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天,你的情況很複雜,各種中毒後的幻覺反複交叉,你的精神控製力越強大,情節就變的越誇張。你跟那些人說話,那些人都是你想象出來的,彆人誤吃了毒蘑菇,眼前出現無數跳舞的小人,而你比他們反應更激烈,竟然能夠跟幻覺中的人進行符合邏輯的對話,人是太神奇了……”
我已經向他們講述了無數次,我跟那個女人的對話,這段情節根本不合常理。
我從黑暗的山洞裡走出來,看到那個女人,又看到了青雲鎮。
最正常的反應是,抓住她,不讓她有任何逃命的機會。
但我卻輕易的離開了那個店鋪,在鎮上來回走動,仿佛夢遊一樣。
“葉天,你好好想一想,那個女人的臉,是不是跟你過去見過的某個人能夠對應起來?這就是幻覺,你隻不過是把過去熟悉的某個人,放進了自己的幻想當中。”
我冷靜的跟這些醫生對話,畢竟我所說的一切都親眼見過。
他們不相信,還可以到九連環去驗證。
我沒有說假話,也沒有出現幻覺。
最正確的解釋就是,有人針對我布置了一場迷局,讓我百口莫辯,最後陷入精神病的漩渦。
在我接受的測試中,有三分之一是對付真正的精神病,但都被我輕鬆的應對出來。
醫生隻能讓我住下,接受觀察,跟其他真正的精神病混合在一起。
處在這種混亂的環境裡,我反而能夠冷靜下來,一秒鐘、一秒鐘梳理自己到達嶺南後的所有情況。
三個向導說過,他們是為了錢乾活,應該很容易被彆人用金錢收買,把我們帶到那個地方。
米蘭的遭遇能夠成為我這些話的佐證,所以我想見到她,雙方一起商量,把我們在嶺南的遭遇,畫一張完整的邏輯關係圖。
我請求醫生要見米蘭,他們果然說到做到,隻過了十幾個小時,米蘭就被送進來。
但卻不是貴賓,而是精神病患者,接受的待遇跟我完全相同。
我見到她的時候,她被捆綁在一張電椅子上,接受催眠治療。
她起初跟我說的完全一樣,也看到了裝甲車,被山洞裡的那支江湖勢力抓進去,關在籠子裡。
從此往後,她沒有任何發現,直到昏昏沉沉被人送出來,送到了機場。
所有醫生看來,我和米蘭都經過了同一種創傷,全都認為大山裡藏著一支江湖勢力,擁有幾十年之前的戰爭武器,他們藏在那裡的唯一目標,就是一場大陰謀。
這些話,無論如何都不會讓那些醫生相信。
他們給出的結論更簡單,像我一樣,米蘭喝了山裡的水,中毒後發生幻覺。
我們兩個應當接受藥物治療,等到再也不提這件事的時候,就已經痊愈了。
我們被抓進精神病院,陷害我的人放了心,就能展開其他行動。
我一直在想,這個人是誰?
把京城裡,所有江湖勢力的頭領想了一遍,最後落在九公主頭上。
她對我本來有恩,提拔我來到京城,給我更大的舞台。
但我認識馬貴妃之後,直接越級彙報,把她踩在腳下。
這件事讓她很沒有麵子,隻有把我打倒她,才重回奪回自己的權利。
我很後悔,當初沒有在馬貴妃麵前說一些話,把九公主的愚蠢之處全都彙報上去,讓九公主徹底失去權利。
到如今都晚了,九公主大權在握,很容易就能處理掉我和米蘭。
我沒有任何暴怒的表現,避免遭到更嚴密的監視,影響接下來的行動。
江湖布局無比險惡,我主動要求進入精神病院,也避開了各種莫名其妙的傷害。
等我穩定下來,我就會悄然離開,到外麵去尋找真凶。
這是一場真正的高端智力角逐,那個布局者看到我的下場,既得意又放心,這就是我唯一的機會。
坐在病房裡望著窗外的風景,我逐漸有一個清晰的想法。
就連孟十八在內,也是這個計劃的一部分,不然就沒有人能夠證明我的思想出了問題。
當下還有一個悖論,他們想殺我,輕而易舉就能做到。
比如當我昏迷的時候,把我扔在荒山野嶺,毒蟲猛獸出沒之地,我肯定就死無葬身之處。
但他們沒有那麼做,而是把我送到了孟十八那裡。
這場布局的核心,不是讓我死,而是讓我失去開口的能力。
反推回來,我的身份就有些特殊,似乎是某個大秘密的擁有者。
他們需要我開口,但不需要我說太多,更不能向公眾露麵。
所以,把我囚禁在精神病院,是最恰當的選擇。
仿佛漫天烏雲裂開了一條小孔,我正在接近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