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東廠當縫屍人那些年！
就憑何遠斬殺了不少倭寇，也能當得起“俠之大者”這四個字。
哪怕是個賣國賊，隻要將給他用了俠之大者，他就會變成為國為民的大俠。
陽九洗把手，再次點燃一根縫屍香，掀開第二具屍體的白布。
這是一具女屍，身上不著寸縷。
她的胸口被切開，能夠看到心臟。
但她的內臟都是完好的。
不過陽九還是發現了端倪。
在她的心臟上，赫然有兩個小字:
婊子。
那字是用絲線繡上去的，非常小，足以看得出來，繡字的人手有多巧。
這人將女屍的胸口割開，就為在其心臟上繡上“婊子”二字，著實厲害。
這具屍體還沒有被縫過的痕跡。
為了保險，陽九仔細檢查，確定隻需要將心口的傷口縫合即可。
縫天針剛碰到女屍的皮膚，女屍便猛地睜開眼睛。
她的身體紋絲不動，就是那雙眼眸，看著無比幽怨。
陽九道:“有什麼冤情，等我將你的屍體縫好後再說。”
手臂一沉，縫天針已是刺進了女屍的肌膚。
女屍的眼睛再次閉上。
直到陽九將屍體縫好，女屍都沒有任何反應。
《生死簿》隨即開始記錄這女屍的生平。
女屍名叫周晨，其父官至知府，自然衣食無憂。
童年的周晨是快樂的，想要什麼，就有什麼。
哪怕爹娘後來又給她連著生了兩個弟弟，但爹娘對她的寵愛，絲毫未減。
從小周晨就在學習琴棋書畫，唱曲跳舞是樣樣精通，長大後美如天仙，登門求親者絡繹不絕。
周晨其實心中早有中意的情郎，隻是她向來都是個乖乖女，不敢跟爹娘說。
其父想的是將她許配給當朝丞相的兒子，為的自然是他自己的仕途。
要是能跟丞相攀上親，將來他去長安當個京官，將會非常容易，甚至都有望執掌一部。
周晨得知父親的想法，覺得她不能讓父親失望。
但上天卻沒有給她儘孝的機會。
就在她十五歲那年，她爹被人誣陷通敵叛國。
她爹知道大難臨頭，收拾好細軟，讓周晨的娘帶著周晨趕緊逃。
她們娘倆逃出了城，最終還是沒能逃出錦衣衛的追捕。
被帶回府衙時，她們看到的是周晨爹的屍體。
周晨爹的腦袋被砍掉，就放在府衙門口的石獅上，流下的血將石獅子染得頗為猙獰。
周家被抄，男丁儘被斬殺，女卷全都變成了官妓。
正好金國入侵，周晨和娘親一同被送往北邊。
打仗嘛，如何解決戰士們的生理需求，乃是統帥非常看重的事。
隻有讓戰士們都舒服了，才能更勇猛殺敵。
官妓就是為此而誕生的。
一路上，周晨看到有不少女人想逃，結果被抓回來暴揍一頓不說，還有眾多兵士當著她們的麵，將其肆意淩辱。
這樣的場麵看得多了，心頭就會愈發敬畏，無人敢逃。
到了邊疆，一個將軍看中了周晨。
當時周晨臟兮兮的，可那將軍一眼便發現周晨是個美人。
跟了那將軍，周晨的日子倒是過得不錯，不用被那麼多兵士淩辱，隻需要服侍將軍一人即可。
大軍凱旋而歸，周晨跟著那將軍來到了長安。
從小她就對長安充滿向往，親眼目睹長安的繁華後，才知她先前去過的地方，都如荒野。
周晨以為來到長安，日子就會變好，怎料在長安的日子，過得還不如邊疆。
隻因那將軍家裡有妻室，將軍便將周晨安排在一座私宅裡。
宅子很不錯，周晨也不求能有個名分。
然而將軍娶的那女人是王公貴族家的千金，打小就很刁蠻強勢，儘管將軍每次來找周晨都很小心，終究還是被原配發現。
原配一不哭，二不鬨，假裝不知情。
一天趁將軍上朝時，原配帶著幾個下人，衝進私宅，將周晨扒光給綁在了床榻上。
周晨沒有掙紮，表現得非常平靜。
“你們都出去守著，不管聽到任何聲音，都不許進來。”原配冷聲給那幾個下人下令。
原配進來後，一個字都沒說，拿出短刀，慢慢割開周晨的心口。
周晨不想發出任何聲音，可她畢竟是個女人，幾曾受過這般疼痛，嗷嗷亂叫。
外麵的下人聽到這叫聲，都是覺得頭皮發麻，雙腿發抖。
隻是將心口割開，人沒那麼容易死。
周晨以為不會再比這更疼，想不到那原配竟拿出針線，開始在她跳動的心臟上繡字。
每一次穿過去，疼痛比剛才還勝百倍。
待到兩個字繡好，周晨也隻剩下半口氣。
原配冷冷地道:“我在你的心上繡了兩個字，你猜是什麼？”
周晨意識模湖，嘴唇蠕動，已是發不出聲音。
“婊子。”原配說完便轉身離去。
等那將軍來到這裡時，周晨早已死亡，看到周晨死得如此慘，將軍很想去找原配理論，但又不敢，隻得默默請縫屍人來給周晨縫屍，好讓周晨早點入土為安。
將軍找來縫屍人後，周晨的屍體不翼而飛。
正是組織裡的人將周晨的屍體帶走，並妥善保存起來。
組織從沒打算將周晨的屍體縫合，就是在研究該如何在心臟上繡字。
那將軍妻子的女紅活著實不錯。
縫屍四百一十八具，獎勵宿主如夢幻泡影。
周晨的人生，的確如夢如影。
尤其是當她來到長安時，幻想中最美好的日子並沒有到來，迎來的是最慘烈的死亡。
掀開第三具屍體的白布，陽九頗為無語。
這是一具被肢解的屍體，塊數非常多。
想將這屍體縫起來，需要不少時間。
時間緊迫，陽九抓緊縫屍。
沒縫幾塊，其餘的屍塊居然同時蠕動起來，大有逃離這小隔間的趨勢。
沒辦法，陽九隻得一揮手，將沒縫的屍塊全都帶進九蛇歸洞。
等需要哪一塊的時候，再從裡麵拿出來，這樣就能保證屍塊不會逃走。
直到一根香幾乎燃儘，陽九才將屍體被劈成四塊的腦袋縫好，整具屍體都已完整。
看到《生死簿》出現，陽九也是鬆了口氣，這意味著屍體已經縫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