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紅衣女人在枯井中住了將近半年,整個人差點瘋掉。
無論她怎麼喊,怎麼哭,縣衙裡的那些差役死活都不下來。
若非地下河裡有魚,岸邊又很容易長出蘑孤,她早就餓死了。
不用問,也知道這姑娘臉上的疤痕,必然是鐘振南弄的。
想來這姑娘此前姿色出眾,卻因不願屈從鐘振南,而被鐘振南給害成這樣。
鐘振南犯下太多的惡行,應該淩遲處死,一刀砍掉腦袋真是便宜他了。
“我叫鐘秀秀,鐘振南是我爹。”那紅衣女人隨後開口,讓陽九目瞪口呆。
簡單的一句話,便將陽九的猜測徹底推翻。
陽九頓時心生好奇,問道:“你爹為何要這麼對你?”
“我爹想讓我嫁給知府的傻兒子,但我隻想跟慶哥在一起。”鐘秀秀麵露苦笑。
婚姻大事,想來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為了能擁有幸福,鐘秀秀決定私奔。
但他們還是沒能逃出鐘振南的手掌心。
被捉回來後,鐘振南一怒之下,將她的臉割花,將她最心愛的情郎殺死。
從那一刻開始,她心裡想的便全是要為情郎報仇。
但她做夢都沒想到,鐘振南會將她丟進這口枯井裡。
鐘振南此後再沒來過,恐怕是堅信鐘秀秀已經死了。
剛好縣衙裡傳出鬨鬼的傳聞,總會在深夜哭泣的女鬼,肯定就是鐘秀秀。
鐘秀秀也想在白天哭,但白天外麵聲音噪雜,很難引起人的注意。
晚上夜深人靜,一丁點的響動都能傳得很遠很遠。
隻是造化弄人,她竟然被當成了女鬼,這一呆就是半年多。
陽九帶鐘秀秀離開枯井,等在外麵的那個衙差,又喊了不少人過來,就連周如福都來了。
看到陽九將所謂的女鬼帶出來,眾人都很緊張。
陽九稍作解釋,眾人便都恍然。
鐘秀秀的事,當時鬨得滿城皆知,百姓們都在當笑話看。
就因鐘振南的種種惡行,搞得百姓們對鐘秀秀一點都不同情。
眾衙差看到鐘秀秀的那張臉,無不心頭發顫,幾欲作嘔。
鐘秀秀對未來也沒有什麼打算,既然大仇得報,最好是出家長伴青燈古佛。
鐘秀秀離開縣衙後,周如福笑道:“陽大人又為我們做了一件好事。”
既然沒有女鬼,那以後他們晚上也能用茅廁了。
曹縣令從沒考慮過要在彆的地方重建茅廁,周如福剛上任,就在思考這個。
夜壺撒個尿還行,要是出個恭可不怎麼美妙。
次日一大早,陽九等人便離開青陽縣,直奔野狼關。
野狼關如今駐紮著大量軍隊。
統領都是追隨薛血的一些部將,很有能力。
鐵木真撤兵後,金國目前毫無動靜。
完顏烏魯就快駕鶴西去,這節骨眼上,金國根本沒空入侵大夏。
出野狼關後,便是踏上了金國的土地。
因是出使,故而他們不用遮遮掩掩。
再次來到金國,陽九心頭隻覺輕鬆。
“陽大人,我們都走了這麼久,怎沒看到一個金國人?”曹芯問道。
陽九道:“金國地廣人稀,靠近邊界的地方,更是沒有人居住。”
即便是金國的國都圓包城,也是遠遠比不上大夏帝國的許多城池,跟長安更是沒法比。
據說一座長安城,能夠抵得上十座圓包城。
正如陽九所說的那樣,將近正午時,前方總算出現了人蹤。
在一望無際的草原上,牛羊成群。
牧羊人騎著高頭大馬,身邊跟著好幾條的巨型犬,唱著豪邁的草原讚歌。
三人靠近時,那牧羊人明顯很緊張,隻因一看服飾,就知道陽九等人是從大夏帝國來的。
金國跟中原向來勢同水火。
“兄弟,圓包城怎麼走?”陽九笑著問道。
那牧羊人嘎聲問道:“你們是什麼人?”
“我們是大夏帝國的使臣。”陽九道。
那牧羊人一聽是使臣,方才安心,道:“順著河一直往前走,三兩天就到了。”
金國的國都以前很靠近大夏帝國的邊境,後來正是出於安全的考慮,才將國都北遷。
安全是安全了,但北邊更冷,條件更艱苦。
將要入冬,草原已不再是青翠,處處黃燦燦的,一片蕭條。
夜幕降臨後,三人不再繼續趕路,而是找背風的地方休息。
曹芯箭術如神,很輕鬆就打到了野兔。
她的廚藝也很不錯,烤出來的兔肉,非常鮮美。
三人一人一隻,倒是不用爭搶。
越是靠近圓包城,曹芯的心越是緊張。
不知道萬劍鋒是不是真在圓包城?
不知道她能不能殺了萬劍鋒?
不知道……
她心頭有太多的不知道,折磨得她寢食難安。
即便是這香噴噴的兔肉,感覺也沒什麼味道。
噠噠噠……
急促的馬蹄聲,遽然從一側傳來。
曹芯趕緊抓起弓箭,公孫青也是拎起繡春刀,警覺以待。
數十騎從正前方奔來,靠近這邊時,全都放緩速度。
帶頭的是個彪形大漢,隔著老遠的距離,就翻身下馬,幾步奔到陽九麵前,抱拳笑道:“在下巴圖,特來迎接貴使。”
陽九還禮道:“陽九。”
公孫青和曹芯都是自報家門。
“前方就有鎮子,尊使何必在此受寒風?快快請。”巴圖咧嘴笑道。
將火滅掉,三人跟著巴圖,騎馬走了約莫盞茶功夫,果然看到了一座小鎮。
這座小鎮雖不大,但房屋都是泥土做的,這在草原上很罕見。
草原上的百姓,為了生存,不得不遊牧,哪兒的牧草最鮮美,他們就往哪兒走。
在那小鎮上,燃燒著非常恐怖的篝火,有不少牧民圍著篝火,正在翩翩起舞。
曹芯覺得很稀奇。
陽九和公孫青隻對美酒有興趣。
但這裡畢竟是敵國,就算他們是使臣,也得小心謹慎。
巴圖是特意從圓包城過來的,為的就是不能怠慢天朝的使臣。
酒足飯飽後,陽九打著哈欠說要去睡覺。
巴圖給他們安排了鎮上最好的房間。
陽九推門進去,黑燈瞎火的什麼都看不到,摸索著找到床,便往上一躺。
“呀……”
床上頓時傳出一個悅耳的女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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