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鏗!”
槍聲過後,斬馬刀從手中滑落,重重地砸在了地上,邪術士的身軀軟倒在地。
在他前方,格倫停止了招架,將手中繳獲來的劍丟掉。
麵部因為流下的汗水沾染了武器揚起的灰塵而顯得有些臟兮兮的,衣袍上更是因為他人噴濺的血液而鮮血斑駁,他的雙手已經開始微微顫抖,虎口開裂,手掌早已被血液染紅,袖袍因利器所傷而斷裂破損,露出了他白皙的手臂,但令人奇怪的是,在其手臂理應受到割傷的位置,此刻卻完好無損。
此刻,環視四周,二十多具邪術士們殘破的屍身靜靜地躺在格倫與赫敏的周圍,體內流出的各種體液,汙穢之物混在一起,沒有你我,不分彼此。
這一場遭遇戰,是格倫與赫敏獲勝了。
人在遠處,由赫敏持槍射殺,人至近處,則格倫赫敏交換位置,由格倫將近處來敵逼退或擊殺,而赫敏則負責格倫身後那些尚且還在遠處的敵人。
格倫對近,赫敏對遠,這是兩人一貫的配合方式,正如此刻小姑娘也隻是沾到了些灰塵,全身上下並無半點損傷。
“糟了……忘記留活口拷問了……”
正這麼想著,格倫見赫敏將p關上了保險,並放回袍中,踏過幾具屍體,朝著自己跑來。
赫敏一把抓起了他的手,拿至眼前,沉默凝視。
“這是我自己持握武器的時候因為與對方武器進行碰撞而受到的震傷,沒有關係,除此之外,其它位置就沒有受損了。”
“奶奶的術法道具即使是在禁魔陣對魔法的壓製之下,依然能夠被動生效,剛才我本打算以傷換傷,但對方的刀刃劃過我的手臂的時候,也僅僅隻是把我的袖袍給割斷了,我的手一點事都沒有,所以放心吧。”
“我們現在就去把禁魔陣給破掉,你需要治療。”
赫敏不由分說地拉著格倫就往他們剛才觀察到的禁魔陣陣法維持裝置的方向走,而格倫卻沒有走動,反而將赫敏拉了回來。
小姑娘低著頭,什麼話也沒有說,格倫則從自己放在衣袍口袋內並沒有受到汙染的手帕拿了出來,扶起了赫敏的臉,隨後擦拭著赫敏的嘴唇,以及更下方的下巴,乃至修長的脖頸。
在那裡,已經形成了一道長長的血跡。
血液的來源,是赫敏那已經被她咬破了的嘴唇。
殺人,即使是殺該殺之人,也需要極大的毅力,勇氣,何況是第一次對自己的同類下殺手,況且還一次性造成了這麼大的傷亡,赫敏心中的煎熬可想而知。
但她還是這麼做了,沒有因為心中的不適與反感而讓自己的射擊動作變形,赫敏壓製住了自己的一切情感,舍去了自己的善良,讓自己在短時間內變成了一個冷血無情的殺人機器。
她的內心會受到她自己的譴責麼?
她的心情會因為這件事而難過麼?
答案是很明了的,但那些困難隻能由赫敏自己開解自己,格倫自認為自己的口才是無法化解小姑娘心中的鬱結的。
他所能做到的,隻有給赫敏一個發泄壓抑情緒的場所。
“你可以哭了。”
格倫輕輕將赫敏摟進懷裡,輕聲說道。
懷中,赫敏的表情看不真切,但來自其嬌小身軀的顫抖幅度卻越來越明顯,輕微的啜泣聲在沉默中開始流淌,隨後爆發了出來。
在這凶惡血腥之地,在雙手沾滿血腥的格倫懷裡,雙手第一次沾染“血腥”的赫敏泣不成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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