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月後,天氣已進入秋季。氣溫逐漸走低,樹上的葉子也開始大麵積變黃。
在室外,不管走到哪,風一吹,都是滿地的落葉。
涅佤村事件後,秦鐘的生活似乎又回歸到以前。接到的都是些偷雞摸狗,打架鬥毆的案子。
陸競延倒是想把秦鐘調到刑偵隊去。不過,被秦鐘拒絕了。在臨原鄉待習慣了,秦鐘不想換一個新地方。
破獲五個老人的案子,倒是讓秦鐘得了一功,工資也隨著漲了不少。
秦鐘也新買了車,生活還算不錯。
這天下班後,秦鐘跟小嶽從所裡出來。兩人正在街道上轉悠著,四處看著,糾結要去哪家吃飯。
在臨原鄉鎮上,飯店不多,選擇也就不多。味道能接受的,也就那麼幾家,還都吃膩了。
正隨意逛著,秦鐘看到不遠處路燈下,站著一個熟悉的身影。這個身影,秦鐘已經六七年沒看到了。
“小嶽,你先去吃飯,我一會找你。”秦鐘指著旁邊一家川菜館“就這家吧,你看著要兩個菜。”
“行。”小嶽雖然不知道秦鐘要去乾什麼,但也沒多問。
秦鐘走到路燈下站著的男子身旁,喊了一聲“爸。”
男子轉過身,笑著看向秦鐘“下班了?”
秦鐘的父親,秦顧文。自從秦鐘來臨原鄉派出所工作後,就再沒回去過,也沒再見過父親,連一通電話也沒通過。
十五歲的時候,秦鐘初三。有一次放學回家,父親告訴秦鐘,母親去世了,在舅舅家已經辦過葬禮了。
父母感情不好,秦鐘是知道的。母親在娘家生活了三年,兩人才離了婚。
離婚沒多久,母親就去世了。
秦鐘想讓父親帶自己去舅舅家,想去母親的墳上看看。父親拒絕了,秦鐘隻好自己一個人偷偷地去。
回來後,被父親好一頓打。
大概是半年後,父親秦顧文就跟另一個女人結婚了。那女人比父親大五歲,帶著兩個孩子,一兒一女,都比秦鐘大。
家裡一下子沒了秦鐘的地位。兩個次臥,後媽的兒子女兒各一間,秦鐘隻能睡在沙發上。
還經常被他們抱怨,說秦鐘老霸占著沙發,他們連個坐的地方都沒有。
終於熬過了高中。大學時候,秦鐘隻大一的時候回過一趟家。大二大三,過年都在女朋友白韻家。
大四畢業後,就回家拿了點東西,然後就直接來臨原鄉了。
父親也沒有留秦鐘住一晚上,秦鐘也不想留。
雖然是親父子,卻感覺十分陌生。
“你找我有事嗎?”秦鐘冷冷地問道。
“沒事,就想來看你一眼。”秦顧文對著秦鐘溫柔地笑著。
這笑,秦鐘已經好久,好久都沒有看到了。
可這笑看在秦鐘眼裡,紮在秦鐘心上,像一把刀一樣。
舊時的一切傷痛,都被一刀一刀地剜起來了。
秦鐘冷笑一聲,沒好氣地說道“突然想起自己還有個兒子了?”
秦顧文沒有說話,隻是看著秦鐘,臉上滿是不舍與愧疚。
“你要是沒事,我就先走了。”
秦鐘說完,直接轉身離開了。
秦顧文就那麼看著兒子,沒再說話。
剛走出兩步,電話就響了。
一個陌生的號碼,秦鐘接通電話,電話那頭傳來後媽劉玲玲的聲音“秦鐘,你爸去世了。你看你能不能回來,幫忙處理一下他的後事。”
聽到繼母的話,秦鐘整個人都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