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大弟子堂的弟子集合完畢,一並趕赴兩國界河雪嶺江。
各堂掌事都揣著鍛煉後輩的心思,都在隊伍裡塞了十幾二十名築基初期,大抵是讓他們行千裡路,戍邊以磨煉心性。
如扈小香、薛昂等鹹字輩師侄,都是剛過弱冠之年不久,正是年輕氣盛時候,學了幾式術法,心裡誰都不服,總想著與人切磋當老大,委實是得磨磨心性。
玉不琢,不成器。
另外。
南宮月漓還和陸缺再三叮囑,堂裡年輕弟子青春騷動,到了外麵或許會胡來,因男女之歡而耽誤修行,這點得看緊。
隻準陸缺放火,不許青雲浦的年輕弟子點燈。
唉,淨是麻煩。
一路往東一千一百裡,師侄們的道行尚淺,命火數目幾十而已,故而行進速度也快不到哪兒去。
陸缺都感覺猶如裹足。
堪堪千裡路途,將黃昏時候才到達。
先前暗堂副堂主付無痕,已經了解過界河沿岸地理,劃分出了各堂駐守的區域,因此達到雪嶺江後各堂又再次分開。
青雲浦堂口負責的區域在最南麵,沿江四十裡長。
落到河岸,雪嶺江波濤滾滾,河灘灑落夕光如金,風景這邊兒獨好,一眾人都以為分到風水寶地,興致勃勃欣賞河景,乃至萌發出吟詠詩歌的雅興。
陸缺瞧了瞧眾人,眉頭大皺。
這他娘都是群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富家子弟啊。
也包括豐瀅跟雪初五。
陸缺虛握拳頭貼在唇邊,低頭走到豐瀅身旁,醞釀措辭。
“豐師姐,我覺得咱們是不是應該先考慮住宿的問題?要在這裡戍衛邊境半年或更長時間,總不能天為被地為床。”
住宿?對啊,這住哪兒啊?
豐瀅猛然反應過來,舉目觀察環境,除了河灘,後麵都是稀疏的樹林,黃昏時候也看不到半點炊煙,恐怕距離最近的村落都有四五十裡。
而此處雖然背依雪嶺山林,但終究不在山腳下,也不可能依岩壁開鑿洞府。
地勢很平坦。
豐瀅出身自巨賈之家,缺乏普通人的生活經驗,千般機謀,都派不上用場,又把問題拋給了陸缺。
她眯眼笑道“南宮掌事把帶隊的任務交給咱倆,可我哪兒有師弟精明能乾,住宿這事師弟拿主意就好了,我全都聽從師弟安排。“
“奸滑!”
“肩滑所以撂挑子。”豐瀅目光斜向自己肩膀,掩口而笑。
“砍樹蓋房子。”
“我不會欸。”
陸缺握著拳頭,伸到豐瀅腹前一寸,半真半假地冷笑道“師姐,你猜你再撒嬌再不乾正事,我敢不敢把你肋骨打斷?”
豐瀅本能地退後一步,巍然大觀的峰巒微微起伏,嗔道“你敢去凶初五師妹,我算你有本事。”
“她又不帶隊。”
“哎,也是。”
“召集師兄師姐師侄們乾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