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二百三十七章 教訓(下)_末世大佬問鼎娛樂圈_思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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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二百三十七章 教訓(下)(2 / 2)

ungrey各自單飛兩周年

“夏淞”愕然瞪大雙眼,目眥欲裂

“不,不——!”

他歇斯底裡的叫喊將畫麵震碎,周遭場景驟然變化,高架橋上車水馬龍,地鐵裡人擠著人,燈光慘暗的地下通道裡響著變了音調的吉他,麵容憔悴的男人裹著棉襖,嘶啞的聲音唱著有氣無力的歌。

似是察覺到什麼,落魄的男人轉過頭來,隱約是張無比熟悉的臉。

“夏淞”陡然一滯。

尖銳緊促的小提琴音嘈嘈切切,刹那間所有陽光明媚的回憶在他眼前飛速閃過。它們像一卷長長的老膠片,隨著放映不斷失去色澤,僅僅隻有幾秒,一切美好走向終點,

灰白道路的儘頭,是時晏失望的眼睛。

……

暗無天日的倉庫裡,夏淞猛地蜷起身體,冷汗涔涔。

他斷斷續續吐出痛苦的夢囈,頭痛欲裂,五臟六腑仿佛被看不見的手攪亂碾碎,黏糊糊的膩成一團,每一次翻湧都撕裂無數道傷口,殷紅卻冰冷的鮮血汩汩流出,凍得他止不住地打顫,手腳冰涼。

琴聲緩緩消失,淺淡的女聲似乎從遙遠的天堂飄蕩而來。

那嗓音空靈迷幻,仿佛一陣清幽的煙霧,令一切痛苦和恐懼變得模糊。夏淞漸漸停止抽搐,擰成鬱結的眉頭緩慢舒展,卻又在濃濃的平靜過後感受到一陣難言的遙遠,被難以言喻的寂寥裹成蟲繭,交織成無人相伴的落寞。

海妖淺吟低唱,新的夢境悄然展開,夏淞再次墜進天光雲影。

又是熟悉的場景。

楊柳娛樂的練習室,他、時晏,還有其他三個,如往常般複習著原定的出道曲《翱翔》,談不上有多勤奮,隻在自己負責的領域裡稍稍用心。

大家有一搭沒一搭地聊天,時不時吐槽同期脾氣不好的女團,偶爾聊起時下正當紅的偶像男團。

然後什麼也沒發生,沒有新的老師到來,眾人按照預定的時間出道,半開麥掩蓋了他們的瑕疵和缺點,粉絲的追捧讓所有人沾沾自喜。

過了半年,成員們包括夏淞自己都開始陸陸續續地拍戲,上綜藝,團體聚少離多,隻在發專輯的時候一齊出現在鏡頭麵前,裝著哥倆好的模樣說說笑笑地營業,真聊起來壓根不熟。

一年後,周年演唱會草草了事,梁毅軒退隊,楊繼晗單飛,於藍一邊說著團最重要他不會走,一邊著手準備lo迷你專。

公司的練習室裡又剩下他們兩個,時晏抱膝坐在地上怔怔出神。

“夏淞。”他回頭看他,像在疑問,又像自言自語,“怎麼會變成這樣?”

“我們是……同一個團的啊。我們要做最閃耀的偶像,在舞台上閃閃發光,讓粉絲們都開開心心的啊。”

時晏茫然地重複著,“為什麼會變成今天這樣?大家,原來都不喜歡做偶像嗎?”

夢裡的夏淞答不上來,隻隱約覺得是有哪裡出了問題。

他扭頭看向練習室的報刊欄,那裡潦草地擺著幾份過期雜誌。楊繼晗的單人封麵上印著於藍關於lo演唱會的采訪,再往下是“祁霜‘不是灰’解散後首談成員內部不和”,和所有娛樂圈裡會有的內容一樣,沒什麼特彆。

時晏順著他的視線望過去,目光在楊繼晗的單封上停留了一會兒,然後站起來,走到報刊欄前蹲下,像打發時間般語氣虛浮地念出一行行雜誌大標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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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夏淞突然叫道。

“唔?”時晏轉頭看他。

“秦老師!”夏淞心臟狂跳,“秦老師!他……”

“啊,之前是有見過哦。”時晏眨了眨眼睛,平靜地接話,“是三年前的金梅獎頒獎典禮現場對吧?我們負責串場演出的那個……”

“……什麼?”

夏淞呆住,“記憶”隨著時晏的敘述氤氳上升,他模糊地回憶起當時的情形,人海當中他們與那位名流影帝擦肩而過,時晏和於藍似乎打了聲招呼,而他懶洋洋地在喧鬨和擁擠的人群裡開小差,並不在乎誰路過自己,自己又路過了誰。

不,不對。

一定有哪裡不對勁。

世界不應該是這樣的,我明明記得有什麼——對!兩年前的那一天,有位戴著鴨舌帽的年輕老師出現在練習室,就是這個練習室……!

“夏淞。”時晏的聲音打斷了他的思緒,也阻斷了他莫名升騰起來的焦慮和恐慌。

曾經耀眼奪目的太陽仰著一張迷茫不定的臉,他看著他,問

“我們的未來……在哪?”

夏淞的喉嚨裡被塞了一團棉花,它吸飽了唾液,卡在嗓子眼,於是他唇舌乾涸,聲音也隻能擠出來乾巴巴的一點。

“我不知道。”他對他的竹馬說,“你接下來想做什麼?我陪你一起。”

時晏勉強地笑了笑。

“好,謝謝你。”

蒼白的言語僅能聊以慰藉,少年臉上不再有意氣風發的神情。

……

夏淞猛地睜開眼,大口喘息,卻發現自己沒有回到那個伸手不見五指的倉庫,而是依舊漂浮在雲端。

一塊屏幕浮現在他麵前,放映的畫麵恰是方才的情景。

這是什麼?

平行……時空?

夏淞伸手去觸碰,屏幕像遊戲一樣展開一連串的線路節點,夏淞沒由來地升起莫大的信心,他忙不迭尋找到那一日,最關鍵的一日,像跳水者更像逃生者,義無反顧地躍進新世界。

……

“到了這個地步還要特訓,好想快點出道啊——”

“柳姐說今天會來一位新的老師指導我們練歌和練舞。”

“隊長,老師什麼時候來你知道嗎?”

“應該是……啊,老師好!”

瘦削的年輕人戴著鴨舌帽走進練習室,麵容模糊,笑容溫和。

“是‘千色’對吧?柳女士已經把你們的情況告訴我了,大家的實力都很不錯呢,是我見過的最出色的偶像男團,出道肯定綽綽有餘啦。”

等等……

“不過精益求精從來都是沒壞處的,所以我來帶你們摳一摳細節,爭取在舞台上表現得更帥氣,好不好?”

等一下……

“ok,事不宜遲,我們開始吧。”

不是這樣……!

角落裡的夏淞想要張口卻喊不出聲音,他被迫沉默,加入似乎很正常又似乎滿滿都是違和感的特訓當中,再然後,他們出道,統一的半開麥掩蓋住瑕疵,每個人都鍛煉出了即便車禍現場也能笑著繼續的厚臉皮,再再然後,他們拍雜誌,接代言,上綜藝,進劇組……

“謝謝大家,謝謝我們的‘千色花’——”

還算精彩的周年演唱會上時晏用力地揮著手,但台下的粉絲喧鬨不已,她們沒有團扇和手燈,取而代之的是偶像演唱會最常見的手幅和燈牌,那些東西發著光,五種不同的代表色混雜在一起看起來毫無美感,甚至有點惡心,她們分彆呼喊著時晏、夏淞、於藍、楊繼晗和梁毅軒的名字,沒有人為“千色”應援,也沒有人認領“千色花”的昵稱。

“永遠的小隊長!小時鐘唯愛時晏!!”

“鬆果跪求夏淞單飛——”

“藍藍!藍藍!小魚餅們期待你的個人專!!”

“咩咩一輩子支持楊繼晗!!!”

“軒子我們回去搞樂隊!小鼓槌發誓絕對不會錯過你的任何一場單人演出!!”

色塊與呐喊交雜,營造出仿若群雄割據般的混亂場麵,夏淞掛著機械的笑容和隊友一起視若無睹地向場下粉絲揮手,在結束過後各自乘車匆匆離去。

次日,梁毅軒退隊,楊繼晗單飛,於藍著手準備lo迷你專……

命運在無力的挽留裡向著既定的軌跡執拗前行,數月後,公司的練習室裡又剩下他和時晏。

“夏淞?夏淞?”

時晏的喚聲令他回神,昔日眉眼燦亮的小太陽露出一個苦笑,不去計較他的走神。

“也是呢,‘我們的未來在哪’……什麼的,這種問題根本不是你和我能回答出來的東西啊。”

時晏努力地笑了兩聲,笑聲聽起來乾澀不已。

“對不起,夏淞,當初非要拖著你陪我一起踏上這條路……明明,我知道你對偶像不偶像的根本沒有興趣……哈……”

他回頭,眼眸裡映著夏淞自己的神情,那張臉呆愣愣的,又好像很複雜,既在思考又在迷惘,仿佛想要表達卻又無從訴說。

“抱歉。”時晏環抱住膝蓋,聲音低沉下去,泄露出細微的哭腔,“我該帶著你繼續走下去的,可我現在也不知道要怎麼辦了。”

“沒想到折騰了這麼久,到頭來,認真想做偶像,讓粉絲,讓‘千色花’們開心的……”

“從頭到尾隻有我一個啊……”

……

“不對!!!”

夏淞再次驚起,他劇烈呼吸,胸腔同時塞著一堆冰塊和一團火,他雙手抓著那塊屏幕近乎絕望地呐喊

“不是這樣!不是這樣!!那天來到練習室的老師是秦絕!是那個嚴厲的,教會了我們很多重要東西,徹底改變了大家的秦——”

屏幕倏地擴張開來,將嘶吼的他吞進下一個世界。

又是楊柳娛樂的練習室。

單肩包,鴨舌帽,平平無奇的運動裝,頸後綁著一截很短的小辮子。

欣喜刹那間盈滿了夏淞的胸膛,他趕緊張口想和老師打招呼,卻發現自己沒有身體,宛若一個漂浮著的看不見的幽靈,被一切有形的事物隔絕在外。

房間裡空無一人,秦絕尋了個位置,慵懶坐下。

不多時,幾個半大少年依次到來,他們或乖巧或不屑,但無一例外被秦絕輕輕鬆鬆地拿捏。

“江樂誠,沈飛,張懷洛,謝歌,王劍鳴,是吧?”

秦絕雙臂交叉,手指搭在胳膊上不疾不徐地打著節拍,“我不管你們各自叫什麼,從現在起,你們隻有一個共同的名字——‘千色’。”

什麼……?

不,不,等一下……

搞錯了!那幾個不知道從哪裡來的家夥才不是“千色”啊!

夏淞的靈魂徒勞無力地震顫著,他拚命地叫嚷,可沒有誰能聽見,作為旁觀者的他仿佛才是這個錯誤世界裡真正的異類,他眼睜睜看著秦絕帶著完全陌生的五個練習生開始訓練,打磨他們的意誌,鑄造他們的團魂,不容許每一絲鬆懈,也不遺落每一份失意。

那麼嚴厲,那麼和藹,那麼親近又熟悉。

老師,老師,搞錯了,不是他們,是我們……

夏淞眼巴巴地發出一聲又一聲呼喚,但他連一隻手都伸不出來。

他注視著他們進步,注視著他們說笑,連同隔壁四個一樣陌生的女團成員一起,實力和彼此間的感情都在秦絕的教導下突飛猛進。

然後那個叫謝歌的家夥接下了舞台設計的活計,他不比夏淞愚鈍,他相貌出挑、機靈古怪、膽大心細,他主動提出一個個精妙絕倫的構想,聽得隊友們紛紛驚歎,就連秦絕也含笑點頭。

“不錯的想法。”秦絕說,“好,既然你堅持,那我來想想辦法。”

於是夏淞眼裡的這群冒牌貨同樣踏上了赴京的旅程,他們躺進藥浴,他們在程錚的指點下製造出那些裝備,他們與他和他的隊友毫無分彆,同樣揮灑汗水,在出道演唱會來臨之前刻苦訓練。

緊接著演出之日到來,九個少年少女在舞台上超常發揮,結束之時每個人都像被水澆透了似的渾身是汗,哪怕夏淞眼裡他們一個個麵容模糊,也絲毫不影響他們被汗水浸透的臉在燈光下熠熠生輝。

滿堂的歡呼與喝彩送給最出色的九位新生代偶像,與熱烈氣氛截然相反的是夏淞的心。

他的靈魂分外沉重,感覺就像站在萬丈懸崖的邊沿,突地腳一滑掉了下去,他明明沒有實體,卻無比清晰地感受到自己頭朝下一路往下墜,他腳底失重,腿軟發虛,渾身的血液都往腦袋裡灌,灌得口腔和鼻腔都迸出濃烈的鐵鏽味,他向下墜,向下墜,可始終無法跌進最底端,連死也得不到一個痛快。

空氣在耳畔鼓蕩出烈烈風聲,肺泡不知是收縮到極限還是強行脹滿,比窒息更痛苦的是前所未有的難過,他想哭,又哭不出來,淚水因此全都哽在喉嚨裡,像寫滿了字跡的紙卷堵住氣管,哪怕掏出來展開也是不願見到的真相——

你根本沒什麼特殊。

秦絕能帶出好學生是因為秦絕是秦絕,不是因為你是你。

你不特彆,你並非不可替代,你沒那麼重要,你擁有的無非隻是一點運氣,讓老師和教官在無數個平行時空裡碰巧選擇了你。

你心裡比誰都清楚,有秦絕和程錚在,有秦一科技在,哪怕是頭豬拴在那都能被培育成卓越的精英,說不定它成長的速度還比你更快。你心知肚明,你所做出的一切成就實際上都依賴於秦科的技術支持,沒有秦科和秦絕,你什麼都不是。

所以夏淞,你在傲慢什麼?

你在傲慢什麼?

你在傲慢什麼?

你在傲慢什麼?

“啊……!”

倉庫裡的夏淞猛然坐起,劇烈的心跳幾乎剝奪他的聽力,他埋頭蜷縮喘息了好一會兒才意識到自己活著,他伸手摸自己的臉,摸到整整一掌心尚未乾涸的眼淚。

黑暗裡亮起一盞昏黃的小夜燈,隱約照亮了不遠處的身影。

意識到那裡有人足足花了夏淞一刻鐘,他狼狽地轉過頭,臉上是一種惶然無措的、怯生生的神情。

身著白色長袍的年輕女子坐在窗台上,衣角與披散在背後的長發無風自動。她神色恬淡,兩隻眼瞳仿佛散發著黑氣,仔細看去卻又全無焦距,空洞且缺乏神采,一看便知是位盲人。

“啊,你做噩夢了呢。”

盲女輕輕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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