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五九節 冥想_黑色紀元_思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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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五九節 冥想(2 / 2)

他太想把這台水泵修好了――――麥子的收割期還要持續三周,農夫們的灌溉係統應該處於良好的狀態。要知道,即便是趕上好年景,麥子長勢良好,農戶們的命運,依舊被緊緊地係在老天爺的慈悲與恩賜上。如果沒有灌溉係統做後盾,最多隻要兩周的旱季,就會讓人永遠,並且牢牢記住整整一年的歡慶與饑荒之間區彆究竟有多麼巨大。

哦!問題根源似乎就在這裡。乾旱,同樣可以致人死命。大規模的饑餓,殺傷力和破壞效果甚至遠遠超過了黑暗生物的侵襲。

當然,這隻是蘇浩自己的臆想。但表麵上看起來,應該區彆不大。

蘇浩把螺絲扭牢之後,就呆呆地站在那裡望著水泵,他知道他想把水泵修好的理由,並不僅僅是出於現實的考慮。不管怎樣,他明天就要永遠離開這片農場,永遠離開這他所唯一熟悉的土地與生活,永遠不再回來。

他明白現在得為他即將離開的生活做點什麼,就好象是為了寬慰他悲傷的一種贖罪行為。為了這個家,為了父母,為了妹妹。

今天早上,當父親讓蘇浩去看一下那個水泵是否還能修好的時候,他就覺得,這是一個最好的機會。然而現在,那台該死的,被詛咒的水泵,以及蘇浩自己欠缺的機械知識一起合謀對付了他。不論蘇浩多麼努力地嘗試,這最後的補償行為看來都是毫無指望了。

當蘇浩悶悶不?的把工具收拾好後,太陽已經完全落山了。他拖著疲憊的腳步,離開籬笆朝農舍走去,遠處房屋裡的燈光透過百葉窗隱約可見。蘇浩走上門亭,拉開前門的門閂,小心翼翼地拖下靴子放在門檻邊上,儘可能不讓一丁點泥土落在走廊的地板上。那裡從來都是母親的重點關注區域,被擦得很乾淨,而且打上蠟。然後,蘇浩穿過走廊向廚房走去,旁邊的房間開著門,裡麵的壁爐上正懸掛著偉大皇帝的肖像。當蘇浩總那裡走過的時候,完全是下意識地用手指在胸前劃了一個宗教標誌。

就像地球上虔誠的基督徒,在胸前來回劃著十字架。

走進廚房,眼前的餐桌上已經擺放好了盤碟與刀具。當蘇浩走過桌邊走向水槽的時候,突然想起:就是在兩天前他從田裡回來時,發現父母呆坐在廚房裡等他,而桌子上是一張鑲著黑邊,羊皮紙質地的服役征召書。第一眼看見這份文件的時候,父母就忍不住嚎啕大哭。蘇浩不需要問這哭泣的原因,他們的表情,以及征召書上帝國雄鷹的標誌,已經說明了一切。

這裡是帝國內域。按照法律和《聖典》,每一個帝國公民都有服從皇帝意誌,隨時接受征召的義務。

真的很滑稽。我已經是“紅龍戰團”的最高指揮官。軍銜是上校。我甚至已經在“鋼鐵勇士”軍團服役時間長達三十多年。現在,眼前卻還擺放著一份屬於我的征召文件。

現在,當蘇浩沉默著走過桌邊的時候,他注意到那張羊皮紙被整齊地折疊著放在櫥櫃上。蘇浩的思緒被打亂了,集中精神,走上前去,又一次打開了它,默默地讀著上麵的內容。

被皇帝陛下光輝籠罩著的公民們,慶祝吧!根據帝國法律和神聖教廷所賦予的權力,你們所在區域行政長官將頒布法令,從當地居民中選拔最為優秀、強壯的青年,組建兩個新的帝國守衛軍軍團。因此,所有被征召參加新組建的兩個軍團的人員,必須立即趕到征召處報名集合,接受軍事訓練,以備將來服務於偉大皇帝陛下的帝國國防軍。此令即日生效,不得延誤。任何違背,並且對命令本身抱有質疑的人,都必須向神聖教廷說明情況,接受處理。

征召書上詳細記錄著所有被征召入伍人員姓名的名單,並簡單介紹了應召報名的過程。同時,一再強調任何逃逸應召行為,都將受到的嚴重責罰。

不知道為什麼,蘇浩感覺腦子裡忽然多了很多東西。很陌生,又非常熟悉。那都是關於拒絕征召者的命運。他們被送進了臨時集中營,成為了生物奴隸。即便是那些事後認罪,表示出懺悔的人,仍然被送往礦產資源空間領域,在那裡永遠勞作著,製止死亡。

蘇浩其實並不需要再默讀征召書餘下的內容。因為在過去的幾天裡,他已經將征召書讀過了很多次,以至於他可以完完整整背下來下上麵的每一句話,每一個字。

儘管如此,蘇浩還是忍不住撕開心靈上那道還未痊愈的心傷,默默地讀著征召書上的內容。

真實奇怪,為什麼要感受悲傷?成為戰士,是一種榮譽。雖然國防軍沒有主力軍團那麼強大,士兵們也不可能得到配發的動力戰甲,但無論如何,服從皇帝的號召,本身就是一種幸福。

父親和母親之所以悲傷,是因為兒子成為戰士,就意味著可能遭遇死亡。無論任何人,任何一個家庭,這都是難以接受的噩耗。

蘇浩又想起了那個音節古怪的名字。這應該是自己在第三階段世界的名字。具體是什麼,他怎麼也想不起來,僅僅隻是在腦海裡有著模糊的印象。就像你長大以後記得自己幼年時候的乳名,但絕對不會再成年後對這個名字依舊喜歡。你竭力想要忘掉它,卻無法徹底抹去頭腦當中的記憶。

在地球上,我是蘇浩。

在紅龍星球,我是皇帝。

在這裡,我……卻想不起來原本的名字究竟是什麼。

“蘇浩?”

母親的音從背後傳來,打斷了蘇浩的思緒:“你這樣站著,把我嚇了一跳,我沒有聽到你進來的腳步聲。”

蘇浩轉過身來,看到母親站在自己身邊,手裡捧著一塊很大硬麵包。

她沒有想象中那麼蒼老,麵色紅潤,身體略胖而且健壯,身上穿著很常見的麻布襯衫。這差不多就是農莊裡最常見的打扮,談不上什麼精致和美麗,卻便於乾活,而且結實。

蘇浩有些微微的感慨。他已經很久沒有過“母親”的概念。好幾百年了,記憶中的那張麵孔早已模糊不清。此刻,卻變得很是清楚。

真奇怪,我怎麼此前沒有關於這張麵孔的印象?

蘇浩感覺自己早已乾涸的雙眼,此時又變得濕潤了起來。

“我剛進來,媽媽。”

他一邊說,一邊把征召書放了回去,心裡感到一陣慚愧:“我剛把活乾完,我想在吃飯前,得把手洗乾淨。嗯,我身上全是泥,手也很臟。”

那一刻,母親靜靜地站在那裡看著他。望著她臉上毫無聲息的難過,蘇浩完全能夠理解,此時讓她從嘴裡說出,明天的這個時候,就將失去自己的兒子,將會是一種何等令人難受的事情。

不是每一個士兵都會戰死。但隻要走上戰場,死亡幾率肯定要遠遠高於在帝國內域的時候。

這種沉重的氣氛,讓連個人之間的每一句話,都有了更深的含義。蘇浩感覺很不舒服,他並不習慣,即便是最普通的交談也要變得小心翼翼,防止過分隨意的話給母親帶來更多的痛苦。

這種事情,在此前的地球和紅龍星球上,都沒有過類似的體會。

尤其是在地球,每時每刻都必須警惕變異生物,沒有絲毫時間用於感慨或者哀歎。死人這種事情,在那裡就跟吃飯睡覺一樣簡單。

“你把靴子脫了嗎?”

母親慢慢地說著,試著轉到那些安全的日常話題。可越是這樣,蘇浩?感覺就越是難受。

他知道這一切都不是真的,可它們又是如此的真實,幾乎就是自己的親身體驗。見鬼,蘇浩覺得思維變得越發混亂,他已經難以判斷現實和虛幻。也許,一切都是真的。

“是的,我把它們放在走廊上了。”

蘇浩聽見自己笨拙而緩慢的聲音。發音仍然古怪,就像嘴裡含著兩隻核桃。這大概就是這個世界的本來音節。可我為什麼會說這種話?此前我一直在說中文,說“是”或者“不是”,甚至就連英文,蘇浩也不屑一顧。

話雖如此,蘇浩仍然對這種思維世界覺得滿意。他不喜歡之前那種沉悶深重的黑暗,覺得那簡直就是足以把思維埋葬的可怕墳墓。隻要呆在這裡,有光,有人,最難得的是,這些人還是自己的親人,是父母和妹妹。相比之下,蘇浩肯定會選擇遠遠離開該死的黑暗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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