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雨淅淅瀝瀝的下了一整天。
江明市被這綿綿的濕寒浸泡得飽滿欲滴。
此時天色已晚。
薑呈薇裹挾在下班的人流裡,擁向地鐵站。
寒風混雜著冰冷的雨水,一陣陣撲麵而來。
薇忍不住又把脖子向外套中縮了縮。
鞋子和褲角已然濕透。
但薇的步伐卻依舊輕快。
明天就是難得的休息日。
作為996一族,這會兒她的心中滿是逃離的愜意。
回到出租屋,男朋友檀渄已經一身睡衣窩在電腦前麵打遊戲。
“我煮的粥,你洗完澡咱們就吃飯。”檀渄頭也不回地說著。
雙眼一直緊盯著屏幕上繽紛繚亂的戰鬥畫麵,手指在鍵盤上飛快的敲打著。
“真乖!”薇深深吸了一口暖熏熏的粥香,往他臉頰上捏了一把,便轉身去了浴室。
就在她伸手去按浴室電燈開關的時候,脖頸處突然傳來一陣劇烈的灼痛。
緊跟著,她便墜入了沉沉的黑暗。
不知過去了多久……
冰水,大半桶冰水,猛的潑在她的頭上。
薇瞬間睜開眼睛,身體不受控製的哆嗦起來。
透過順著頭發滑落的水流,她慢慢掃視著四周。
二十平米左右,沒有窗戶,屋頂燈管發出的白光十分刺眼,牆邊零散的堆放著水泥、板材,還有幾件破舊的家具。
粘稠的黴濕氣味充斥著她的鼻腔。
看這情形,大概是個廢棄多時的倉庫。
她試著活動一下。
手……腳……都被膠帶綁得緊緊的。
寒冷,如同電流開始在她身上亂竄。
她緊緊地咬著牙,耳中儘是周身骨頭在關節處互相碰撞的咯吱聲。
“武哥,她醒了!”
說話的寸頭搬來把舊椅子,用袖子抹掉上麵得灰塵。
一個臉色蠟黃的中年男人走到她麵前,坐下。
薇裝作害怕,往牆角處縮了縮。
順勢用右臂撞在牆上,觸動了埋在皮下的定位發送器。
“也不知這裡有沒有訊號?”薇暗暗想著,“但無論如何,得先想辦法儘量拖延時間。”
“薇小姐,咱們沒什麼過節,我也是受人之托啊。”
黃臉男用他的小三角眼懶洋洋地盯著薇,皮笑肉不笑地說道。
“你手上是不是有剛少爺,就是你堂哥,要的一個u盤?”
薇沒有回答,隻是蜷在牆角一個勁兒的哆嗦。
這倒不是她的策略。
倉庫本來就陰冷,濕透的衣褲粘在身上,真是“透心涼,抖成糠”。
牙齒仿佛被凍到了一起,完全張不開嘴。
黃臉男見薇不吭聲,便自顧自地接著說“乖乖交出來,你少吃點苦頭,咱們兄弟也省些力氣。”
他邊說邊看向庫房裡側。
那裡豎著些粗木頭架子之類的經典刑訊用具。
不知是經年使用的原因,還是故意做出的效果,上麵森然可見斑駁的殷紅痕記。
薇順著他的目光瞥了一眼。
努力片刻,總算斷斷續續的從牙縫裡擠出幾個字“交,交出來……能活命?”
其實這話也隻為拖延。
她心裡清楚,眼前這幾個人的臉上都沒有半分遮擋,斷然是不會留她性命。
“那倒不能。”
黃臉男並沒有騙她的意思。
“剛少爺交代了,拿不拿到u盤,都不能留你活口。隻是,我也不想為難你個小姑娘,這嬌生貴養的,哪經得了那些。”
說著又刻意瞟向那堆刑具。
薇沒再抬頭,隻縮在牆角裡繼續哆嗦。
黃臉男見薇怯生生的樣子,心下暗覺有戲。
厲色對旁邊的人說道“快去拿毯子來,看把人凍得!”
他有自己的盤算。
雖說不知道u盤裡到底是什麼,薑呈剛也一直明著暗著表示,得了是最好,得不著也不打緊。
可越是這樣遮掩,就越說明這個u盤絕不簡單。
所以無論用什麼手段,他是一定要拿到手。
而此時,薇的腦子裡卻在快速梳理眼前的情勢。
看來堂哥是生出兒子了,所以才急著要除掉她。
好讓他的兒子接替自己,成為金剛蓮的承載人。
而眼前這個人看著眼生。
這倒也正常,對她下手當然不能用自家人。
不過,剛才那人叫他武哥?
好像圈裡的賈家有個叫賈仁武的就在江明市。
那賈家與黃家祖上結的怨,一直水火不容。
這倒是可以拿來做做文章。
不多一會兒,毯子送了過來。
賈仁武親手蓋在薇的身上,還故作關懷的掖好邊角。
說是毯子,其實也就是個大點的浴巾,不過聊勝於無。
等到能夠勉強控製住身體的顫抖,薇才抬眼認真的看向賈仁武。
“武哥,我猜,你們打算去和我家人說是黃家抓了我。
而您仗義出手,助我堂哥營救。
雖然找到我的時候,我已經被黃家人給害了。
但是作為感謝,薑家掀了黃家多少盤口,還是得分你一半,對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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