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路九萬萬裡!
一縷縷如霧血氣,百川歸海,流入陸缺血脈,隨著血液流走,很快化成自身的氣血之力。
陸缺又走向第二具灰狼屍體……
兩頭有機緣成為妖獸的灰狼,非尋常野獸可比,強健壯碩,氣機豐盈,被剝離出來的血氣精華,自然蘊含頗為可觀的力量。
陸缺將之全部吸收,血液多出了一份厚重。
宛若潛藏著蓄勢的河流,一旦潰堤壩,勢不可擋。
氣血之力激增。
餘一縷細微溫厚氣息,開始反饋臟腑。
而這已是融血境和入腑境之間的界限!
這層界限有些模糊,並非一蹴而就,需要豐盈的氣血,時時刻刻滋養臟腑,最終才能蘊生內勁。
所以,陸缺隻是在融血境穩住了跟腳。
距入腑境尚有距離。
但對陸缺來說,依舊是平步青雲了。
卑微罪民,一日間,就從淬骨境拔升到了融血境,緊跟著站住腳跟,之前想都不敢想……
陸缺伸指按在神闕穴位置,恍然愣著。
原來乾坤化氣壺能直接煉化野獸氣血,為他所用。
更難得是煉化得極為精純,可以直接吸收,這可比沐浴湯藥、服用丹砂霸道多了。
畢竟外力要化為本能力量,都需要一個運化的過程。
這一過程,又猶如漏碗打水,打得沒有漏得多!
“隻要煉化野獸或妖獸,以後我的練武條件就不輸於任何人。”
胸中激昂,陸缺不免有些異想天開,妖獸哪兒是他能撼動的?就連先天宗師也未必敢硬剛妖獸,他差得遠著呢。
緩了緩。
陸缺撿起折斷的柴刀,到溪畔洗了洗臉,尋路返回。
被兩頭異變灰狼咬死的人……
如果把這件事告訴餘儘春,老木匠肯定要去報官,一來二去,又勢必會牽扯到他身上,到時候麻煩不斷……
還是埋在心裡爛掉更好。
陸缺心頭思忖,沒幾步就到了停牛車的地方。
餘儘春等得焦急,手裡搖著竹鬥笠,都搖出了虛影,看見陸缺安然歸來,心裡石頭總算落下……
可不對啊,小陸身上血氣怎麼這麼重?
他有所猜測,但未言明,隻是關切道“怎麼回事,你沒傷著吧?”
“沒有!就是遇著一頭狼,我拿柴刀嚇唬它,給它嚇跑了,不過柴刀磕在石頭上,磕斷了。”
“人沒事就好。”
同一條街的街坊,看著陸缺長大,餘儘春怎會不知陸缺說得是假話?
可有些事,知道了,碰著了,心裡明白就好。
彆說!
………
送完棺木,回來時,餘儘春刻意繞了路,讓陸缺多看看鎮外風景。
到了鎮上,天已黃昏。
青石路上鋪滿餘暉。
幾個公差蹲在鎮口下棋,圍觀的有百姓,亦有罪民,倒有些其樂融融氛圍。
唯獨一名青年公差抱刀而立,打量來往行人。
這名公差叫作祝百壽,年紀二十出頭,濃眉大眼,下巴一圈茂密絡腮胡,才來鎮子當差半年,資格不夠,沒有完全擺爛,當然也有可能是胸懷淩雲壯誌。
他武功不錯,已至入腑境。
據說刀氣淩厲,能在四丈以外,隔空斬斷梅花樁。
這家夥怎麼杵在這兒?看到祝百壽,陸缺又開始忐忑。
新來的,容易較真啊!
好在是天已黃昏,暑氣消減,鎮口往來絡繹。
陸缺跳下牛車,低頭牽著牛,默默地走在人後,不聲不響,意圖蒙混過關。
祝百壽先看見身材高大對餘儘春,喊了一嗓子道“餘先生,這是哪兒去了?”
“到三槐村送木活。”
“這麼熱天還親自去,讓你鋪子裡那小學徒去得了。”
祝百壽說著,已從棋攤上走過來,無意地向餘儘春身後瞥了一眼,看見了牽牛韁繩的陸缺,少年拘謹站著,脊背微屈,一副很標準的罪民模樣,喘氣都不敢過重。
餘儘春往前邁了兩步,擋住祝百壽的視線。
“小陸少不經事,人又靦腆,單獨去的話恐怕得罪主顧,這可是喪事,一句話說掉下來,就可能惹得主家不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