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東廠當縫屍人那些年!
那人騎在一頭木驢上,正在低頭剝板栗吃,木驢走得很慢。
儘管沒看到臉,陽九還是敢斷定,此人便是墨舞。
自從長安天碑事件後,墨舞就變得心事重重,但在人前,她還是像以前那樣開朗樂觀。
再往後,她便離開了長安,說是要去雲遊。
不過陽九倒是知道,墨舞肯定是去尋找她的師父了。
風雲道在長安南市弄出來的天碑,當世沒幾人能夠做出,偏偏她師父就是其中之一。
不解開心頭的這個疑惑,墨舞知道她可能永遠都無法快樂。
強顏歡笑真是太痛苦了。
陽九也沒料到,居然會在這裡碰到墨舞。
彆看墨舞的木驢現在走得很慢,實則這家夥跑起來,堪比駿馬。
許是發現這座小鎮太安靜了,墨舞收起板栗,扭頭朝兩側不斷張望。
不過剛入夜,怎連個人影都沒有?
這麼古怪的鎮子,這段時間她還是頭一回見。
砰。
遽然有東西從天而降,重重落到墨舞的麵前。
幸好騎的是木驢,這若騎的是活驢,驢兒必定會受驚,將她摔下背去。
落下來的不是東西,而是一具屍體。
屍體臉上的肉,已經腐爛得差不多了。
“這什麼東西這麼惡心?”墨舞掩住鼻子,想要繞過去。
誰知那屍體的雙臂,猛地高高舉起。
墨舞嚇了一跳,心想難道是僵屍?
好在她身上有陽九相贈的鎮屍符等靈符。
看到屍體動了的瞬間,她就拿出一張鎮屍符,隨手一甩,鎮屍符便貼到了那僵屍的額頭上。
但下一瞬,卻見那僵屍竟是彎臂將鎮屍符揭掉,隨手丟掉。
墨舞目瞪口呆,隻覺陽九給她的鎮屍符,很可能是騙人的。
畢竟這是她第一次用這玩意兒,哪有屍體自己揭掉鎮屍符的?
要是能被屍體自己揭掉,那還能叫鎮屍符嗎?
揭掉鎮屍符的僵屍,雙膝一屈,猛地彈起,迅疾撲向墨舞。
毫無疑問,此刻出現在墨舞麵前的這具僵屍,比出現在客棧裡的那些僵屍要厲害得多。
墨舞騎在木驢背上,猛地打開一把機關傘。
機關傘撐開足有磨盤那麼大,表麵有倒刺在轉動。
那僵屍撲到傘麵上,身上的皮肉都被倒刺絞碎。
僵屍並非活人,動作沒那麼靈活,而且不知道變通,就那麼趴在機關傘上,頃刻間就被絞成了肉泥。
收起機關傘,看著地上的肉泥,散發出濃濃的惡臭,墨舞隻覺惡心欲吐,趕緊催木驢快點離開這裡。
陽九看得直搖頭,像墨舞這樣對付僵屍,僵屍是完蛋了,同時人也完蛋了。
實在是太惡心了。
反正街上沒有人,墨舞趕緊向前走,想找客棧好好睡一覺。
就在這時,如鬼魅般的屍祖,一眨眼便出現在墨舞的斜對麵。
墨舞看到屍祖時,心撲通狂跳。
這家夥是什麼時候出現的?
屍祖寒聲道:“小娃兒,你夠狠毒的啊。”
“那僵屍是你養的?”墨舞倒是一點都不怵。
機關術進可攻,退可守。
墨舞隻要藏起來,外麵的人就算武功再高,也奈何不了她。
屍祖道:“我看你這小娃兒倒是很有趣,若能煉成僵屍,必定厲害。”
“在那之前,我會先將你絞成肉泥,就像你的僵屍一樣。”墨舞輕笑。
屍祖看墨舞絲毫無懼,著實感到奇怪。
不過這裡靠近陽九所住的客棧,要是鬨出太大的動靜,恐怕陽九會出來。
屍祖後背挨了一刀,到現在還在作痛,再若碰上陽九,勝算不大。
況且眼前的這個女娃兒,也不簡單,所持有的機關傘就很厲害。
說不定在其身上,還有彆的厲害的東西。
屍祖站起身,拿出一支鐵笛,笑道:“你那傘好像很結實,我倒想試試,是你的傘結實,還是我的鐵笛更結實。”
“那你倒是過來呀。”墨舞哂笑。
屍祖人沒動,手裡的鐵笛倒是如離弦之箭般,疾射向墨舞。
墨舞一按機關傘上的機關按鈕,機關傘並未張成傘狀,而是頂端出現一張大嘴,內部儘是鋸齒一樣的利刃。
鐵笛嗖地進入那張大嘴,大嘴合攏,機關傘快速轉動,發出咯嘣咯嘣的聲響。
屍祖看得傻了眼,想不到這機關傘居然還有此等妙用。
待到墨舞將機關傘打開,卻是倒出了一堆不到寸長的鐵塊。
屍祖呼吸急促,雙眸赤紅,怒道:“老子要殺了你。”
“這可不能怪我,要怪隻能怪你的破笛子太不結實了。”墨舞嘻嘻哈哈的模樣,更是氣得屍祖全身發顫。
但當屍祖親自殺過去時,墨舞再次啟動機關傘,這回機關傘卻是迅疾張開,宛如一頂帳篷,將她和木驢全都罩在了裡麵。
屍祖對著帳篷砰砰亂打,就是無法破開,氣得他在旁側來回踱步。
“小姑娘,有本事你彆躲著,出來跟我一決雌雄。”屍祖直接用上了激將法。
“咱倆都是雌的啊。”墨舞的聲音從機關傘帳篷裡傳了出來。
屍祖氣急敗壞,雙拳如雨點般打在機關傘上。
但這機關傘不知道是用什麼做的,著實結實。
屍祖的掌力並不弱,奈何拚儘全力,都無法破壞機關傘。
陽九看在眼裡,也覺得好玩,墨舞身上有這種好東西,卻從不拿出來。
想來在墨舞身上,比這機關傘還要好玩的東西也有很多。
不過現在不是玩的時候,墨舞的出現,倒是給陽九創造了絕佳的擒拿屍祖的機會。
屍祖還在對著機關傘拳打腳踢,暴跳如雷,全然忘了這裡靠近陽九所住的客棧。
陽九悄然靠近,屍祖都沒發現,仍在想辦法要破開機關傘。
現在他對將墨舞煉成僵屍沒有興趣,隻想將墨舞手頭這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兒,全都搶過來。
這些東西,可比一具僵屍有趣實用多了。
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