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八節 新家_黑色紀元_思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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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八節 新家(2 / 2)

隻有這樣,才能被其他團隊成員接受。

靠近城市東麵的一座三層小樓裡,王駿迪守在鄰近馬路的前。他透過防盜籠,用近乎噴火的眼睛,死死盯著對麵的人行道。

感受到春意召喚的梧桐樹早已掛滿綠色。就在大樹旁邊,一根四米多長的螺紋鋼緊貼樹於,豎直插進土坑。

螺紋鋼很粗,表麵布滿暗褐色的鐵鏽。豎起的前端被磨得尖利,上麵掛著一個早已死去,渾身變得僵硬的男人。

準確地說,他不是被掛上去的――――鋼筋從他的肛門插入,直接捅到咽喉,再從嘴裡伸出,將整個身體支撐起來。

乍看上去,就像夜市燒烤攤上,被竹簽貫穿,雙眼翻白的小黃魚。

死者叫趙宇航,是王駿迪的朋友。

他渾身上下都被剝光,麵部表情仍然凝固在臨死前充滿限恐懼和絕望的瞬間。趙宇航雙眼翻白,鋼筋捅入體內產生的劇烈神經刺激,使大半個眼球凸出眼眶,擠壓著眼窩周邊肌肉膨脹到極致。那根可怕的棍狀金屬刺穿了食道和氣管,以至於從口部伸出近三十多公分長的最尖端,還沾連著一部分早已發於的舌頭和嘴唇。

溫熱的風透過戶撲麵而來,從王駿迪鼻端掠過陣陣腐臭的氣息。

那是喪屍爛肉和內臟的味道。它們就塗抹在趙宇航的屍體上――――幾根發黑的腸子繞過脖子掛著。他的左腿斜插著一根竹簽,頂部紮有一塊不知道究竟是肝臟還是心臟的東西。屍體表麵塗滿了粘稠發膩的腐水膿液。這些充滿數細菌病毒的汙物吸引了不少蒼蠅。雖然這些飛蟲很小,剛剛經曆過冬天還很是虛弱,卻並不妨礙它們圍著屍體上下飛竄,瘋狂尋找最適合自己的就食點。

王駿迪握緊手裡的突擊步槍,用凶狠痛苦的目光盯著屍體。他死死咬著牙。沾染了大量灰塵和汙垢的臉很臟,卻明顯帶有幾條被淚水衝刷出來,露出皮膚本色,早已於涸的小溝。

太陽在天空不斷爬升,地麵溫度也漸漸熱了起來。

昆明的氣候很特彆,不太冷,也不太熱。論夏天還是冬天,都要比其它地方來的早,季節溫差並不明顯。適宜人類住,喪屍也很喜歡。

王駿迪覺得胃裡一陣發酸。

就像喝了很多醋,正在肚子裡迅速發酵,不斷產生出大量氣體,刺激著自己不斷打餿嗝,卻永遠法消除極其強烈的饑餓感。

王駿迪把左手拇指伸進嘴裡,惡狠狠地啃著指甲。

吃上一頓飯的時候,還是前天中午。

他和趙宇航、安然三個人是朋友,住在距離這兒不遠的一幢民樓。

安然很會做飯。他搜羅了一些土豆和大米,還有玉米麵和黃豆之類的雜糧。這些雜七雜八的東西混合磨碎,摻水烙成餅子。再用從路邊綠化帶裡扯來一些發的薺菜和蒲公英,拌上醬油……對於長時間沒有嘗過鮮蔬菜的幸存者,這樣的一頓飯,的確值得留下深刻記憶。

從蘇浩營地換回槍和子以後,王駿迪和趙宇航就一直在城市南麵電影院附近的屍堆裡搜尋銀骨。

那裡有數千具死屍――――誰也不知道導致它們或者他們死亡的確切原因是什麼。屍體有人類,多的還是喪屍。死者腐爛程度嚴重,柔軟組織基本上不複存在,隻留下大片灰黑色或者泛白的骨骸。

那裡聚集著很多烏鴉和老鼠,蟲子數量多得令人頭皮發麻。隻要稍有有動靜,如山一般的屍堆上立刻會飛起一片黑壓壓的鳥。其中,不乏燕子、喜鵲和麻雀。

蟲子就多:馬陸、蚰蜒、螞蟻、蟑螂……這還隻是地麵上的部分,空中飛舞的蚊蠅和蛾子同樣密密麻麻――――這個城市很少下雪,去年冬天也不算冷。這就使得它們出現的時間比往年早,活躍,饑餓。

每次過去,王駿迪和趙宇航都要穿上三層以上的衣服,用橡皮筋把袖口和褲腳紮緊。

他們從商店裡弄了幾頂寬邊大簷帽。像養蜂人那樣,沿著帽子周邊縫上一圈細密的紗布,一直垂到胸口,用衣服緊密壓實。再加上長筒雨靴和手套……這樣的防護措施已經足夠嚴密,卻仍然有螞蟻之類的小蟲子不時鑽進來,隔著衣服狠狠齧咬皮肉,又癢又痛。

那些屍體實在太臭了。

腐爛的肉質早已化成膿漿,電影院附近的街道被汙染得麵目全非。到處都是泛著肮臟白沫的積水,柏油路麵沾染了大量粘稠的腐質。腳踩上去,會撥拉出大片黏漿。感覺,就像在很稠的膠水裡散步。

在這座城市裡,很多幸存者都知道蘇浩用銀骨兌換物資的消息。

不光是王駿迪,很多人都在積極獵殺喪屍,也有不少人盯上那些早在幾個月前就已經被殺,骸骨散落在路邊的喪屍。

雖然很臟,很臭,很惡心,可是從死人身上挖取銀骨,總要比對付喪屍安全得多。

何況,大部分喪屍都產生了二次變異。它們正在進化成血屍和類人。

上次兌換的時候,王駿迪之所以能夠拿出大量銀骨換到槍和子,原因就在於此。

整整一個冬天,王駿迪和趙宇航把電影院周邊的所有屍體翻了遍。

龐大的屍堆被他們一具具從原地搬到馬路對麵。

在那裡,王駿迪看過數猙獰恐怖的骸骨,再用斧頭和刀子像砍柴一樣將它們劈碎。

很多時候,王駿迪都覺得自己應該去考醫學院――――他相信,即便是最優秀的骨科醫生,對人體骨骼構造也絕對沒有自己熟悉。

老子成天跟骨頭混在一起,閉著眼睛也能把各種散碎骨頭拚成骨架。甚至單憑骨頭就能判斷出男女老少高矮胖瘦。嘿嘿嘿嘿……醫生,算個屁

王駿迪和他的朋友打算把收集好的銀骨交給蘇浩。

他對那個年齡與自己相仿的男人很有好感――――這年頭,任何時候都必須憑實力說話。王駿迪曾經接觸過幾個幸存者團隊,沒有武器和力氣,根本沒人願意增加累贅。食物越來越少,多一個人就多一張嘴。而且,出於本能的戒備心理,幾乎沒有哪個團隊會收留陌生人。

三個相依為命的幸存者並未沒有注意到,有人已經暗中盯上他們。

那是住在附近的另外一個團隊,大概有十幾個人。

那幫家夥很精明,一直躲在暗處觀察。直到前天下午,王駿迪和趙宇航翻完最後幾具屍體,割下最後一顆銀骨,從那片限肮臟,跟地獄沒什麼區彆的地方走出來的時候,他們才從埋伏好的牆壁後麵突然衝出來,突然發難。

趙宇航走在前麵,被一根釘著大鐵釘的棍子把腦袋當場打穿。

用棍子砸人的,是個非常可怕的女人。

她的臉長得像趙本山,身材長得像泰森,像兩隻大號尺寸的籃球,恐怕就連姚明也沒辦法單手抓握。

她一直用棍子朝趙宇航身上亂砸。後麵跟上來的人輪著裝有碎石的麻袋。那東西從空中甩下來力量十足,趙宇航的頭被活活砸扁,腦漿流了一地。當時死的時候,手腳和身體還在不斷抽搐。

王駿迪反應很。

他帶著槍和裝有銀骨的背包,立刻朝著反方向狂奔。那幫人大多穿著夏裝,沒辦法穿過被吸血蚊蠅和小蟲子盤踞的電影院。他們很從另外一條路衝過來。王駿迪實在沒辦法,隻能跑進路邊的一家五金店,以最速度封死大門和戶。

然後……他就一直呆到現在。

馬路對麵,是一堵兩米多高的牆。

透過從磚塊間挖出來的縫隙,陳東波仔細觀察著對麵小樓裡的動靜。

他不知道王駿迪的名字。

隻知道那個該死的胖子手裡有槍,還有一大包令人眼紅的銀骨。

陳東波很瘦,卻很有力量。

他一直覺得,這才是正常人應有的體型。

至於胖子……那根本就是脂肪和肥肉的堆積物。後麵還跟著一大串愚蠢、白癡、傻逼、高血脂心臟病患者、垃圾結合體等等一係列貶義詞。

以前在公司裡的時候,陳東波就看不起體重超過一百五十公斤的老板。

雖然那貨資產超過千萬,有豪宅跑車,老婆秘都是美人。可那家夥腦子裡的思維意識除了賺錢還是賺錢。可憐的老板根本就不知道自己老婆主動勾引過陳東波,最喜歡的辦公室秘跟公司很多男人都有一腿,順帶還把不知道什麼時候整上的艾滋傳染給自己。

陳東波長得很帥。

當然,能夠把老板婆娘弄上床,不僅僅隻是因為英俊的臉蛋。還必須靠聰明才智,靠強健有力的身體……

從去年冬天,陳東波就盯上了王駿迪和他的兩個朋友。

陳東波知道城市東麵有個姓蘇的家夥,帶著一大幫人,正在用武器和各種物資兌換銀骨。

雖然不明白蘇浩為什麼要這樣做,但陳東波很清楚――――這種從喪屍體內獲得的銀色顆粒,應該具有極其重要的價值。

知道歸知道,陳東波還是隻能跟其他人一樣,老老實實用銀骨從蘇浩那裡換取所需的東西。

他不知道這東西該怎麼用?具體有什麼效果?

但毫疑問,銀骨在這座城市裡的作用,相當於文明時代的鈔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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