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九看著跳動的火焰,繼續說道:“我們勤勤懇懇,任勞任怨,卻要被這樣對待,我覺得這不公平。”
“這樣也挺好。”老旦咧嘴直笑。
陽九道:“不讓我們出去也就算了,神道至少也該每個月送個女人給我們吧?就算不送女人,也得讓我們到總壇去看看吧?”
“老猻,我發現你今晚不對勁啊,以前你可不是這樣,實在不行,我趴著。”老旦可從沒想過要去總壇。
陽九壓低聲音,問道:“老旦,要不今晚我們偷偷去總壇看看?”
“彆,我們還沒靠近總壇,就會被殺。”老旦覺得老猻真是瘋了。
他們就是最低賤最普通的哨兵,生活就是茅屋到樹洞的兩點一線,若偏離這條線,就會死。
老旦並不覺得當哨兵的日子苦,就這麼過,倒也挺好的。
反正有老猻陪著,又不寂寞,還能活著,多好。
待到兔肉熟了後,兩人也不相讓,都是搶著吃。
一鍋兔肉很快就被他們吃了個精光。
老旦道:“鍋碗明天再刷,辦正事要緊。”
“老旦,其實我不是老猻。”陽九說道。
老旦笑道:“開什麼玩笑?”
陽九拔掉易容的銀針,恢複本來麵貌。
老旦頓時張大嘴巴,滿臉驚懼。
但他很快回過神,嘎聲問道:“老猻呢?”
陽九道:“自然是被我殺了。”
“你……”老旦隻覺晴天霹靂,不敢相信老猻就這麼離他而去了。
陽九道:“本來我是打算直接殺了你的,但看你也是可憐人,故而決定放你一馬,我給你一些銀子,你馬上離開這裡,到外麵去過好日子。”
“離開?你以為我們真能離開?”老旦站起身,從袖子裡摸出一把短刀,麵目也變得猙獰。
老猻死了,老旦覺得活著也沒意思,但在死之前,必須得給老猻報仇。
沒辦法,陽九隻得一掌拍死老旦,這樣就不用縫屍體了,省得麻煩。
像老旦老猻這樣的哨兵,活著簡直毫無意義,倒不如死了來得痛快。
埋掉老旦的屍體,趁著夜色,陽九朝地圖所示的方向走去。
在這深山老林,若沒有地圖,很容易迷失方向。
哪怕有地圖,陽九還是時不時得爬到大樹的樹冠上,才能重新找到正確的路。
期間陽九避開的暗哨,少說也有幾十個。
時間流逝得很快,但陽九距風雲道總壇還很遙遠。
摸索到那麵高崖下時,天都快亮了。
陽九抬頭看去,就算自己輕功絕頂,也絕難爬上這麵高崖。
途中守衛森嚴,到了這崖下,反而沒什麼人看守。
興許正是因為這高崖非常高,崖麵又很光滑,哪怕輕功絕頂之人,也無法登上去,風雲道反而在這裡放鬆了警戒。
有機關可直通崖頂的地方,自然有重兵把守,而且機關重重。
陽九就算對自己的武功再自信,也不會傻到去正麵硬碰整個風雲道。
這高崖雖難攀,但陽九感覺也不是完全沒法上去。
彆看崖底無人看守,或許在崖頂,又是戒備森嚴。
要是在快到崖頂時被發現,然後被眾多高手攻擊,就是大羅金仙,也得葬身在此。
時間緊迫,陽九不再遲疑,繞到距登崖機關較遠的地方,便開始攀爬。
崖壁上根本就沒有可借力的地方,本來陽九覺得隻要將飲雪刀插進崖壁裡,就能不斷向上。
但在攀爬了一段距離後,才知道這根本就是天方夜譚。
不過二三十丈,陽九就有點氣喘籲籲。
抬頭看去,登頂無望。
到了這一步,陽九覺得隻剩下一條路可走。
那就是用冷血的機關鳥。
冷血將機關鳥研製成功後,已被軍方接納,大肆製造,將來必定會用到戰場上。
機關鳥看著雖大,但在沒有展翅前,其實並不大,放在九蛇歸洞裡,並不算太占地方。
此前陽九讓冷血從眾多機關鳥中挑選出一個質量最好的,隨身攜帶,以備不時之需。
此次來到風雲道的總壇,陽九打算靠這機關鳥,從高崖上逃走。
想也能知道風雲道弟子看到那場麵後,內心有多震撼。
隻是人算不如天算,想不到在登崖的時候,就得用上這機關鳥。
用機關鳥登崖是很容易,但也必定會引起風雲道弟子的注意。
好在崖頂也很巨大,等上去後,將機關鳥一收,風雲道再想發現他,可就難了。
陽九的計劃是隻要能看清崖上風雲道弟子的臉,哪怕是地位最低下的弟子也無所謂,隻要看到了就能易容成那人的模樣,任憑風雲道怎麼找,都不可能找得到。
想好計劃,從九蛇歸洞裡拿出機關鳥,機關鳥展翅後,如大鵬一般,非常威武。
陽九跳上去,按照冷血所說的方法,操控機關鳥,直衝崖頂。
機關鳥的出現,也是在瞬間引起了風雲道弟子的注意。
幾乎在同一時間,隱藏在山林中的暗哨,全都發出了警告。
這麼大的一個玩意兒,憑空出現,不用暗哨警告,總壇也已知曉。
甚至就連李芙蓉,都是看得清清楚楚。
她看到機關鳥的背上,好似還站著一個人,那人的身影,很像是陽九,隻是她並不能確定。
陽九是要潛入總壇,那肯定是偷偷摸摸上來,不可能這麼高調吧?
待到機關鳥靠近崖頂,李芙蓉徹底傻眼。
這回她算是看清楚了,站在大鳥身上的那個人,就是陽九。
她是做夢都沒想到,陽九會用這種方式登崖。
嗖嗖嗖。
崖頂突然萬箭齊發,紛紛射向機關鳥。
機關鳥隻是一個轉向,便輕鬆避開這波利箭。
等到新一輪利箭射來,機關鳥已是從眾人的眼裡消失。
李芙蓉估算著機關鳥大概消失的地方,迅疾奔跑過去,想要幫幫陽九。
事實上,此刻總壇這邊,已經亂成了一鍋粥。
自從風雲道創建以來,還從沒有發生過這種事。
隻是誰能想到,這第一次有敵人潛入,居然就成功登崖。
總壇的守衛森嚴,就是皇宮都比不上,卻被人這般輕易攻破,讓風雲道的高層如何不急?
李芙蓉找過去時,也沒發現陽九的蹤影。
整個總壇愈發混亂,幾個長老相互推卸責任,吵得不可開交。
按理說出現這種事,道尊應該會親自出麵,讓所有人稍安勿躁,隻要所有人冷靜下來,定能抓到入侵者。
入侵者隻有一人,就算有通天的本事,也掀不起太大的風浪來。
然而直到天黑,道尊也沒現身。
掌雲使和掌風使都不在總壇,幾個長老本來就不合,不出事也能搞出許多事來,一旦出了事,他們除了相互推卸責任,一無是處。
風雲道能有今天的規模,所依靠的還是道尊。
道尊在掌雲使和掌風使的幫助下,才讓風雲道壯大到這種地步。
登崖後,陽九藏身林中,很容易就能看到不少風雲道總壇弟子。
總壇的弟子說來也是奇怪,全都穿著白色長袍,戴著瘮人的白色麵具。
陽九隨便抓來一人,殺掉後,將屍體掩埋,然後換上那人的衣服和麵具,自然也將麵容易容成了那人,然後跟著其餘人到處跑,在抓捕入侵者。
到了次日,入侵者仍沒抓到。
一時間,所有人甚至都願意相信,昨天的那大鳥,其實是他們出現了幻覺。
那麼大的鳥,他們這輩子都沒見過。
況且大鳥背上還騎著一個人,聽來就匪夷所思,不可相信。
崖頂的寬廣,著實出乎陽九的意料。
感覺每一處都差不多,很容易迷路。
陽九本以為潛入風雲道總壇,得到他想要的東西,很容易就能完成任務,結果此次任務的難度之大,遠超此前幾次尋找九屍的任務。
在崖頂奔波一整天,也沒能有所收獲,好在很輕鬆就能找到李芙蓉。
“九爺,其實我早就猜到了,如果不是易容成總壇弟子,你肯定早被發現了。”李芙蓉看到陽九平安沒事,懸著的心也是放下。
陽九也不廢話,直言道:“分壇的卷宗都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