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靠山山倒_平原大時代_思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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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靠山山倒(1 / 2)

人在自己家裡要睡的更踏實些。興邦早上一睜眼,看見兒子兩手托著胖乎乎的腦袋,瞪著大眼睛盯著自己看,心裡一陣溫熱。

“好兒子,過來,到爸爸懷裡來。”

宗旭立馬爬到床上躺進爸爸的懷抱。

“爸爸,剛才我保護你呢!大老虎要來吃你我都能打跑它!”

“哈哈哈,我兒子比武鬆還厲害!武鬆打虎還得喝十八碗酒壯膽呢,旭旭連酒都不要喝都能打跑大老虎。”

“我不會喝酒!”

興邦抱著肉嘟嘟的兒子使勁親,親的孩子嗬嗬笑。

林玲在餐桌前喊,“彆鬨了,趕緊起來吃飯!今天天好,回頭我好洗床單子。”

興邦放下兒子,趿拉著涼拖鞋出來上了衛生間。洗了手坐下來,桌上三碗雞湯餛飩已經盛好了涼著了。抓起勺子舀起餛飩一進口,愣了一下,這是媽媽的味道。

“咦,你包的?”

“我包的,好吃麼?”

“那當然好吃了。”

興邦又將信將疑吃了第二口,這次細品說到,“你包不出這個味,這是我娘包的!”

“看起來還沒忘本!大前天媽來看孫子,包了兩案板,吃不了我給凍在冰箱了。”

“媽呢?回去了?”

“沒有呢,說好不容易來一趟省城,得好好逛一逛,昨天下午去咱姑家了,要在她家住兩天。”

“嘿,這不巧了麼?趕緊吃飯去見我媽。”

“彆著急,雞湯這麼燙,慢慢吃。”

“得給媽買點東西,回頭一起帶回去,我帶車來了。”

“行!”

餘明昨晚開了半夜車累的不輕,一覺睡到天大亮。起床後尋摸著吃點金陵的特色早點,找了街頭一家人頭攢動的鴨血粉絲湯店進去了。挑飯店餘明有個訣竅,就是哪家店人最多、最擠就去哪家,保證不會上當。

進了店要了一碗湯,兩張酥餅,找個位置開始等。

湯是不錯,現做現吃。老板拿出一隻砂鍋,加點開水,用高湯打底,依次加入粉絲、薑絲、豆泡、鴨血片、鴨胗、鴨腸,水沸後扔進碎段香菜,調入白胡椒和鹽,倒上少許香醋。湯還翻滾著就被老板用厚棉套子裹著端了過來。

“湯熱,慢用!”

十裡不同俗,百裡不同味。

餘明第一次吃這玩意,挺稀奇的,挑起粉絲一吸嘍,確實彆有一番風味。剛要拿起餅咬,旁邊有個怯生生的聲音問他,“哥哥,可以拚桌麼?彆的地方沒位置了。”

一個漂亮的女孩在向餘明微笑。餘明瞬間感覺今天的南京因為這個女孩的微笑而燦爛起來。

“可以,坐吧,我是一個人。”

“謝謝,聽口音哥哥是淮海人?”舒婷一雙水波蕩漾的黑眸汪的餘明有些局促。

“淮海花廳人。”

“呀,咱倆是老鄉啊,我也花廳的。”

“那巧了。”餘明這才細看了一眼舒婷,麵若桃花,清純鄰家小妹的俊俏模樣,大美女一枚。

這時舒婷的粉絲湯和酥餅也上來了,兩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這個店的碗對於一個瘦弱的女孩子來說量有些大,酥餅肯定是吃不完的,猶豫了一下,舒婷把餅一掰兩段遞給餘明一截子。

“明哥,給你吃一半,我吃不了了。”

餘明本來都吃飽了,還是把舒婷遞過來的餅硬吃了下去。餘明是個孤兒,八歲父母就出車禍去世了,跟著二叔家過,二叔把他父母的賠償金據為己有,天天虐待他,連飯都吃不飽,因此長大後特彆珍惜糧食。舒婷跟他分食觸動了他內心深處的柔軟。

“你是來玩呀還是上學?”

“我剛畢業,準備回老家,也不知道能分配什麼工作?”

“哦。你哪個大學的,學什麼專業?”

“南京審計學院,學財政學的。”

“挺好的專業,留個電話吧。”

“我沒有電話,你給我留一個吧。”

餘明把電話寫在餐巾紙上遞給舒婷。

“到了淮海,有什麼困難,記住一定要給我打電話。”

“哎。”

餘明開車到興邦樓下時,興邦一家三口剛吃完飯。

“上車吧宗市長。”

“不用,幾步地,你把車停好跟我們一起步行去。”

牯嶺路7號院2號樓,今天熱鬨了。

孩子們在院子裡瘋跑,翟柏濤今天親自下廚,在院子裡支起大鐵鍋炒辣子雞,燉大鵝,餘明趕緊卷起袖子去給老書記幫廚。宗月琴夥著黃芩和林玲在小廚房做其他菜。國強、誌強、興邦、振邦、傳家弟兄五個在書房裡談論一個大問題,下一步經濟政策怎麼調整,幾個人吵的不可開交,像當年在鹿呦山農場學校那個小瓦房裡一樣。

黃芩往書房一努嘴,“看見麼?姐,都是一群沒長大的孩子,國家的事輪得到他們操心麼?有那功夫還不如坐下來打個牌熱鬨。”

“嗨,農民可以不關心經濟,他們不行,身家性命都掛在上麵唻。多啦啦心裡有些譜,一個人看不清的,一夥人能看清。彆看吵的歡,回頭一喝酒又兄弟長兄弟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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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玲噗嗤一笑。

宗月琴一轉臉,“你笑啥,把菜端屋裡去。”

“你這個兒媳婦,做家務是一把好手,家裡家外收拾的利索的。興邦有福了,不像國強,依瑪人是不錯,就是不乾家務,典型大小姐毛病。”

“人家有錢,林玲不乾行嗎?興邦那點工資養家我看怪費勁。他們住那個小屋子,我待兩天都喘不過來氣,悶的太厲害了,真受不了。還不如農村舒服。”

“你是享不了這個福,彆說彆的。”

“嗯,你說你的,我聽我的。明天我就回去了,哪都不如泇水村我那個破窩。”

“就是唻,你家好,哈哈哈,你是泇水的媳婦哎。嘉恒怎麼樣?”

“最近學會了釣魚,天天拿著杆子滿河溝跑。”

“也挺好。你倆還睡一個床?”

宗月琴敏銳的感覺她這個弟弟和弟媳婦最近肯定吵架了,不然黃芩不會大老遠跑金陵來看孫子。

黃芩把大姑子往身邊一拉,“嘉恒最近犯渾,老給我說他年輕時犯了一個錯誤。”

宗月琴一愣,“人老了心小了,鼻涕多了胯倒了。嘉恒那樣的,誰看的上他,犯癔症來!你倆都六十四五了,還能離是咋的。”

“嗯,我不離,我還沒享興邦振邦的福來,現在眼看要熬出頭來了,我不憨,我耗死他!”

“哈哈哈,夫妻老來就是個伴,拌拌嘴沒啥,我見著嘉恒我說說他。”

“不用你說,俺娘一個人就把他治理的服服帖帖的。”

黃芩很感激這個大姑姐站在自己這邊,家務事有時就是一個理解,真解釋起來不知道誰對誰錯。

翟柏濤把大菜都燉好了,讓餘明在大院樹底下擺一張大桌子。

“男爺們今天就在院裡吃,敞亮。”

莉莉過來從大菜盆裡捏了一個雞肉,吸嘍吸嗦的吃。

“看把你給饞的,去你李萍姐家把她和你龍雲叔叫來一塊吃,兩桌飯坐得下,人多了熱鬨,人天天教你畫畫不容易。”

“哎!”莉莉跑去找李萍姐。

李萍和龍雲進院時,大家正往桌子邊坐。看見誌強和興邦李萍有些不自在,臉一紅,打了招呼往客廳裡女桌上坐。興邦拉著誌強跟他耳語,“比以前更漂亮了!就是還沒找對象,也不知道再等誰!”

誌強眼一瞪,“不要吃著碗裡看著鍋裡的,撐死個眼,餓死個……”

翟柏濤跟龍雲打招呼,“來老弟,坐我旁邊,都是一幫毛頭小子,咱倆還能說說話。”

龍雲也沒客套一屁股坐到了翟柏濤旁邊。翟柏濤早年判斷很對,他龍雲當了一輩子教授,也沒領到一個研究課題,脾氣耿直的他臨到退休硬是沒跟校領導提過一個字。

院裡八個老爺們,一箱杏花村酒差不多了。餘明和興邦把一桌酒都滿上。翟柏濤看著齊刷刷的二代人很感慨。

“你們都大了,也算初有成就,隻要堅持下去,走光明大道,肯定會有遠大的前途,讓我們舉杯為了明天乾杯!”

“為明天乾杯!”

酒一下肚,氣氛就更熱烈了。傳家要老姑父談談對經濟政策回潮的看法。翟柏濤放下了酒杯,講了這樣一段話。

“不論是戰爭還是建設,我總結我們勝利的經驗就一條我們既打遊擊戰,更打戰役戰!

建國後我們的核心目標就一個建設一個國強民富的強大國家,讓大家過上好日子。

和西方不同,我們更依賴政策治理國家。相比體製和法律,政策的特點就是以快打快,以變製變。我們決策者有較強的創造力,允許改變一些已有的規定來適應情況的變化,並在執行過程中不斷調整,應對高度的不確定性。各種戰術和手段我們都用,不管是傳統的、非傳統的,還是從國外借鑒的,隻要可利用,就反複嘗試。我們既主動出擊又迂回調整,不斷檢驗和發現現狀的局限,抓住每一個可能的機會使形勢向有利的方麵轉變。

最終我們實踐出了一條路,發展有了突破口,它就在改革開放這個城牆口上。

1978年,鄧公訪問新加坡,在晚宴上向李光耀表示祝賀,李問他要祝賀什麼呢?鄧公說祝賀你們有一座美麗的城市,一座花園城市。李光耀回應說,你們完全可以做得比我們更好,因為我們是中國南方沒有土地的農民後代。你們有學者,有科學家,有專家。你們將比我們做得更好。

你想,新加坡,一個沒有天然資源的小島通過引進外國資本、管理、技術,能夠給人民創造美好的生活,我們當然有能力有條件做的更好,我們沒有理由做不好,真做不好,在座喝酒的每一位同誌也無法理解。

鄧公返回國內後說服人民需要向世界開放經濟,要向世界學習,特彆要向新加坡學習,要做得比他們更好。這是我們開始興旺的,是一個重要的轉折點。我們從此再也沒有回過頭去。

你們要記住,改革開放的大門打開後,人們發現,發展經濟除了計劃經濟這棵小樹以外,還有一個更好乘涼、更能遮風擋雨的參天大樹,那就是市場經濟。我們的人民已經體會到市場經濟帶給我們的巨大福利,並要堅定不移的走下去,這已經成為民間自發的行為了,民意不可違!你嘗了糖的甜,怎麼會再心甘退回去舔藥的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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確定改革開放是切實可行的,能夠實現我們國富民強的核心任務後,我們就要進行戰略級彆的戰役了,打幾場經濟戰役,確立建立社會主義市場經濟體製機製,推行農村家庭聯產承包責任製,開放沿海港口城市發展對外貿易,放手放權發展民營企業。

在發展的大潮中,回潮隻是大潮的一點浪花。”

龍雲本來沉默不語,聽到這裡他接過話來,“講的太宏觀了,具體到個人,這些小夥子們該怎麼辦?我的親身經曆告訴我們一定要穩,多看少動,聽到號令再行動,不然即使你是一個無辜的小浪花,也會像我一樣被棄之如敝屐,前途就完蛋了。”

大家哈哈大笑,不論是進取型乾部,還是保守型乾部看起來都是如履薄冰,沒有保身的萬全之策。

國強歎道,“都說當官不為民做主,不如回家種紅薯。但是一個乾部要有擔當乾點實事還是要一定膽魄的,甚至要壓上身家性命。”

在翟柏濤眼裡,他和誌強、興邦屬於敢闖敢乾的,這個國強彆看是上海乾部還是典型的保守乾部,做起事情來束手束腳。

“你們這些年輕的官員、學者、資本家越來越多地接觸西方,了解世界,能說流利的英語。你們更應該明白我們是實用主義者,決心要塑造一個富裕發達、擁有先進技術的國家。

我們國家這麼大,地域遼闊、各地差異較大,情況不同。上麵確定了政策目標,政策工具允許由地方摸索和嘗試,這種反複試驗及不斷反饋的機製非常適合采用多樣化的政策工具和培育不同的動員組織模式,讓上麵無論麵對何種情況都能找到相應的政策工具。

這種上麵和地方互動的製度安排充滿張力、高度靈活。你們年輕乾部的前途就在這探索政策工具的成就上。如果你能在地方發起實踐和試驗,探索出行之有效的政策性工具,成功上升為國家政策,你的官帽子就能比我的大,我預測你們這一代將湧現出一批改革派,成為精英。”

興邦站起來,“為了成為精英我們該乾一把。”

誌強把酒杯舉起來,“是該乾一把,先把手裡的這一把乾了。”

吃完飯,照例要去清涼山上逛一逛。路上一大群人漸漸分了三波,女人和孩子們衝在第一波,歡聲笑語。幾個年輕人是第二波,抽著煙高談論闊,翟柏濤和龍雲走在最後。

翟柏濤明顯老了,路走三步歇兩步,龍雲腿腳利索的多,身體倍棒。

“看看,身體是本錢。你在大學裡被擱置了十幾年,也不全是壞事,身體倍棒。人善人欺天不欺,彆人欠你天還你。”

“一開始不給我搞項目也挺煎熬,後來慢慢看開了清心寡欲無欲無求也自在。人太閒也不行,我就按著自己性子來,搞了一個太陽能發電和儲能研究著玩。沒想到有心插花花不開,無心栽柳柳成蔭,一下子搞了好幾個專利。現在無錫有幾家公司來跟我談合作。”

“是金子總會發光的。人有先來紅、後來紅、中間紅、兩頭紅。你是後來紅。”

“夕陽紅吧。不管怎麼說也算紅一回,沒有白活。”

“嗯,大部分人一生兢兢業業都不紅,這是宿命。”

“老同誌也講宿命了?”

“成功和信仰是兩碼事。你信仰是高,早年隱姓埋名搞核研究不也是沒成功!不是宿命是什麼?”

“確實,大人物不是隨隨便便成功的,都是星宿下凡塵。”

“乾啥都講因緣際會!老弟,我原本以為我們能成為親家,當時誌強迷李萍迷戀的不行。但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兩人竟然沒成。”

龍雲也歎了一口氣,“感情這東西誰也說不準,當然誰也不知道自己選擇的對不對。”

“李萍也不小了,該找個婆家了。”

“我也愁的慌。”

“不行回頭擱廟裡抽一簽。瞧瞧姻緣。”

龍雲笑了,科學的儘頭是玄學,信仰的儘頭是心靈的自我安慰。

在清涼寺大家都慫恿李萍抽一簽,李萍紅著臉搖出一個姻緣上上簽《花開結子》,簽語花開結子喜逢時賴得春工造化機所望求謀皆遂意衣錦還鄉事可期

興邦湊過來看簽,“李萍你是不鳴則已,一鳴驚人啊。要連中三元,結婚、生子、發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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