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有道、月紅梟,包括白姐等人,陪著依舊虛弱的桑小格,圍著這隻貓的屍體,一籌莫展。
完全沒有生命體征,甚至於,常有道連招魂的法術都用上了,始終沒有任何效果。
這一夜來回折騰,此時已經接近天亮了。
又做了一遍檢查,桑小格的身體狀態已經完全恢複了,當然虛弱是一定的,且精神狀態很不穩定。但是至少沒有性命之憂了。
尤麗和小德子陪了桑小格一會兒,也幫不上忙,倆人去客廳沙發上睡著了。
月紅梟和常有道讓桑小格把昨晚的情況一點點講述了一遍,基本上就把事情複原了個大概。
4
那個引著丁丁乾媽做儀式的家夥,明麵上是九佛閣俗家弟子,實際上卻是邪教信徒。
“福山教”,是早已絕跡多年的一個邪教,不知何時又偷偷在人間尋找了信徒——也就是那個張姓的俗家弟子。作為幾百年的老鬼,這福山究竟還是有些邪術的,他用這種邪術來控製信徒,信徒則以此蠱惑更多人。很多時候,一些人家裡鬨鬼,來找那張姓俗家弟子驅鬼,往往是無往不利——畢竟那鬼就是福山麾下的。不過以前都是小打小鬨,求財而已。可是自從方城界守失蹤,這個城市,相當於失去了陰陽界的執法者,於是那福山則起了野心,想從陽間尋一個天煞孤星命的女子,以其致陰之魂魄滋養自己,從而破除自己的陰障——從此以後任意往來陽間鬼界。
隻可惜此事功虧一簣,被桑小格進了鬼界,收了他的煉魂。
鬼界煉魂,數百年修煉而成。那福山根本也想不到陽間有什麼可以吸收煉魂的存在。所以就讓自己信徒劫持了桑小格,且分出一道精魄來,進入她的靈魂,搜索自己煉魂的所在。
搜魂,這是一種極為殘酷的邪術。無論陽間之人還是陰間之鬼,被搜魂後結果必然是三魂破損,六魄飛散。可是,沒想到福山的精魄強行進入桑小格靈魂內,竟然如泥牛入海,再無蹤跡。
也就是因為少了那一道精魄而受到反噬,再兼之煉魂丟失,代法身又被小德子所破,近千年修煉的福山,竟然被月紅梟所敗。
不知道是桑小格的特殊靈魂狀態,還是其他的原因,進入她靈魂的那一道福山精魄,困住了桑小格的同時,也被桑小格所封閉。這個狀態對於桑小格非常危險,畢竟她隻是二十出頭的一個女孩子,靈魂強度,和那福山近千年的老怪是沒法比的。
且那一道精魄在她靈魂裡,即便無法破出,也遲早會反噬掉她自己本來的靈魂,從而被福山鳩占鵲巢。可是怎麼也沒想到,竟然有一個比福山強大的元神,進入了桑小格靈魂內,強行溶解了那一縷精魄……
5
常有道和月紅梟,憑借已知的部分線索,基本上就複原了這件事的始末緣由。
雖然,關於那隻貓,桑小格儘量沒有多說,常有道和月紅梟也大致猜到,這隻貓的來曆必然深不可測。但它的存在對桑小格有益無害,既然不願多透露,二人也就不再深問了。
“眼下看來,它雖然完全失去了生命體征,但是畢竟它不是陽間一般的存在,所以我們也沒法用陽間的存活狀態判斷它。等等看吧,也說不定什麼時候,它自己就醒過來了。”
月紅梟這樣安慰桑小格說。
……
這一夜折騰,到了現在,已經是上午了。常有道要回鑫棱灣,桑小格叫醒尤麗和小德子,也準備一起回去。就在幾人準備出門的時候,響起了敲門聲。
“這個時間誰會來?”
月紅梟有些奇怪,不過也沒多想,順手打開了門。
門口是一個滿臉紅潤的胖子,穿著一身一看就價值不菲的西裝,拎著一個黑色的公文箱。
“楊律師?怎麼是你?”
月紅梟有些詫異,這個楊律師她倒是認識,當初自己家出事,所有和政府、保險公司等處交涉扯皮的事情都是這人負責處理的,他的“利偉律師事務所”是魔方城很有名望的事務所,隻是二人最近一直少有聯絡,今天突然造訪,且事先也不聯絡,實在是不太正常。
“月小姐,哎呦,常爺也在啊!”
楊律師滿麵春光,挺著大肚子很熟稔地走了進來,看起來他跟常有道也認識,打了個招呼,又對其他人各自點頭致意,這才對月紅梟說
“月小姐,我今天冒昧拜訪,是因為一件很特彆的事情。你看,這個姑娘你認識嗎?”
說著,楊律師側過身,大家這才看到,他身後站著一個五歲左右的小女孩兒。
這個女孩兒穿著一套駝色的毛呢外套,戴著駝色的圓帽,下麵是黑色的長襪和鹿皮絨的小靴子。無論是穿衣打扮還是長相,都如同一個洋娃娃一般,隻是她的臉上一副和她年齡不符的清冷,以及懷裡抱著一個和她身高差不多的,有些破爛的布娃娃。
“恬怡?”
桑小格一皺眉,馬上認出來這是前幾天八百碼彆墅區那家人販子的女兒。
旁邊的常有道也是眉頭一皺,以他豐富的經驗,馬上看出來這個女孩兒和她懷裡抱著的娃娃,帶有濃鬱的鬼氣。
6
月紅梟看了一眼那個女孩兒,點了點頭,讓開身子,請楊律師和恬怡進了客廳。
楊律師坐在沙發正中,把那個黑色的公文箱放在茶幾上打開,從裡麵拿出來一摞文件,這才對月紅梟說
“我有個長期客戶,我做他家法律顧問十來年了,雖然沒幫他處理過什麼重要的案子,不過這客戶給的顧問費一直很豐厚。除了年節會收到他的禮物外,我們平時幾乎沒有什麼來往。結果昨天,他突然給我發了一份委托,這份委托是從醫院發出來的。是遺囑。”
楊律師把文件遞給月紅梟,接過白姐端過來的咖啡道了謝,喝了一口繼續說
“這件事很蹊蹺,我急忙趕到醫院,結果隻來得及見了那人最後一麵,他就去世了。臨死前,他讓我把這個孩子還有這些都轉交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