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起來卻不像是自然的事故,而是……
“有人故意搞破壞?”
上層的士兵臉色發白“主薄,俺真沒動過這劃槳孔,俺是聽到淌水的聲音,過來一看,這劃槳孔已經變成這樣了。”
王司徒氣得罵人,季遐卻沒有跟著一起責罵,反而沉思了起來。
這些士兵背景簡單,也對花睆還算忠心。
雖然不一定完全可靠,但確實足夠普通。
這樣想著,季遐握住身後的黑弓。
一方麵是為了分析這些士兵們的想法,一方麵是為了觀察有沒有藏起來的東西……
一邊觀察,一邊對王司徒說道“景興老兄,這次若是抓住真凶,一定要嚴厲懲戒,以儆效尤。”
季遐說著,王司徒心領神會,對士兵們惡狠狠地威脅道“誰破壞劃槳孔,現在快站出來認錯,還有悔改的機會,不然等到查出來了,就扔到海裡喂魚!”
士兵們都露出了恐懼的神色。
季遐的‘詭舞者’本來用不了,但是在已經歸為一種真道技巧的的‘弓術嗅覺’的協助下,逐漸感覺到了這些士兵們內心想法……
他們很多人都很怕,尤其是幾個距離現場最近的當事人。
當然,倒不是做賊心虛,或者看到了一些關鍵的情報。
基本上隻是害怕而已——
有的人擔心自己會被死對頭誣陷,有的人擔心最後查不出來真凶、會把自己拉出來頂罪。
丘老八倒是的確犯了錯,但他也隻是睡了覺,而且他睡覺的過程也很奇怪,季遐通過他的恐懼情緒,看到了當時的情形……
丘老八剛去甲板上跟人光著身子鬥木劍,回來滿身是汗;結果換班後坐下還沒十分,就受不住困倦,當場睡著了。
至於真正的凶手,卻似乎並不在這些人當中。
王司徒的威脅也沒有作用,季遐沒辦法,又找了些船板受損時、其他待在附近的人。
按照老辦法威脅了一通,卻還是沒有任何發現。
季遐覺得一籌莫展,突然想到了些什麼,回頭看向王司徒。
“長青老弟,還要乾什麼?……你看著我做什麼?”
王司徒本來在老老實實配合調查,突然意識到了季遐的意思,連忙辯解道“我跟隨主公數月有餘,如今船上一切正是我等基業基礎,這種事我是萬萬不會做的。”
說著又提議道“長青老弟若是不放心,就把我調回主船,請主公委任他人看管這艘舫船吧。此次船隻受損,責任當然在我,但我確實不知情……”
辯解的話說著,季遐當然不會全信。
但他也挑不出什麼毛病來——不僅是因為王司徒當時確實不在場,而且說話的時候他也一點都不怕,季遐也沒法使用弓術嗅覺窺視他的內心想法。
一時間,季遐有些猶豫了起來。
王司徒確實有嫌疑,但也隻是嫌疑的可能。
其他人也有嫌疑,畢竟光靠‘弓術嗅覺’窺視內心也不一定完全可靠……
可這樣一來,不就是完全沒頭緒嗎?
“看到海島了!主公說的夷洲到了!”
突然有人在甲板上呼喊,船工開始停船;而在令牌當中,花睆也開始下令,讓嚴白虎下船去收集補給。
其他人開始討論寶島,季遐則還是沒什麼頭緒,麵對著破壞的現場,絞儘腦汁地回想著探案動畫片都是怎麼靈機一動的……
卻隻能找這些士兵、還有王司徒進行問話,就這樣又折騰了半個小時,還是一點頭緒都沒有。
於是季遐開始打退堂鼓了。
這破壞船板的人藏得很好,現在也找不到什麼線索;哪怕放著可能會繼續作祟,但是這樣找下去也完全是浪費時間。
正這麼想著,告身突然警兆。
似乎花睆的部隊在遠處某個地方開始交戰了。
與此同時,花睆問道“四季,你那邊還方便嗎?”
季遐回答“怎麼了?這邊有塊船板給人故意弄壞了,但我也找不到是誰乾的。”
“我在島上補給了些東西,但當地人不願意,所以打起來了。”
“那就先幫你打,你那邊敵人多嗎?”季遐又問,“倒是這些土著,怎麼采些水就要打打殺殺?”
花睆卻不好意思地說道“我補給了食物跟淡水,他們沒反抗,但我還想補給些老百姓,結果他們就要打起來了……”
“……”
這家夥倒也挺有殖民者天分的。季遐在心裡想著,花睆又說道“也不一定非要那艘船上的人來,其實這座島上都是些野人,我隻是想讓沒事乾的來蹭一點經驗,不是打不過。”
她這樣說了,但是季遐沒什麼頭緒,索性乾脆放棄了調查,讓王司徒把所有人都帶下去練級了。
士兵們很高興,各自吆喝著“聽說島上都是野人,大夥看野人去!”
季遐本來全無頭緒,突然想到了些什麼,便最後問道“對了,有一件事我想問問。”
“怎麼了?”
“你這些手下,會不會背叛你?”
“有時候會的,好像每個人都有忠誠度,如果低於臨界點就會下野、或者倒戈。”花睆說道。
季遐好奇問道“你能看到忠誠度嗎?”
“這好像得有‘眼力’技能的人才看得出來,王將軍跟嚴將軍都沒有這種能力。”
“好吧……”
季遐若有所思,倒是沒有再問;士兵們興致很高,紛紛下船打土著去了,轉眼間,船艙裡就隻剩下季遐一個人了。
也差不多該放棄了,季遐這樣想著。
不過他打算趁現在停船,把被弄壞的船壁修好。
於是季遐搬了塊木料,堵在了被毀壞的牆壁上。
突然感到有哪裡不對,回頭看了一眼。
船艙內空空蕩蕩,什麼都沒有。
季遐繼續工作,把船板修好,又回頭看了一眼。
卻總覺得,好像在船艙之內,有什麼人正在暗中觀察著自己。
剛才尚且沒什麼感覺,但是吳國士兵紛紛下船打仗,偌大的船艙恢複了安靜,這種感覺變得格外清晰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