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鐘呆傻一樣,站在石棺旁,顯得有些不知所措。
手電筒的光還打在石棺裡,照在表哥燕學司的臉上。那張熟悉的臉,那張秦鐘記憶中陽光,愛笑的臉。此刻緊緊閉著眼睛,慘白無比。
就像有一道閃電從秦鐘的腦門劈下來,貫穿了身體。
秦鐘想喊聲表哥的,卻卡在喉嚨裡,怎麼都喊不出來。
每次去舅舅家裡,秦鐘都是睡在表哥房間裡的。
晚上睡覺的時候,表哥會給秦鐘講很多很多。講他們班最漂亮的女孩,講哪個男生吹牛說親過誰,講愛打人的班主任,愛罵人的英語老師。
還會講男孩子隱私的秘密,講跟同班幾個男生一起偷偷看過的小電影。
或許是青春期的原因,秦鐘也特彆愛聽表哥講那些。
然而,一晃多年未見。再見到時,卻是以這樣的方式。這讓秦鐘心裡,無論如何都接受不了。
“怎麼了?”一旁的伊莎莉看出了秦鐘的不對勁,關切地詢問道。
秦鐘長長地吸了一口氣,又長長地吐出“石棺裡被砍掉頭的能力者,是我表哥。”
伊莎莉看著石棺中那張被手電筒照著的臉,沒想到他也是黑燕家族的。
伊莎莉不知道怎麼安慰,便隻靜靜地站在一旁,不說話,不打擾。
秦鐘俯下身,從石棺中抱出了燕學司的頭。
封印瞬間被解開,燕學司的頭跟房主的身體,都開始快速腐爛。
秦鐘不敢想大舅燕銘若是知道了,能不能承受得住。
也不知道大舅如今在哪裡,怎麼樣了。
母親又在哪裡,她怎麼樣了?
秦鐘將表哥燕學司的頭輕輕放在地上,直起身子,望著東邊即將破曉的天空。
現在,秦鐘最先要做的,就是找到表哥燕學司的身體。
秦鐘召喚出一隻黑燕,喂了一滴自己的血。
黑燕家族成員之間,血脈都有特殊關聯。
秦鐘的母親燕檸檸能在千裡之外,將黑燕送到秦鐘身邊。
當然,秦鐘現在做不到那樣。但是將這種特殊關聯與黑燕追蹤聯係在一起,能更高效,更準確地找到表哥燕學司的身體。
燕學司的氣息,蹤跡,再加上血脈的特殊關聯,基本上就是萬無一失的。
黑燕吸血後,繞著燕學司的頭飛了一圈。
之後,繞著石棺,一直在附近盤旋,越飛越低。
最終,黑燕停在了石棺上。
站在一旁的伊莎莉沒看明白“黑燕怎麼會停在石棺上呢?難道石棺裡的身體就是你表哥的?”
秦鐘搖搖頭“不是,那是房主的身體沒錯。”
“那是為什麼?”伊莎莉看著石棺上“嘰嘰嘰”一直在叫的黑燕,始終想不明白。
“我表哥的身體在石棺下麵呢!”秦鐘感覺心裡被一塊一塊的石頭塞滿了,堵得他喘不過氣來。
石棺封印的儀式,就是在這裡完成的。
施術的巫師,先將石棺運送到這裡,然後挖好坑。
在現場砍下燕學司跟房主的頭後,將燕學司的身體先放入坑中。
然後將石棺放入坑中,壓住燕學司的身體。
接著,開始巫法儀式。
隨後,將燕學司的頭跟房主的身體先後放入石棺中,拚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