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座看著不大的金殿中,燃燒著眾多的火盆。
完顏烏魯坐在龍榻上,身上裹著厚厚的棉被,氣色很差。
完顏烏魯的相貌,乃是典型的金人,濃眉大眼,胡須茂盛。
“拜見大汗。”陽九等人抱拳行禮。
完顏烏魯輕笑道:“不必多禮,請坐。”
旁側就放著三把椅子。
陽九等人在那椅子上坐下。
完顏烏魯歎道:“若非身體不允許,我定會去長安,咳咳……”
完顏烏魯這一咳起來,就沒完沒了的,半晌都沒停歇。
陽九道:“聖人特意囑咐,一定要讓大汗保重身體,這長白山的參王,正是聖人親自準備。”
說完,陽九便將木匣子呈上。
一側的宮女將木匣子拿給完顏烏魯,完顏烏魯打開一看,頗為欣喜。
參王就是參王,一看便是大補之物。
他的身體非常虛弱,即便用再名貴的補品,也是毫無起色。
論年齡的話,他還不算蒼老,隻是人的身體一旦出現問題,吃再多補品也補不回來。
“能得到聖人的掛念,我心甚慰。”完顏烏魯的聲音愈發低沉。
鐵木真站在旁側,插嘴道:“大汗可要休息?”
“愛卿且先去忙。”完顏烏魯道。
既然完顏烏魯這麼說了,那鐵木真再站在這裡,就太不給完顏烏魯麵子了。
鐵木真離開後,完顏烏魯低聲道:“聽聞陽大人雖是縫屍人,卻精通醫術,可否給我瞧瞧?”
“實不相瞞,我正是為此而來。”陽九道。
武三月覺得不能讓鐵木真執掌金國,自然得治好完顏烏魯,唯有如此,才能讓完顏烏魯和鐵木真相互製衡。
隻要完顏烏魯多活一天,就能讓鐵木真多費不少勁。
陽九走上前,給完顏烏魯把脈。
“大汗的身體是在什麼時候出問題的?”陽九順便問道。
完顏烏魯想了想,道:“大概在三年前,突然就病倒了,然後便一直時好時壞。”
“可否詳細說說當時的情況?”陽九又問。
完顏烏魯的記憶已經有些模湖,不過大概的經曆還是記得。
說白了,完顏烏魯當時之所以會突然病倒,極有可能是被人下了毒。
隻是如今毒入臟腑,饒是陽九,也無力回天。
不過隻要施針的話,應該能讓完顏烏魯的身體稍稍有所好轉,就像當時的魏皇一樣。
陽九將情況跟完顏烏魯明說,到底要不要施針,還得完顏烏魯自己拿主意。
“可讓我精神多久?”完顏烏魯低聲問道。
陽九道:“至少半年。”
“半年啊。”完顏烏魯頗感意外。
本以為最多一個月,想不到是至少半年。
真若有半年的時間,完顏烏魯覺得足夠了。
現在他最放心不下的就是接班人。
不管哪個兒子繼承大統,都鬥不過鐵木真。
雖說現在的金國離不開鐵木真,可為了江山社稷,完顏烏魯若恢複健康,所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除掉鐵木真,然後再儘心儘力幫兒子鋪平道路。
改朝換代是再平常不過的事。
完顏烏魯所能做的就是讓大金的江山社稷儘可能變長。
但要施針的話,今天肯定不行。
而且給完顏烏魯治病,還得瞞著鐵木真。
“大汗安心,我會找準時機來給您施針。”陽九低聲說道。
完顏烏魯點點頭。
他也不知道為何,總覺得陽九值得相信。
其實就他現在這副鬼樣,即便被陽九刺殺,也沒什麼。
但陽九為何要刺殺他呢?
目前這局麵,可以說刺殺他,對大夏帝國而言毫無意義。
三人隨後告退,離開金殿。
鐵木真在外麵等著,笑道:“三位大人,我們去吃酒如何?”
鐵木真也不問完顏烏魯單獨跟他們聊了什麼。
如今的金國,可以說完全握在鐵木真的手中,完顏烏魯想借三個外國使臣翻身,那是癡人說夢。
這頓酒,一直吃到了下午,饒是陽九,都有些頭暈。
曹芯更是喝得臉蛋紅撲撲的,心頭對萬劍鋒的恨意上來,便提前告辭,前往驛館繼續淩遲萬劍鋒。
公孫青也是提前離席,去跟他心愛的胭脂你農我農。
“陽大人,昨晚真是太感謝你了。”鐵木真之所以請這頓酒,主要還是為了感謝陽九。
陽九笑道:“大帥不必老是掛在心上。”
“能讓鶯鶯入土為安,乃是我的夢,現在這夢成真了,我心頭,實在歡喜得很。”鐵木真說著拎起酒壇子,咕冬咕冬猛灌。
不得不說,鐵木真的酒量是真的好。
陽九感覺自己不能再喝,再喝下去,十有八九會醉倒。
“今天天氣不錯,陽大人,要不我們去打獵吧?”鐵木真將一壇子酒喝光,起身說道。
陽九笑著應允。
鐵木真也沒帶彆人,隻跟陽九一起,縱馬來到草原上。
草原上多狼,鐵木真最喜歡獵狼。
“大帥難道不喜歡射凋?”陽九得知鐵木真在找狼群,頗為好奇。
鐵木真笑道:“凋可不常見,若能碰到,倒是很有趣。”
結果他們在草原上縱馬許久,彆說大凋,彆說餓狼,就連兔子都沒碰到一隻。
鐵木真有些尷尬,道:“今天的冬天,好像要比往年還要寒冷啊。”
兔子都冷得不敢出窩了。
遠處的天空中,卻是突然出現了一個黑點。
鐵木真眼睛一亮,道:“凋。”
那黑點正朝這邊靠近,速度極快,瞬間就變成了拳頭大。
“是凋群。”陽九看得不是太清楚,但敢肯定,飛過來的不僅僅是一隻凋,而是有許多隻。
鐵木真也不下馬,而是抽出一支羽箭,搭到弦上,笑道:“陽大人,我們比比看,看誰能射到凋。”
凋飛在高空,想要射中,難度很大。
鐵木真箭術如神,倒是一點都不擔心。
陽九也從係統那裡得到過神箭術,心頭更是不慌,笑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