擦乾手,陽九拿出《生死簿》,在上麵寫下聶加榮的名字。
《功德簿》很快出現:
宿主鏟除惡靈,獎勵五十點功德,目前剩餘功德點數為一千六百九十。
聶加榮這樣的家夥,死後絕對算是惡靈。
陽九並不浪費時間,轉而來到隔壁的地字二十五號房。
寒玉棺中躺著一個姑娘,看其穿著,當為丫鬟,喉嚨被割斷,鮮血將衣服染得更加好看。
縫屍記錄顯示共有四個縫屍人因她而亡,死因都是未知。
沒法在規定的時間裡將屍體縫好,很容易就會出事。
在縫屍前,陽九打開棺蓋,先將屍體翻來覆去,仔細檢查。
有了縫聶加榮的經驗,將屍體仔細檢查一遍,終究沒錯。
這丫鬟的屍體,沒有彆的毛病,就是喉嚨被割斷。
淨手焚香,陽九便開始縫屍。
出乎意料的是這屍體縫得也很容易,沒有出現任何意外。
尋其原因的話,多半此前的縫屍人遇到的還是絲線會從皮肉裡滑出。
如果陽九不用縫天針,要解決這個問題,就得用冥紙給屍體紮一層皮。
有了縫天針,縫屍時遇到的一些小麻煩,都會消失。
屍體縫好後,《生死簿》跟著出現,開始記錄這丫鬟的生平。
這丫鬟名叫應月,很小的時候,因為家裡要給兄長娶妻,就將她賣給了大戶人家為奴。
應月是陪著那戶人家的小姐長大的。
小姐對她非常好,穿的,用的,吃的,都沒虧待過應月,幾乎當應月是親姐妹。
可在應月心裡,總感覺有嫌隙。
小姐對她越好,她心裡越是不舒服。
在她看來,小姐對她的好,都是裝出來的,是在可憐她,而非出自真心。
長大成人後的應月,亭亭玉立,儼然一個小美人兒。
應月不想一輩子都當一個下人,也想飛上枝頭變成鳳凰。
要實現這個心願,嫁給小姐的爹,也就是家裡的老爺,無疑是最快的。
應月想儘辦法勾搭,最終將幾乎不近女色的老爺拉下馬。
次日應月就高調宣布了此事,在家裡鬨出很大的動靜,搞得老爺恨不能挖個坑將自己給埋了。
家裡的幾房妻妾都是覺得莫名其妙,畢竟上了年紀後,老爺都不再碰她們,怎就被一個丫鬟給迷得失了心竅?
小姐知道此事後,更是無法接受,跑去質問應月。
“現在你應該喊我一聲小娘。”應月拿出了做長輩的氣勢。
小姐氣不過,反駁道:“
我爹有錢,睡你就睡了,我讓我爹多給你點錢,你以後就去青樓接客吧。”
應月被這話氣得差點吐血,心想以後我就是你娘,就算你心裡再不喜,也得喊我一聲娘。
隻是應月做夢都沒想到,當天晚上,她還在夢鄉裡,就被人塞進了麻袋裡。
她大喊大叫,卻是無人應她。
等她從麻袋裡出來,才知道她竟然被賣到了青樓。
看著老鴇那張邪惡的臉,應月想要逃離。
老鴇一聲令下,幾個龜公對著應月就是一頓毒打,然後便是極度的羞辱。
青樓調教像應月這樣的小姑娘很有一套,要麼堅持下來賣力接客給青樓賺錢,要麼將心一橫誓死不從然後奔赴黃泉。
應月不想死,想要報複。
短短數月內,她就憑借美貌搖身變成了青樓的頭牌。
城裡的男人都很迷戀她。
她卻隻跟那些有錢有權的男人推心置腹,這麼做的目的,自然是要報仇。
在床上的時候,那些男人全都將話說的非常好聽。
可當提上褲子,他們就會裝傻,從不記得他們對應月有過承諾。
應月並不放棄,相信假以時日,肯定會有人願意為她出頭。
這晚來的客人,乃是她的熟客。
在應月給那人寬衣解帶的時候,誰知那人突然從袖中亮出一把短刀,隻一下就割斷了應月的喉嚨。
應月雙手捂著喉嚨,緩緩倒在床上,雙眸暴突,滿眼不信。
“對不起,我隻想要錢,殺了你,我就能拿到很多很多錢。”那人將短刀丟到床上,道過謙後,便迅速逃離。
直到此刻,應月才知道,她在想著要殺死老爺小姐一家,老爺小姐又何嘗不想殺了她?
直到咽氣,應月仍滿心不甘。
應月就是個白眼狼。
她是被爹娘給賣掉的,可主人家從未虧待過她,她卻恩將仇報,最後落得慘死的下場,並不值得被同情。
合上棺蓋,陽九在想要不要滅掉應月的靈魂。
縫屍一百八十六具,獎勵宿主狼心狗肺湯。
應月也算得上是狼心狗肺的典型代表。
但她的邪惡,還沒邪惡到魂飛魄散的地步。
陽九決定放她一馬,現在屍體被縫好,不管應月的靈魂在哪流浪,最終很快都得去陰曹地府報道。
陽九轉而來到地字二十四號房。
無論如何,陽九都想儘快刷完閻羅殿表麵的這些屍體。
直覺告訴他,在閻羅殿,肯定還有更恐怖的屍體。
目前係統所給的縫屍獎勵,有很多都跟屍體的生平掛鉤。
而那些更恐怖更強大的屍體,毫無疑問能帶來更好的獎勵。
看著寒玉棺中的男屍,陽九有些迷惑,隻因這家夥的相貌,竟有點像小玄子。
但看上去要比小玄子更年長,更英俊,更威武……
這麼看的話,好像又不像小玄子。
縫屍記錄顯示有兩個縫屍人,都是各自衙門最出色的縫屍人,卻被此屍給生生咬死。
屍體的眉心插著一支羽箭。
羽箭看起來被拔出來了一些,應該是那兩個縫屍人乾的。
掀開棺蓋,陽九也是不管不顧,一把抓住羽箭,用力一拔,竟是沒能拔出。
陽九不信這個邪,以他一百四十年的功力,不信拔不出一支箭。
事實卻是用力過猛,直接讓箭頭斷在了腦袋裡麵。
“兄弟,既然你這麼難纏,那沒辦法,我隻能將你的腦袋劈開,拿出箭頭後,再給你縫上。”陽九也是沒有辦法。
畢竟要是將箭頭留在腦袋裡,就算將傷口縫上,也不能算是將此屍縫好了。
屍體躺在寒玉棺中,紋絲不動。
其靈魂也不見蹤影。
陽九說乾就乾,亮出飲雪刀,一刀下去,就將屍體的腦袋劈開。
這一下,很輕鬆就拿出了斷在裡麵的箭頭。
隻是這樣做的話,接下來的縫屍就會麻煩很多。
在陽九看來,此前慘死的兩個縫屍人,若是能夠像他一樣,劈開腦袋拔箭,縫屍的結果很可能大不相同。
點上香後,陽九將兩半腦袋捏到一起,開始縫合。
沒縫幾針,就看到屍體的嘴巴一張一合,似想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