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遐找了個機會問王司徒,船隻在黑夜中行駛,王司徒剛安排好船上的睡覺場所——因為士卒人太多,除了睡艙與倉庫,通道和樓梯上也睡著人,風聲呼呼,舫船在黃河怒濤中安靜地前行著。
“便隻是魏帝寵妃而已。”王司徒說道,“魏帝三宮六院,後宮女子不知凡幾。雖有女子偶爾得寵,但如今早已不是昔日大漢,天家外戚也不能隻手遮天,你也不用把他們太當回事。”
季遐又問“對了,女子送人香囊是什麼意思?”
“當然是……”王司徒突然一愣,“你什麼意思?”
“沒什麼,我……我前段時間送了主公一朵花呢。”
王司徒這才鬆了口氣“主公為人寬厚,兼通兵略,正是天下不曾有的奇女子,長青你與她年紀相仿,姿容氣度不凡,實數天作之合,你若有心,那當然很好。”
“好,借你吉言,有機會一定,您先睡覺吧。”
季遐本來沒打算說這個,倒是沒想到王司徒說這麼直白,雖然說得好像季遐就是個跟花睆吃軟飯的小白臉一樣,也確實很好……
隻是,又隱約覺得不太對勁。
敷衍著王司徒去睡覺,季遐又拿出那個香囊。
不管怎麼說……這魏帝寵妃送來一個香囊,該不會真是那個意思吧?
這是老曹家的女人這麼識貨,看我長得帥,想紅杏出牆嗎?
季遐忍不住猶豫了起來,畢竟他生下來二十來歲,還從來沒有碰到過這種場麵,現在突然碰到一次,因為太過直接,把他給整不會了。
隻是想到剛才王司徒的話,這才勉強冷靜了下來。
要說被人送這種好東西,倒確實是第一次……
但家花不如野花香,本來也有好奇心加成,季遐對彆人的老婆沒什麼興趣,而且仔細一想,其實他之前也觀察過,那個魏帝寵妃長什麼樣的來著?
不管怎樣,應該用不著為了她冒多大威脅。
而且總感覺這件事有些什麼彆的陰謀……
季遐這樣想著,把香囊丟進了黃河裡。
正要回去,結果突然看到遠處岸邊火光,似乎有不少人在奔跑來往,卻不見魏國人的旗號。
說起來,已經快到河北地界了吧?
目前蜀國威脅很大,但黃河流域還是魏國地盤,一路上看到不少魏國戰船溯流而上,不少正在往洛陽駛去,並沒有理會擦肩而過的三條吳船。
至於那魏帝寵妃……
“前方有水賊攔路,大家準備迎戰!”
花睆的聲音突然從令牌中傳出,季遐被嚇了一跳,黑霧之中,倒是沒看到前方的敵人在哪裡,不過季遐抬頭一看,天空中出現了開始交戰的光跡,但光跡隻限於花睆這邊,看起是碰到nc了……
對方似乎隻是普通水賊,甚至可能不是真實的敵人,隻是一些被遊戲係統生成的幻境戰鬥——在這遊戲中,玩家兵主經常會因為接到任務,會主動陷入一些遊戲係統構成的幻境戰鬥。
至於眼前的這波水賊,很可能就是剛剛碰到的‘魏帝寵姬’任務的伴隨戰鬥吧?
季遐這樣想著,倒是沒有在心中掉以輕心。船上的士兵與其他人聽到消息,也各自穿衣著甲登上甲板,開始準備應戰。
三艘船靠攏在了一起,果然,不多久後,一群水賊乘坐小型河州,從河岸襲來。
這些水賊數量不少,比剛才蜀軍還更多一點,有一艘船衝過來的時候,季遐聽到了船上水賊的呼喊——
“把女人和寶物都乖乖交出來!”
水賊們底氣很足,但是裝備與作戰素質差很多,追上來之後,被船上士兵一頓亂射,才懂得利用簡易板盾擋箭。
等到勉強靠近過後,又被大船撞翻撞沉好幾條,最後它們轉頭想跑,另一艘船上一將反追了下來,在夜霧中一聲大吼,嚇得下方水賊抱頭鼠竄……
“呔!爾等小寇,可曾聽過東吳德王的大名?”
季遐連忙一頓亂射,最後卻還是被嚴白虎搶了戰功第一,不過這畢竟是遊戲世界的幻境,難度不高,打一仗也不會有什麼太多收獲,倒是嚴白虎這人賊寇出身,跟這些黃河水賊相性很好。
一仗打完,不僅沒折損一人,反而給花睆招來十幾個不知道靠譜不靠譜的河上水賊。
花睆叮囑他好好管教抓來的賊寇,船隻便繼續出發了,而這場任務到了這裡,霧也散了,黃河之上晨霧彌漫,看起來還有些好看。
而就在天亮後過了一會兒,那同樣一宿沒睡的外戚張辛說要下船,打算要直接告辭了。
船也坐了,危險過去了,水賊也打了,看起來確實該回去了。
不過這場偶然遇到的奇怪任務,卻並沒有就此直接告一段落。
首先是那些魏國戰船,其實已經開始注意到三艘順流下來的吳國戰船了。
他們就如同季遐擔心的那樣,不允許吳國行船通過,一開始還有外戚張辛出頭,能托關係通過。
但是張氏一家就要離開,這個免費通行證就要用不了了。
花睆開始擔心了起來,接下來如果再被攔住該怎麼辦,季遐也在想辦法,打算查一查論壇再說……
然而還沒等張辛等人下船,季遐待在甲板上翻論壇,也懶得去送。
之前的強壯女兵突然主動找了過來——
“主薄,我家主人就要動身,能否請您來送一送呢?”
怎麼又來了?季遐搖了搖頭,敷衍道“黃河河水湍急,還請你家主人快點出發吧……”
“郎君遲遲不願來見,是嫌棄妾身言語粗鄙嗎?”
聲音響起,卻見一衣著華貴的女人從船艙中走出來,季遐看到她儀態雍容、雪膚含光,正是之前上船的魏帝寵姬,此刻在一群刀兵武士的簇擁下,正向著季遐走來。
“夫人。”季遐連忙跟著王司徒行禮,張氏卻直接走來,距離越靠越近,來到了季遐麵前……
一股香風撲麵而來,季遐下意識地又後退了一步,張氏倒是沒有直接湊上來,就停在季遐麵前兩步之外,對季遐熱烈地說道“自從看郎君到在船上激戰蜀寇,妾身便對郎君心懷仰慕,早先托人贈送我親自繡成的香囊,卻不曾得到回答,不知郎君有沒有收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