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東廠當縫屍人那些年!
“絕情大人,要衝進去嗎?”一個捕快低聲問道。
絕情神色凝重。
現在還不知道陽九來這客棧的目的,若在此刻動手,極可能會搞砸陽九的事。
但若一直等候,要是讓嫌犯逃走,那麻煩會更大。
絕情一時間也不知道該如何抉擇。
“大人,包圍已經完成,正是收網的好時機……”那捕快看到絕情這時候居然在發呆,又急聲說道。
絕情擺手道:“再等等。”
陽九的突然出現,無疑打亂了她的計劃。
此刻客棧掌櫃靜靜看著陽九手裡的小紙人,這個小紙人,他當然認識,隻因那張臉,正是他妻子的臉。
這些年他們遠離家鄉,輾轉多地,最後在長安城安頓下來,著實很不容易。
他們最怕的也是突然有一天,有一個人會出現在他們麵前,無情地揭開當年的事。
客棧掌櫃還沒回答,卻見陽九手裡的小紙人,突然抬手一指。
小紙人指的是樓上。
陽九微笑道:“那我們自己找。”
我們?
客棧掌櫃覺得陽九說話瘋瘋癲癲的,明明隻有一個人,卻說“我們”?
“官爺留步。”看到陽九準備上樓,客棧掌櫃急忙出聲喊住。
陽九停下腳步,轉身看著客棧掌櫃。
客棧掌櫃從櫃台後麵出來,輕笑道:“我突然想起來,小店裡的確住著這麼一位客人,但她住在後院,官爺請隨我來。”
說完客棧掌櫃便朝後院走去。
陽九哂然一笑,快步跟上,倒想看看,這家夥的葫蘆裡在賣什麼藥。
後院漆黑,隻掛著兩盞紅燈籠。
“這後院如此瘮人,一個女人,真有膽量住在這裡?”陽九笑問。
跟在陽九旁邊的範小剛,顯然也不信。
範小剛倒是小聲提醒,讓陽九多多小心,這家夥將陽九帶到這裡,很有可能是動了殺心。
陽九笑道:“放心,我身經百戰,無所畏懼。”
“大人在說什麼?”客棧掌櫃聽得很是懵逼。
陽九道:“隻是在跟一個朋友說話。”
客棧掌櫃心頭緊張得要死,卻很清楚,此刻更得沉住氣。
任何來打聽他們夫妻倆的人,都得死,不管這人是官,還是民,無一例外。
在將陽九弄死後,他們可能又得搬家。
其實他們都很喜歡長安,真的不想離開。
但跟生死一比,這點安穩真的不算什麼。
“大人,到了,你要找的人,就住在這裡。”客棧掌櫃指著柴房說道。
柴房裡一片烏黑。
陽九笑問道:“這裡麵能住人?”
“她有點瘋癲,說是沒地方去,我隻能安排她住在這裡,免得驚擾到彆的客人。”客棧掌櫃說著輕歎一聲,滿臉無奈。
陽九豎起拇指,讚道:“想不到掌櫃的還是個善人。”
“官爺過譽了,善人不敢當,隻是去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罷了。”客棧掌櫃很是謙虛。
範小剛看到陽九真要進入柴房,急忙說道:“大人,不要進去。”
客棧掌櫃的目的,一眼就能看穿。
但陽九還是進入了柴房。
砰。
客棧掌櫃速度極快,將門關上,道:“大人,對不住了,我們想活,隻能委屈大人去死了。”
“殺一個範小剛還不夠,現在你們都敢殺朝廷命官了?殺人犯果然就是這樣,隻要開個頭,後續就會停不下來。”陽九在柴房不無感慨。
範小剛心想這時候命都快沒了,你還感慨個屁啊。
客棧掌櫃從旁側的酒窖裡搬來幾壇酒,澆在柴房周圍。
柴房的前牆下,可是堆著不少乾柴,倒上酒,一點就著。
客棧掌櫃早就下定決心,一把火燒了陽九,趁夜帶著媳婦趕緊跑路,再找一個沒人認識他們的地方,繼續好好過日子。
“掌櫃的,你可得想清楚了,要是這把火點著,你可就是謀殺朝廷命官,罪加一等。”陽九站在柴房門口,聲音輕鬆。
客棧掌櫃顯然低估了他的實力,就這扇破木門,真能擋住他?
客棧掌櫃歎道:“官爺,小的也不想這樣,但小的是真的沒辦法。”
說話間,他已是吹燃了火折子。
範小剛看在眼裡,頗為著急,卻是毫無辦法。
他阻止不了客棧掌櫃,也無法去叫人過來幫忙。
現在想救陽九,隻能等大火燃起來後,
周圍的人發現,肯定會來救火。
客棧老板剛將柴火點著,就聽砰的一聲,木門炸開,掀起帶著火焰的柴火,紛紛砸向客棧老板。
客棧老板慘嚎著後退,身上還是有多處被燃燒的柴火擊中,衣服也被燒出了不少的洞。
範小剛站在旁側,帶火的木棍穿過他的身體,雖然毫無痛感,仍覺得十分奇怪。
陽九幾步來到客棧老板麵前,輕笑道:“掌櫃的,你的麻煩大了。”
範小剛此刻才明白,當年這家夥腰斬他的罪行,肯定無法找到證據,但就憑客棧老板今晚犯下的這一條,也是死罪。
客棧老板倒在地上,如撞鬼般看著陽九,眸子裡的懼意異常強烈。
陽九抓起客棧老板,回到客棧裡時,看到絕情帶著一群六扇門的捕快,已將在客棧一角吃酒的眾人,全都綁了起來。
“陽大人,您這是?”絕情看到狼狽不堪的客棧老板,就被陽九抓在手裡,頗感震驚。
剛才她本以為,陽九來此的目的,也是盯上了吃酒的那幾人。
這幾人都是背負賞銀,雖然單個人的賞銀都不高,但加起來,數目還是很可觀,都能抵得上她半年的俸祿。
陽九笑道:“來處理點私事。”
“那我們先走了。”絕情很識趣地想要離開。
陽九道:“絕情,先等等。”
就在這時,樓上有個婦人,正疾步下樓。
看到客棧老板的慘樣,那婦人滿臉著急,快步衝過來,問道:“當家的,你怎了?”
範小剛看到這婦人,怒目噴火,卻是奈何不了她。
“我們是本分人家,當官的也不能……”婦人雙眸噙淚,在極力克製內心的怒火。
她知道隨意辱罵朝廷命官,就算被活活打死,也不會有人過問。
陽九道:“這家夥將我騙進後院的柴房,想要放火將我燒死,謀殺朝廷命官,該當何罪?”
那婦人聞言愣住,詫異地看著客棧老板,問道:“掌櫃的,真、真的?”
她實在想不通,他們好不容易在長安城安穩下來,這死鬼怎會做出如此愚蠢的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