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單陽師兄不喜歡穿白衣,這種神情,也絕不是光光被師兄逼著穿了白衣就能弄出來的。
雲母心驚得很,可還沒等她反應,隻感到眼前一亮,原來他們不知什麼時候已經走到了道觀外。
隻聽師父道:“赤霞,觀雲,你們二人一同收拾附近的妖獸。雲兒,我教你對付妖物之法……”
這時,他的目光緩緩地看向了單陽。
單陽一家皆為妖物所害,他恨害他家之人,卻也恨這世界妖物。恨得太過,隻怕於心性有害,他還太過年輕,又是修仙之人,不該造殺孽。
定了定神,白及道:“單陽,你也與我同來。”
“……是。”
單陽沉著聲應了,隻是劍握得太緊,簡直似是忍耐著不立刻去除妖。
雲母卻是驚喜師父要親自教她,既是興奮又是緊張,連忙同跟在白及身邊,與赤霞師姐和觀雲師兄道彆後,便等著聽師父的命令。
道觀附近的奇獸們剛才就被白及一劍清掃一空,此時他們沒有必要留在這裡。白及閉著眼睛,大約是掐算了一下有可對付的奇獸的方向,隨機睜開眼,施展駕雲之術,示意單陽和雲母站上來,便帶他們離開。
……
首先還是什麼都不會隻能在旁邊看的小雲母的問題。
白及騰著雲飛了一會兒,不久就到了一片山林中的空地,這裡有幾隻稀稀拉拉的奇獸正在攻擊山裡無辜的山獸,看它們的相貌就能猜出一定是從北樞真人院子裡跑出來的,不過應當不是力量強大的那種……看眼下這個樣子,八成是彘雖得了那麼多兵力,卻不知怎麼管理,於是隨意挑出了些弱小沒用的奇獸安插在路上搶占山林,亦或者是更糟一點,彘壓根沒注意到自己的妖獸隊伍中少了這麼幾隻小奇獸,所以把它們落在這裡了。
不過眼下,拿來給沒什麼經驗的弟子練手倒是正好。
白及定了定神,往前一指,先對單陽道:“你去清理前麵的妖獸,收了他們,莫要下死手。”
單陽似是又緊了緊拳頭,但終究壓下了自己的脾氣,肅著臉對白及說了聲“是”,便提著劍過去解決。
見單陽走了,白及又看向雲母,指了指灌木叢附近落單的一隻青色的奇鳥,道:“雲兒,你先拿這個練手。”
雲母順著師父的手看過去,隻見那隻鳥約莫比麻雀大上一兩分,一身青羽,卻有三隻眼睛,額頭上還長了根長長的黑角,果然很是怪異。
不過長得再怎麼詭異也還是隻鳥,雲母盯著它看了一會兒,沒等師父教她如何做,忽然有些躍躍欲試,道:“師父,我可以先自己試試嗎?”
白及一怔,沒想到雲母剛才還十分緊張的樣子,現在看對手長得弱又活潑起來了。不過想想,小狐狸天性好奇好動,有嘗試之心是好事,若太過死板,反倒容易讓她失了靈氣。再說,他就在一旁看護,自不會出什麼事……
想清關節,白及便點了點頭,道:“可。”
得到師父的同意,雲母立刻高興了起來。到底還是小動物心性,因為急於向師父展示她捉鳥的本事,雲母居然一時忘了她藏著身份的單陽師兄還在附近,馬上就變回了狐形蹦蹦跳跳地朝三眼怪鳥跑去。也算她運氣好,單陽正皺著眉頭低頭對付幾隻對他嗷嗷亂叫的不知道是狗還是什麼玩意兒,居然也沒注意到。
雲母化成白狐就跑得飛快,都沒等白及反應過來她的“試試”是用狐形試,就已經幾步竄到了那隻怪鳥跟前。那隻怪鳥倒也慫得很,看到靈狐嚇個半死,都沒點鬥一下意思就想飛走,被雲母啪嘰一狐狸爪子拍回地上,頓時躺下撞死。
她自幼和哥哥捉山上的麻雀玩,對付鳥類最是熟悉不過,爪子拍了拍看它真不動了,就低頭叼起來略有幾分蹦躂地跑回師父腳邊,仰著頭搖尾巴,頗為得意的樣子。
白及:……
他有些無奈地頓了頓,但還是蹲下身摸了摸想要求表揚的狐狸。停頓片刻,白及緩緩地歎了口氣,道:“你要用原型自然也可,不過這樣就失了我教你的意義。你且把鳥放了,變回來,我教你如何以道體使用術法降妖。”
雲母白毛底下的臉紅了紅,聽這話的意思,也知道是她原型用得太習慣,太過理所當然於是會錯了師父的意。仔細想想,觀雲師兄和赤霞師姐的原型殺傷力可比她大多了,可師兄師姐降妖,多半是不會用原型的。
於是雲母隻好有點委屈地鬆開了她的鳥,變成人形,站在師父身邊,等著看師父怎麼做。
且說那隻三眼鳥見自己被放了,立刻撲騰著翅膀想跑,誰知它剛飛了沒多遠,就被白及一個訣定在空中。隨後,白及定了定神,閉上眼睛片刻,隨手便現出了一把白色的玉弓,將它遞給雲母。
雲母怔怔地接過。
隻聽白及道:“今日隻是教你法術依附於武器的使用方法,以此來說,弓箭的用法最為直觀。事物萬變不離其宗,你掌握了用法,日後再挑自己慣用的武器便是。”
雲母似懂非懂地點點頭,卻注意到這把弓似是會隨著使用者改變形狀。比如到她手上後,弓似乎就變得小了幾分,重量也輕了一點。
白及指示說:“你擺個姿勢給我看看。”
要用術法,雲母真的有點緊張了。儘管白及隻給了她弓沒有給箭,但雲母還是試著擺了個動作,隻是她是生長在鄉野中的小白狐,從未見過誰用弓箭,憑著想象和不知道從哪裡來的模糊印象亂擺,自然不倫不類。
白及歎了口氣,走到她身後準備幫她調整姿勢。
白及伸手握住了她的手。
誰知肌膚剛一相觸,雲母卻忽然心慌了一下,隻感到她的腦袋好像貼著師父的胸口,因為他微微低了頭在看,所以他的氣息仿佛就在頭頂拂過,從這個位置,她能夠聞到師父身上清雅的檀香味。
師父低著頭,一根手指一根手指地幫她調整握姿。
明明平時當狐狸的時候,再怎麼在師父懷裡蹦躂也沒有覺得不安,可是換了人形,不過是擺個姿勢,雲母卻忽然覺得怪異起來。她的心臟跳得厲害,莫名地慌亂得很,不過,還沒等她明白過來是發生了什麼事,師父已經緩緩地退開了一點。
“好了。”
他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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