焚天路!
夜晚的風,總是比白天要冷個幾分。同樣,夜晚的人、總是更傷情幾分。
夜色中,一汪碧水滔滔、染映了星河。使得,天上人間、同為一幕色。
萬家燈火,點伴四處。淮河兩旁,鈴鐺燈籠、路人行走,好不熱鬨。
江南水鄉的夜晚,總是缺不了熱鬨。但在某個人的心中、就算這四周喧鬨、也難以入清潤心,無法將一個陷入心寂的人重新拉回。
在這人間星河中,湖水推動著一艘小舟。
在這小舟上,站著三道身影。兩男一女。
站在船舟上的男人,其中一名、氣宇軒昂、眸若清泉,著實是一名風度翩翩的美男子。而另外一名,則是年紀稍大,是一名溫文爾雅中年男子。
女子身著玉衣,一襲衣角、在風中舞動。倒映在水中、仿佛那女子真的如蝴蝶般翩翩起舞。
兩名男子站在玉衣女子身後,一言不發、神態各異。
溫文爾雅的中年男子看著青年男子,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態。而那名青年男子,則是臉色悲傷、一副做哭的模樣。
青年男子看著玉衣女子,神色淒淒,臉色蒼白、兩行輕淚從眼角中落,在寒風之中、顯得是多少孤瑟?
他知道的,就算自己哭的再傷心、這名女子也不會回心轉意,更彆說轉身。
“公子悠落姑娘她已去了。人已走,彆傷心了。”中年男子千思萬想,想到了這麼一句。
“公子節哀”
語落,突然之間中年男子聞到風聲加急,還帶著慘慘戚戚的帶雨聲。
梨花帶雨,也不及麵前的雨。
青年男子哭了,在大哭。淚落滿麵。
“我原以為寂寥的生活已是成過去,卻是沒有想到,依舊要淪作此。”青年男子一動不動,隻是仰著頭。
無數星光落照大地,映落湖泊,相交之光皆是落在了青年男子的臉上,使得整張臉、都是如同湖麵那般波光粼粼。
“公子”
中年男子聽言、內心一顫。
這仿佛成了一副畫,一張失意之圖。是這名青年男子失去了最重要之物,覺得人生無望之圖。
這世上,也很多不得意,但卻是隻有一種失意、才能讓一個人一蹶不振,從此渾渾噩噩的度日。
中年男子從青年男子的表情中,那句話中。感受到了那滿是悲苦,也是刹那間被渲染同共。就好像是同是天涯淪落人。
“你不必多說既然悠落姑娘已去,我雖活著、但心卻是死了,活著也沒意思了。既然如此,倒不如跟她一起走。”
這雨下的越來越大,最終在整張臉上流淌,浸濕了上衣。這雨可是一個涼。
這深秋,是靈大寶失去悠落姑娘的第一個年頭。第一個年頭中的第一日,準確地說、還不到幾個時辰。
人生最是失意,總是離不開酒,一酒解千愁。剛好,青年男子來時,順走了綁在繩子的上的酒。
他沒有開口,隻是拿起酒壺喝了一口。
酒壺裡麵是酒,在涼秋與寒冬中,一杯酒、便是可以祛身心的寒冷。但此時此刻。青年男子便是已然覺得心底無比的寒冷。
當一個人覺得這人間悲苦,那麼、不管飲多少酒、也無法驅心中之寒了。
他是靈大寶,是天下第一美男子。這是第二次下山曆練。目的是去尋找失蹤很久、一直未有音訊的大師兄。
靈大寶爬山涉水,一個人嘗了孤獨,也打敗了孤獨。當他走出山郊,卻是遇到了此生最大的難題。
作為一個男人,都逃不過世間最大的一個難題。那便是女人,越好看的女人,對於男人來說,便是越大的難題。更不用說是國色天香的女人。
靈大寶便是遇到了一名國色天香的女人,這是全世界最大的難題。
他可以確定了悠落姑娘的確對自己有心意,否則也不會故意留下劍晶、過了一個時辰後、才離去。
隻是,為何一個活生生的人,眨眼間會變成一個稻草人。
原本,他是以為這真的是一個草人。卻是沒想到,中年男子所說、悠落姑娘竟是走了,讓他節哀。
走了,節哀。這用在一起,頓時讓靈大寶聯想起不好的預感。在看到中年男子同樣一副悲切後,更是心恐。
這中年男子可是大前輩,就算是麵對當今聖上、內心也不會起一點波動。
他如今這一副悲徹模樣,讓人覺得不安。這不是悠落姑娘真的去了又是什麼?
這去,不是離開的去,而是去往西天的去。
周悠落,如九天上的星辰悠悠而落,落往了凡間。於是,人間有了來自九天的仙女。
然而今日,仙女卻是走了。從人間回到了天上。
“悠落姑娘你在哪。”靈大寶抬著頭,看著那滿幕繁星,明明是晶晶亮亮,在他眼裡、卻是沒有一丁點顏色。是滿幕銀灰。
靈大寶看不到任何顏色了,當然也看不到那一顆最璀璨的星辰。看不到那一顆最璀璨的星辰,又如何知
曉當年的那悠悠而落?
再也看不到了,也再也找不到了。
“公子節哀”言先生想了想,還是不知說何語氣安慰。
畢竟,這名公子、不論是才情還是樣貌都是世間極品,不管怎麼看、與悠落姑娘、都是天作之和、是絕配。
然而,卻是被無情打擊。郎有情、妾無意。這終究難以水到渠頭,因為在星河當中、那顆最璀璨的星辰悠悠而落、下凡間時,便注定不是為了他而落。而是另有其人。
言先生並不是因為悠落姑娘上西天了而悲切,而是被感染,回憶起了當年風流事,想起了悲傷事。
周姑娘正值青春,風華正茂,又是劍法大師、萬邪不侵,沒有頑疾、又豈會突然死去。
言先生並沒有想到自己所說,會引起靈大寶的誤會。
“兒啊彆哭了。周姑娘隻是走了。”
雖說周悠落對靈大寶沒有任何心意,但言先生還是準備出手相助。
畢竟,若是撮合成全了他們。那麼就像青年男子所說,認自己為父親。
若是自己成了這名畫道大師的爹,那麼想讓他怎麼教、就怎麼教,就算對方不耐煩、也得教。
郎有情,妾無意。這是對於周悠落與這位青年男子。但對於另外一名男子,那名周悠落心底的人兒,也未必是有情有意,若是同是有情、無意。那麼,還有機會。
言先生知道周悠落的弱點。從這個弱點中著手,那麼便還是有機會。
那個弱點,便是公孫大娘。
對於周悠落來說,有著養育之恩的公孫大娘、便是如親生母親一般。若是公孫大娘著實喜愛這青年男子,那麼隻要其開口,周悠若便不會拒絕。
就算她的心裡有其他男人,但師尊之命、便是她無法回絕。隻能嫁給這青年男子。或許日子久了,了解的多了,周悠落就會喜歡上這名青年男子。
“但我就是難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