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卷城_長平長平_思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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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章 卷城(1 / 1)

長平長平!

閒扯到人定初,火勢漸漸下去,眾人漸漸困上來了。各自方便,澆滅了篝火後歸船,客人在船艙內睡覺,船夫們都在甲板上就寢。

鄭安平他們回到艙中,估摸著船夫們睡著了,在兩側艙門邊望了望,即聚在一起,悄聲議論起來。

鄭安平道“旦日便至卷城,或與魏人相遇。”

陳四道“但居舟上,未必入城。”

鄭安平道“不然。卷,邊邑也。商賈繁茂,或有以進出也。”

公子異人道“此行客商皆往洛陽,非於途而貿者。於卷但暫歇。日落就岸,天明即起。於魏無涉也。”

鄭安平道“公子何諳於道?”

異人道“昔居於幾,或奉命使於洛陽。是故知其大略。趙賈與楚商有異,性直而急於義,但有商事,務得其成。非如楚人,再三逡巡而不決;或於途查詢商機,谘以價值。一切不辦,運貨洛陽但知運貨洛陽,他者不顧。”

陳四道“公子明見。但明日就岸,少與人言。”

夜間,黃河風起浪高,聞之令人喪膽。河汊遠離主河道,倒也風平浪靜。三人觀船夫各以衾被裹身,恬然而眠,曾不以為意。三人相視而笑。各自就寢。陳四既無筆又無燈,無法繪圖,隻得在腦子裡反複記憶白天看到的景象,最後才矇矓睡去。

次日天未明,商主即起,呼叫大家準備早餐。吃過早餐後,河麵正好風停。各船解纜,依次而出。

經過一天兩夜的休息,鄭安平行軍的疲勞得到一定恢複,而全身肌肉開始痠痛。他知道這時應該適當活動活動,舒展筋骨,但受限於狹窄的船艙,根本無法做任何運動。鄭安平於是走到船艉,那裡架著一支長櫓,三名船夫輪換著搖。鄭安平見三名船夫櫓搖得輕鬆自在,節奏和諧,船在他們的操縱下,如飛而行。鄭安平很感興趣,就用很不標準的趙音問道“吾欲操之,可乎?”

那名被替下來休息船夫道“非敢辭先生。搖櫓一技,非經年累月不辦。”他帶著鄭安平來到後麵,指出船艉安櫓的地方道“先生且觀此櫓,但以一環與舟相連,用力稍橫,櫓即脫矣,無能為也!”鄭安平俯身看時,果然這個機關十分輕巧,無論櫓的運動如何大,這個關節都必須連在一起。鄭安平看了看,起身作揖道“謝不敏,不敢操也。”三名船夫都得意地笑了。

一名船夫道“吾觀先生執棍而行,敢以武士?”

鄭安平道“船家慧眼,正以武事人!”

那名船夫道“或雲習武者當選魏武卒,於家業最庶,先生其試之!”

鄭安平道“魏不選武卒已數歲矣!雖有意,其奈時運何!”

正在搖櫓的一名船夫道“魏武卒得田百畝,正與秦庶人相當。且無所進也。先生深習武藝,不若售秦!斬一首則得一爵,以先生之勇,一戰而得首,豈非一步而至大夫矣!”

另一人道“在秦則但耕與戰也,焉得極遊四海,泛舟河上,逍遙自在!”

搖櫓的船夫道“丈夫處世,自當博取功名。吾等其逍遙乎?衣食不周,老死而無所聞也!”

那人道“縱得功名,死後終歸塵土,與無所聞者同。”

這人道“非也。汝其觀尊者之逝也,掘深穴以為墓,三棺六槨,金玉隨之,封以丘之,依時而血食。如吾等,草席一領,棄之荒野而已。縱家富千金,亦不過庶人。穴闊不過一丈,深不過三尺,葬不過土瓦。而千金家財儘歸於他人矣!豈如尊者,儘隨之於地下!”

那名休息的船夫道“一人功成,萬眾枯骨。汝道戰功之易成歟?一級未斬,而命歸黃泉;縱得數級,亦難逃為人所殺。戰戰競競,如臨深淵,如履薄冰。”

鄭安平道“船家亦經於學乎,出口成詩!”

身後兩人爭先道“彼者衛公孫也,少經庠序,猶能車戰射禦。父亡母嫁,家產儘失,乃淪落於河上。”

鄭安平道“世道頹喪,人心不古,士乃失誌!”又轉向那名心念功名的船夫道“兄心念功名,蓋亦百姓?”

那人笑道“若論姓氏,可稱黎氏,隻與功名相絕矣!”又指著身邊的這人道“彼陶氏,不涉功名數世矣!”

鄭安平道“兄等素聞秦法,欲取功名,何不入秦?”

那人笑道“但得言說,焉得其實。聞秦刑法甚苛,名爵甚嚴。吾等率性已久,不拘法令,若入於秦,恐一日則頭懸國門矣!”

衛氏船夫道“是乃確論!若為法所拘,縱富貴,其與吾何有哉!”

陳四也過來行禮道“不意三子神仙中人!”三人皆大笑。

大船的櫓長大,又以兩人同搖,船雖最後出港,卻漸漸行到前麵。三隻大船並排而行,後麵一群小舟跟隨,鄭安平第一次看到如此景象,直有率軍突陣之感。心念所及,從艙中拿起木棍,就在船頭耍弄了一陣子,船上的人皆喝彩。公子異人見了,也一時技癢,在船頭打了兩路拳勢,也贏得喝彩聲。在這條船的帶動下,其他船上的商賈,有會武功的,船夫有會武功的,也都在各自的船上秀了一把。鄭安平看去,武功不錯的竟自不少,不覺暗暗慚愧。公子異人看得興起,不住鼓掌歡呼。二十多隻船依次演武,路途不覺就短了,疲勞也少了,不知不覺,太陽也就要落山了,而宏偉的魏長城也就閃現在眼前。船到長城前數裡,早有探舟前來查問“船自何來,欲將何往?”

船主約住各船,上前答道“黎城商賈,往洛陽運貨!有船二十五艘!”

那隻船上的魏卒上了船主的船,不知怎麼相處了一陣子,下船後即掉轉船頭,後引著諸船,前往城邊一處僻靜的係泊之地。這片泊地十分寬闊,各船可以首尾相接,依次係泊。不遠處的長堤,擋住了黃河上的風浪。上岸後二三裡就是卷城;卷城外,一片田園,物茂人豐,與在黃河沿岸所見的荒涼氣象完全不同。

鄭安平雖然長期在魏當武卒,但長期在大梁當差,沒往卷城去過。但卷城作為大梁的邊境城邑,似乎與大梁氣息想通,能夠從這裡嗅到大梁的味道。

鄭安平按昨夜商量好的策略,在卷城儘量少出來,不要拋頭露麵,以免被認識的發現,所以天未黑時,就一直呆在艙裡。由於一路演武的激勵,船比平時行得快些,停泊時太陽並沒有完全下山,天還是亮的,那些商賈們便有些活動,成群地要進城轉一轉。有人來邀陳四一行,陳四找個由頭推托了。陳四不去,鄭安平和異人作為隨從和僮仆自然也不能去。漸漸看著眾人離開,隻有船夫上上下下地打理著船。

天黑之前,那群商人趕在關城之前回來了,有些手裡還拿著些小玩藝,可能是哄老婆孩子高興用的。而商主竟然意外地帶著一人過來,直奔鄭安平的船,道“陳賈,今有舊友來訪鄭兄!”陳四和鄭安平出艙一看,不禁麵色變更,來人竟是小四!隻是一瞬間的呆立,鄭安平馬上反應過來,連忙跑下跳板,抓住小四的手道“四兄何以至此!”不等小四答言,鄭安平立即轉向商主道“敝庶舊友,竟蒙商主引而至此,敝庶情何以道!”

船主哈哈一笑,道“鄭兄非他者,同氣連枝,何足道哉!”一拱手,施施然就往自己所在的船而去!鄭安平大舒一口氣,拉著小四的手,直拖進艙中,將小四按在座上,道“四兄何以至此?”

小四嘻嘻一笑,指著二人道“汝二人寧非夷門衛侯嬴之友乎?吾亦夷門衛之友也,兩年前為汝所害,特來與汝尋仇!”

鄭安平道“四兄休頑笑,吾等焉敢害兄,倒累兄來尋仇!”

小四道“若非汝等,吾堂堂管夥,焉得至此邊邑之地為一什長?”鄭安平和陳四皆心中一沉,難道為事不密,還是連累了朋友?急忙道“願聞其詳!”

小四道嘻嘻笑道“無甚事!鄭兄離去,不日河中出三屍,人皆道乃鄭兄、小奴及蓋聶也,惟吾能知非汝三人,然如之奈何?但作不知而已!城內勘驗已畢,報言鄭兄一家三口身無傷口,俱死於溺亡,實屬意外。管城諸吏,報事不力,粟兄罰俸一年留用,犬兄與吾皆調邊邑,各降一爵使用!吾至卷,犬兄至延,皆為什長。鄭兄、陳兄,弟為汝等所害,苦也!”

鄭安平和陳四皆伏拜於地,道“不意令諸兄狼狽至此!若有差遣,不敢辭!”

小四道“罷!受汝一拜,死罪皆免!非弟敢拿大,汝二人行商之妝,吾若與汝呼兄道弟,寧為人所疑耶!”

三人再分了座位,異人端來清酒。小四看了一眼道“何人也?”

陳四道“僮仆也!”

小四道“貴公子也!……汝等勿辯,亦不必道其真實……吾若看錯,當自抉雙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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