫君外頭有人的!”辛氏氣得擰了她一記。
見傅芷璿悶不吭聲,辛氏歎了口氣,又囑咐她:“這話你可千萬彆到你爹麵前說。你爹當年跟你公公交好,所以答應了這門親事,誰知你公公早早去了,文明又出征七年杳無音信,你爹嘴上不說,心裡一直覺得對不起你。現在文明回來了,你爹心裡的石頭終於落下,你再說這種喪門星的話,把你爹氣出病了怎麼辦?”
“娘,我知道了。”傅芷璿沒再辯解,反正一個月後,他們就會看清季文明的真麵目。
到底是從自己肚子裡生出來的,傅芷璿答應得這麼痛快,辛氏反倒生疑:“你該不會聽到什麼風聲了吧?阿璿,娘跟你說,哪怕季文明真在外麵有了小妖精,你也要穩住,你是原配正室,外麵的野女人動搖不了你的地位。他什麼都沒有的時候你就嫁給他,吃儘了苦,好不容易熬出頭了,哪能便宜了外麵的小妖精……”
“沒有,娘,你想多了,我隻是覺得七年未見,不知道該怎麼跟季……文明相處。”
傅芷璿胡扯了個理由杜絕了辛氏的猜測。
這一趟娘家之行,讓她摸清了娘家人的態度,父母親是如何都不會支持她和離的,就更彆提兄嫂了。
這條艱難的路,隻能她一個人獨行。
辛氏還想說什麼,外麵忽然傳來楊氏脆爽的嗓音:“娘,阿璿,吃飯了。”
辛氏站起身看了傅芷璿一眼:“你的好日子才開始,彆胡思亂想。”
街上的流民也多了起來,每走三五十步就能碰到三五個流民躲在屋簷下避風取暖,偶見行人路過,幾個赤著腳丫子的孩子連忙跑上前,圍攏在行人身邊:“大爺行行好,給點吃的吧。”
不過會掏銅子的人著實不多,因為這一路上行乞的流浪人員實在太多了,隻要開了個頭,附近的流民都會蜂擁上來。
傅芷璿收回目光,關上了窗戶。
“少夫人,我們從什麼時候施粥?”嚴掌櫃從她臉上看不出個究竟,心裡沒譜。不過依他說,反正遲早都要把這批糧食散出去的,不如現在就開始做這事,早散早安心。
傅芷璿轉過身,眉目清冷:“嚴叔,這還隻是開始,真正的人間慘劇還在後頭。救急不救窮,不急!”
嚴叔知道這批糧食傅芷璿另有他用,可現如今糧食這麼貴,客棧裡藏這麼多糧,他也總覺得不大安心。尤其是前幾日已經出現過幾起小規模流民搶劫事件,雖未造成太大的傷亡,但到底是給一直生活在和平安寧的京城的嚴掌櫃造成了不小的衝擊。
萬一這些流民知道客棧裡藏了這麼多糧食,生出歹心,這可怎麼辦?
他把自己的憂慮說了出來:“少夫人,我一想到咱們客棧裡堆了這麼多糧食就急得睡不著。”
這也正是傅芷璿所擔憂的,他們可不像那些大糧商養了大批的打手護衛還有官府庇護。
“嚴叔所慮甚是,我今天來就是想跟你商量這事。為了保護這批糧食的安全,嚴叔,我建議咱們客棧歇業一陣子。”
“這歇多久呢?”嚴叔有些不舍,客棧生意不錯,關一天門就要損失一筆收入,而且還會流失一批老客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