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善法師、雲穀子,煩請兩位賢能,為我部開辟一條通山路。”
冷麵將軍言辭看似恭敬,神色半分敬色都沒有,堅硬的麵皮下隱隱藏著惡意。
在炮聲的襯托下,猶如惡魔的低吟。
喚著道佛沉淪,為螻蟻的生命鋪上佛骨道軀。
兩位修者默然無語,好似耳洞充斥著炮聲,不聞他人語。
佛默號,道撚胡。
帳內的將領皆嗔怒,軍隊以軍令如山為天職。
這一佛一道抗命不遵,必須槍斃以儆效尤。
他們怒目圓睜,唇齒一碰就要訓斥,給這逍遙之人扣上世俗高帽。
冷麵將軍開口打斷。
“兩位,莫是忘了?”
聲音沙啞,猶如鈍刀子割肉,剌得人生疼。
雲穀子臉上老皮一抖,惴惴不安。
冷麵將軍敲了敲麵前的沙盤,意有所指。
“你們是戴罪之身,不想著將功贖罪,反而再三推搡。”
“因為你們的失察,混入間諜,置蔣校長、陳少將危難之中,在武陵可是險些喪命啊。”
“這不是你們的失職嗎?如今軍令不聽,是要反叛黨國?”
“還是說,我部的士兵死多少都不算多?就你們修仙念佛的門人金貴?”
此言一出,將領怒目而視。
敵人未見,先後折損六千餘人,誰心裡不滴血。
不拿人當人?
“校長在山上吃茶呢,要是不滿我的指揮,不如一起去請示?”
沙盤外圈有著一座山,插著一麵綠旗,象征著指揮部所在。
他作勢要走,冷哼道:“換個指揮官。”
“將軍!”
“不可啊。”
將領出言阻攔,攔住冷麵將軍的去路,苦苦哀求。
“這怎是將軍的過錯,明明是這兩人不願舍命……”
這鬨劇,讓雲穀子後麵的話又噎了回去。
他吹胡子瞪眼,憤憤不平。
武陵之事與他何乾,他不在武陵護衛。
這將軍一竿子打死,硬是把臟水往他身上潑。
一身白袍不是黑也成了黑。
他不敢頂撞冷麵將軍,而是把矛盾指向虛善法師。
冷眼嘲諷道:“貴派乃仙佛之門,虛雲法師有古佛之稱,你這做師弟的,不會怕了幾頭妖吧。”
道風仙骨的麵相卻搖頭晃腦,悠悠道:“想來不會墮了古佛的名聲。”
虛善法師雙手合十,“阿彌陀佛,居士所言極是,貧僧雖不如師兄,但也不會汙了師門。”
他應下此事,“將軍,我佛不會登山,趨向光明,隻做下山人,救苦救難。”
“願為金剛,掃除荊棘。”
雲穀子露出一抹得逞的譏諷,卻聽他峰回路轉道:“隻是,門中人苦無通天之能,可否請旁人為我佛開道搭橋,我佛願為先鋒。”
“既如此,雲穀子你一派為虛善法師開道搭橋,祝法師攻上茅山。”
冷麵將軍一錘定音,沒有給雲穀子反駁的機會。
“善哉善哉。”
虛善法師一笑,快步走出帳篷,為大戰做準備。
留下呆若木雞的雲穀子,茫然無措。
冷麵將軍蹙眉,不滿道:“有什麼問題嗎?”
雲穀子顫著嘴唇,上下嚅動。
怎麼會沒問題!
我一派去開道搭橋,不就是活靶子嗎?!
頂著茅山的各種手段,給那禿驢當盾牌。
攻上了茅山,他大功一件,我能撈到什麼好處?!
死上幾十上百個同門,眼睜睜的把功勞塞到禿驢那不吃肉的嘴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