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個小民警可我沒想破案呀!
許正到底沒有繼續考核下去,要不然今天這碗炸醬麵是吃不了了。
不過動筷之前他把手裡未畫好的圖紙遞給了竹青,“你回去之後複印一份給天石,然後你們二人各自完善,我看看你們的功底。”
竹青二人忙看圖紙,隻見上麵畫的正是炸醬麵館八桌客人,包括他們四人。
一個個顧客衣服、發型,手裡的筷子和手機都是羽羽如生,詭異的是他們都是骷髏頭。
包括那位年輕的老板娘。
也包括他們自己。
很明顯,許正留下的作業就是讓他們把圖紙上人物畫正常。
圖紙不大,正常的a4尺寸,人物比例就更小了,在這上麵完善他們的長相,其難度可不小。
竹青吐了吐舌頭,再一次從年輕領導身上感受到無形的壓力,不過她現在擺正了心態,壓力亦是動力。
特彆是今天,她意識到自己彆說和自己組長相比,就連裴天石,她都遠遠不如。
看來回去還得再拚一把。
裴天石拿到圖紙之後,忍住回頭打量店裡顧客的衝動,他一遍又一遍的加深剛才進店觀察到的記憶。
再加上許正給他們留下的作業隻是填上人物五官,豐滿血肉,他有信心可以完成。
許正留下作業之後便不在理會他們,忙著給身旁的閆老拿筷子,“讓您老見笑了,身邊的人經驗不足,還需要打磨一下。”
閆老對許正的考驗方法不以為奇,洞察力訓練本身就是刑警需要掌握的基本知識。
他對許正畫的人物頭骨很有興趣,摸了摸頭,“小許,你這張圖紙,上麵的頭骨尺寸比例正確率有多少?”
“這個我還真沒正式統計過,不過,九成應該是有的。”
“厲害,好好乾,光這一手絕活,你早晚也能乾到我這個位置上來。”
這話許正可不再接,老頭退休前可是副部,他還是職位上退休的,享受的待遇高半級。
就這待遇已經超過了國內9999人了。
閆老看到許正低頭吃飯不接話茬,他笑了笑,一雙眼睛如同x光一樣,經常去火車站機場這些地方,還不是隨便就能抓幾個通緝犯。
當然,這樣的話就大材小用了。
老京城炸醬麵,講究的是麵條必須現做,還得是手擀麵,湯頭必須是高湯…
許正不是饕餮,自然吃不出來好壞,閆老卻不同,到了他這個年紀,就剩下素食這些口味了。
一入口他便嘗出來,湯頭不是記憶中那個味,麵條也不是現擀的,肉沫也是注水肉…
看著許正呼嚕嚕吃的很香,閆老好奇問道“你們長明人不怎麼愛吃炸醬麵吧?”
“不不,都吃,隻要是麵都吃。”許正擦了一下嘴,夾了一片牛肉,“我們那麵條比鴨子還受歡迎呢。
不過最受歡迎的還是皮肚麵,至於炸醬麵,也有很多種。
我個人嘛,喜歡吃帶湯的,高湯加些辣椒油的那種。”
“那改天去我家,我老伴是中平省人,讓你嘗嘗正宗的燴麵,怎麼樣?”
許正一聽來了興趣,“是那種羊骨頭熬湯,上麵漂著白花花羊油的那種嗎?”
談起美食,閆老一樣興致盎然,“對對,再加點芫荽,喜歡吃醋加一點,倍香。”
竹青好像問道“閆老,那芫荽是什麼調料嗎?”
許正代答“那是香菜,中平人的叫法。”
一頓飯大家說說笑笑,氣氛不再像剛才來的時候那麼緊張,隻是旁邊的顧客吃完飯結賬之後,不是捂臉就是擋腮,急匆匆離開了飯店。
就連老板娘也等到許正他們吃飯完,竹青去結賬的時候才出來。
從飯店出來,閆老帶著他們很快來到了人販子梁歡曾經住的民居。
十年過去,這兒並沒有拆遷,不過人事變遷,很多人已經不在這兒住了。
再加上梁歡隻在這住了一年,當年的鄰居和保安的口供顯示,他們並沒有和梁歡有過什麼接觸。
附近街道所有店鋪的老板和服務員也接受過詢問,沒什麼有用線索。
梁歡是個東北人,飲食習慣偏向於燉菜和麵食。
從他常去的幾家飯店可以看出他的飲食愛好和大部分東北人差不多。
閆老陪著許正走完了梁歡住的地方和常去的街道飯店,當年那些店鋪大部分都不在了,但他憑著記憶也能說出個七八。
“雷山鎮大大小小的飯店,從五星級到街邊的蒼蠅小館,包括夜市攤和外賣小廚。
當年我們可是查了又查。
我看你要是還認為梁歡銷贓的地方是這些飯店其中之一的話。
那麼我建議你去找李鳴聲要人,派大量警力重新再查一遍。”
許正連忙擺手,謝絕了閆老的提議,重新排查這些飯店需要的警力和時間太長,再說當年都沒有查到,現在再查,萬一還沒有就有浪費警力之嫌。
“閆老,我是這樣想的,我想讓李大隊幫忙查一下,雷山鎮現在的飯店資料。
這樣的話,十年前和現在的時間段對比一下,看看有沒有哪家飯店在這經營了十年。
就像剛才那家炸醬麵館。”
誰知道閆老直接擺手,“那炸醬麵館的招牌確實還是十年前的,隻是裡麵的老板卻不是了。
不過,左右都是調查,你聯係李鳴聲就行。”
許正看到在這實在找不到什麼線索,便提議先開車回市局檔案館。
路上他思索了一下,目前要查梁歡,想要真正摸透這個人,就得查他的原生家庭。
這也是很多案子發生之後,偵查員要查嫌疑人從小到大做過的每一件事。
包括嫌疑人小時候偷雞摸狗的蒜皮小事。
調查的越詳細,嫌疑人的性格、動機、犯罪心理活動、藏身之處…
犯罪心理專家可以根據這些,判斷嫌疑人下一步會乾什麼。
當然這種心理模型的構造不一定會成功,因為人性複雜,但對研究一般嫌疑人的行為還是有一定幫助的。
所以,在走完了一圈現場之後,許正在沒有想到破局的關鍵點的時候。
隻能回檔案館再看卷宗。
結果這一看,就看到了第二天清晨。
“醒醒…彆睡了。”許正關閉電腦,伸展了一下身子,骨節發出劈裡啪啦的骨音,這是長久保持一個動作造成的。
竹青和裴天石迷迷糊糊抬起頭來,看看時間,早上不到六點。
“組長,咱們現在就去東北嗎?”
許正臉上閃過笑意,“不用去了,我已經找到了一個靈感。”
昨夜看了半天卷宗,研究了很久梁歡這個人,幾人也討論了幾次,都沒什麼進展。
許正甚至還提出等天亮就坐飛機去梁歡老家。
但現在他突然又說不去了,還說有了靈感,竹青一下子好奇起來,連忙抓住許正的胳膊,搖了又搖,“組長,你快說,到底什麼靈感?
是不是這個案子能破了?”
許正臉上剛閃過的笑意消失了,轉而一臉凝重,似乎不想提起這個靈感是什麼。
“今天給你們放假一天,儘情休息和玩樂。
案子明天再來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