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審神者的兼職可能[綜]!
練紅霸隱約明白足利義輝的悲願,這是頂尖劍士之間的朦朧感應。足利義輝並不是因為已死的命運詛咒這個世界,他引以為憾的,從來都是他引以為傲的最後一戰。
是的,聽起來很矛盾,但是足利義輝就懷抱著這樣的想法,他在生命最後迎戰敵人有多驚豔,最後被□□擊中,又被門板死死壓住的時候,就有多悲憤。
一生之中唯一一次,不是作為將軍,而是作為劍士的揮動刀劍,卻得了一個被圍攻致死的下場。
他不甘心。
既然已經擺出了劍士的姿態,他希望自己之死也能像劍士一般,在如林的刀劍中迎戰生平罕見的敵手,此時合該無月,然後杜鵑在鳴。
啊啊,就是這樣,就是此時……
“嗡——”環繞練紅霸的刀劍發出鳴唱,與之呼應,環繞足利義輝的名刀們也嗡然震顫,靈力大量外溢,狐之助爪子扣緊地麵,在忽然而來的狂風之中睜大眼睛。
“靈力閥值……持續上升……突破臨界……”
練紅霸身上旋開風神加護,他手持三日月宗近,那一抹瑩潔的粼粼的月影在他眼底放大——逼近!
“我沒能刺出的最後一劍,竟然讓個小輩領受了!”足利義輝哈哈大笑,“這樣也好!這樣也好!這一劍之後,足利義輝所有的遺憾都會燃燒殆儘,而安然沉沒於命運之中!”
“三日月宗近啊,我最後的護身刀!隨我見證吧!隨我——綻放光華吧!!!”
不行,他接不下這一擊。
練紅霸在看到那光色時就有所感知,然而眼前這種情況,他已經沒有退路,就這樣開出紅龍和菲尼克斯,固然可以力戰,但他的驕傲並不容許。
果然,他在劍道領域還差得遠。
就在練紅霸打算拚著躺上十天半個月,也一定要僅憑劍道接下這一擊的時候,一直旁觀的三日月宗近動了,先前礙於強烈的風壓,付喪神們都向後退了幾步,唯獨三日月宗近留在前麵。
性能優越固然是一個方麵,了解練紅霸,又是另一個方麵。
同樣,他當然也了解舊主足利義輝,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他也是個胡來的家夥,為了讓自己一直以來的悲願實現,就算對手是個未長成的孩子也不在乎。
差不多也到了該阻止的時候……
如果此時有月亮,也應該會黯然失色吧?或者說,月亮已經被他握在手心,成為一往無回的驚天一劍,將那過往的悲願統統消釋。
這一劍窮儘了他一生的劍道感悟,足利義輝已然無憾。
正當練紅霸凝神準備承受皮肉之痛時,身著狩衣的付喪神已經攔在他麵前,輕巧的接過自己的本體,正麵迎向那一劍!
“哈哈哈,主君尚幼,這熱鬨的攻勢,就由我代為接下吧。”
迎戰對象突然變更,足利義輝也來不及撤回這一劍,隻能眼睜睜的看著那個突然出現的付喪神揮動有著新月般樣貌的本體,與自己的劍鋒相觸。
恍惚之中,他有種奇妙的感覺,站在自己麵前的人,就是他手中的劍。
“三日月!”被搶了對手,練紅霸自然不高興,這樣跟他臨陣脫逃有什麼區彆?!
“主君,請息怒。”三日月背對練紅霸,聲音仍然帶笑,“就算是足利義輝,生命的最後也並非孤立無援,場中的名刀絕對不會同意這種說法。”
如同回應他的話語,斜插在地麵上的名刀發出嗡鳴之聲,足利義輝就站在這片如林刀劍之中哈哈大笑,他看著這些刀劍,像看著自己的戰友。
那一劍耗儘了他全部的氣力,結果被三日月宗近擋下,足利義輝也並不在意這個,他的願望隻是像個劍士一樣死去而已,隻要沒有□□,沒有圍攻,一切好說。而且,這個突然站出來的付喪神竟然接下他一劍,神情還相對輕鬆,令他刮目相看。
“你也是劍士嗎?很好很好,竟能接下我那一劍。”
“不,我並非劍士。”三日月宗近整好以暇的微笑著,他的寬袖將練紅霸完全遮蓋,方才對撞掀起的塵土砂礫,沒有半點落到練紅霸身上,全都被深藍的袖子擋住。
練紅霸努力想伸出頭,結果都被三日月按下去。
“現在出現的殘酷畫麵,主君沒有必要親眼看到,將軍大人想必也不希望主君這樣能與他一戰的人,看到他此時狼狽脆弱的狀態。”
練紅霸努力冒頭的動作頓了頓,緩緩的不動了。
“不是劍士嗎……”足利義輝稍作思考,恍然大悟,“那麼,就是劍了!真有意思啊!這一次目送我離去的,竟然也是劍呢!再加上一位擅長劍道的小友……”
“不,某種意義上講,我也是劍。”練紅霸插話,因為被某個付喪神攏在袖子裡,聲音聽起來有點悶,“義輝,你的離去,自始至終都被劍純粹的目送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