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宋家企業和日本這邊來往密切,太子空降也得讓底下的人心服口服。”
宋韌看著程桑桑。
她畫了個精致的妝容,顯得精神奕奕。
目光觸及修長的脖頸,宋韌又不著痕跡挪回視線,溫聲說:“看來林楚安的劈腿你並沒放在心上。”
“無關要緊的人。”程桑桑漫不經心地說:“本來就因利益在一起,各取所需。”
“我聽說程伯母已經給你安排了幾門相親。”
程桑桑說:“你消息比我還靈通。”
宋韌笑:“要是你三十歲了還沒相親成功,乾脆和我湊對吧。程家宋家也算門當戶對,程伯母不會反對。”
程桑桑沒有吭聲,把杯裡的梅子酒一飲而儘。
杯子擱在桌上後,她才認真地打量著宋韌,正要開口,宋韌忽然說:“最怕空氣突然沉默,行了,我開玩笑的,你也彆當真。誰敢娶你這個小妖精呀?”
程桑桑哼了兩聲。
宋韌沒再提這茬。
一頓午飯吃了將近一個小時,結束的時候,宋韌問程桑桑要不要一起去附近逛逛。
程桑桑想也沒想拒絕了。
宋韌一愣,問:“你該不會真以為我想和你湊對吧?我是真的在開玩笑。”
“我知道。”程桑桑說。
宋韌又問:“程影後是想趕回去拍什麼戲?”
程桑桑盯了他十秒,然後說:“我在郵輪上遇見了韓毅。”
儘管過了八年,可這個名字於宋韌的感情史而言並不陌生。在他年少時熱切地喜愛一個姑娘時,那個姑娘也在她的年少青春裡瘋狂地喜愛著一個男人。
韓毅這個名字曾經刻在他的沙包袋上,被無情地揍過很多次。
宋韌說:“桑桑,八年了,我以為你已經忘記了。”
程桑桑說:“我也以為我把他忘記了。”
宋韌變得沉默。
片刻後,他才問:“你想做什麼?”
程桑桑說:“我不知道。”一頓,又說:“宋韌,你知道嗎?這個世界上原來真的有那樣的一個人,一旦出現了,過去再長的空白時光都可以忽略不計。”
“毅哥有揍你嗎?”
宋韌仍然記得八年前在即將駛向海洋的船隻上,戴著船長帽的毅哥站在甲板前,臉色陰沉得可怕,對站在港口上的桑桑吼了句:“程桑桑你他媽的給老子滾遠一點,下次老子見到你不打死你我跟你姓!”
程桑桑篤定地說:“他舍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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輪船上的鳴笛震耳欲聾。
十八歲的程桑桑不服輸。
她拿起攤販上的小喇叭,使勁全身力氣地喊:“韓毅你有本事你就來打死我!打不死我我就跟你姓!”
以你之姓冠我之名。
她願意呀!
她不等韓毅回應,就自顧自地把保溫盒放在床頭櫃上,在一旁的凳子坐下,慢條斯理地擰開保溫盒,又說:“韓叔叔你真有口福,桑桑私房菜第一天開業你就嘗到了。我特地谘詢了王醫生,你現在最適合吃這些食物補身體了。”
“你聞聞,香不香?”
令人食指大動的乳鴿湯香味飄進了韓毅的胃裡。
她拿勺子盛了一勺。
“韓叔叔,需要我喂你嗎?”
她彎眉問。
模樣倒是乖巧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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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程桑桑和韓毅熱戀的那會,程桑桑會找許多借口,比如今天扭到手了,今天好累哦,晚上要做五張卷子等等諸如此類的說辭,然後理所當然地說:“韓哥哥,你喂我吃飯好不好?”
韓毅對程桑桑有求必應。
每回程桑桑都會邊吃邊彎著眉眼說:“韓哥哥喂我吃的飯,跟我自己吃的不一樣,特彆香。米其林廚師都做不出的味道。”
一句又一句的糖衣炮彈轟炸。
韓毅越發心甘情願。
十八歲的小姑娘怎麼從小就懂這麼多套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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勺子遞到了韓毅的嘴邊。
韓毅沒有張嘴。
程桑桑也不覺尷尬,若無其事地收回勺子,說:“你是不是怕我下毒?那我先喝為敬。”張嘴,就把已經微涼的鴿子湯喝進嘴裡。隨後調了病床的桌子,把四層的保溫盒一一取下,擺了滿滿一桌。
食物的香味勾得韓毅有幾分餓了。
他起筷吃飯,不再看程桑桑。
程桑桑也不說話,就坐在椅子旁看他吃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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