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雨裡似有陸缺的虛影穿過,帶斜了漫天雨幕。
一拳如炸春雷。
萬物噤聲,雪嶺江波濤暗啞。
轟鳴呼嘯的拳勁裂成兩道靈力長龍,瞬發而瞬至,帶著三品道罡的封禁之力,奔湧到了鐘素和雲薔的麵前。
兩位師姐都明白陸缺實力驕悍,同階無出其右者,敢以築基搏金丹,然而當真麵對的時候才徹底明白壓迫感到底多強,那本不是同一層麵的人。
鐘素手指緊扣,已經掐住了防禦劍訣。
但當拳印如熊羆撲來,準備運轉靈力防禦,卻發覺三千命火俱被禁製之力封鎖,靈氣流轉緩慢……
一道土黃色劍影在鐘素身前浮現,飄飄忽忽,虛浮不實,顯然隻是防禦劍訣的半成品,拳印壓來時候頃刻崩潰,連半息都沒能支撐住。
“這怎麼?”
鐘素躍起後退,一改驕狂之色,極力提升速度,但終究還是慢了半拍,身軀被拳印托起,疾飛出十幾丈重重摔了下來,在泥濘裡拖出一道長痕。
雲薔境界略高於鐘素,但在摧枯拉朽的拳印下,也沒好到哪兒去。
靈力屏障一擊即碎,還沒有來得及祭出靈器,拳印已經壓到腹部,身體隨之倒飛墜落,不偏不倚地落在鐘素旁邊兒。
兩位剛才還劍拔弩張的師姐們,轉瞬就成了泥濘裡的難姐難妹。
陸缺踩著泥水朝二人走去,臉色陰寒色依舊未消,話裡的涼氣更重,“這拳隻怕不夠給兩位師姐戒驕戒躁,但好在師弟我今天力氣很足,雲薔師姐,你最年長,這回就從你開始如何?”
陸缺手掌一翻,仙武道罡化成巨手,把形狀狼狽的雲薔從泥濘裡提起來,攥在手心之中。
雲薔掙紮不脫,又氣又憤道“過頭了師弟!”
“過頭了嗎?此地不遠處就是被新濟修士屠戮的豹衛營,雪嶺江對岸就是新濟,我們奉宗主差遣駐守此處,代表的是參合宮威儀,大夏修士顏麵,你們為了一丁點小事就要禍起蕭牆,到底是誰過頭。”
“我……”
“不知輕重。”
陸缺翻掌下壓,砰的將雲薔重新拍回到泥濘裡。
接著調轉視線直刺鐘素,同樣一掌猛然拍落,“鐘師姐也收斂收斂脾氣吧,在這兒待不了,就滾回宗門去。”
近距離看著陸缺的凶狠模樣,師侄們各自縮了縮身體。
豐瀅趁機訓誡這幫師侄道“你們都看清楚了,師叔們犯錯照樣得受罰,駐守邊境這段時間千萬的規矩點!如果你們犯在你們陸師叔手裡,沒人會給你們求情,他不僅敢打人還敢殺人,明白沒有?”
“明白。”
“聲音大點。”
“明白!”
………
處理這場矛盾,陸缺和豐瀅一個唱紅臉一個唱白臉,無外乎是在外立威,以便於更好的約束同門。
但兩位奸詐陰沉之徒,都明白事情沒有完,揍了兩位師姐一頓,一轉臉就各自找師姐來道歉了。
陸缺來得雲薔這邊兒,雪初五也跟著。
漏雨的木屋裡。
雲薔把衣袖挽到手肘處,取出清創藥膏塗抹紅腫的外傷,此時浴桶還沒做好,無法洗浴,因而她還是滿身泥濘雨水,發絲裡脖頸裡到處都是,模樣淒淒慘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