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審神者的兼職可能[綜]!
“……你做噩夢了。”有人撫上他的臉頰,不算特彆溫柔但也下手不重的捏了捏,把他從混亂紛繁的思緒中捏醒。
“醒醒,哭得真慘。”
眼珠在眼皮下轉了轉,練紅霸在不溫柔的拍撫下睜開眼睛,思維還有些遲滯。
於是被他枕著腿的人心情很好的笑了,那張成年後的臉上掛著漫不經心的淡笑,骨節分明的手把一縷紅發旋開成小扇子的模樣,在他鼻尖掃來掃去。
“醒神醒神,都是過去的事情了……”那人微微一頓,說出了對練紅霸的稱呼。
“已經過去了,年少的我。”
練紅霸定定的看著那張熟悉又陌生的臉,突然轉頭四下看看。這裡無疑是本丸,宅邸略有些舊了,卻修繕保養的很好,沉澱著一股溫馨又愉快的味道。陽光裡蜂蝶嗡嚶,繁花盛放,練紅霸隻要微微錯眼,就能看到盛開在成年自己頭頂的大片的紅椿。
“怎麼?有點思路了嗎?”成年後的他笑盈盈的,充滿漢唐風韻的廣袖舒展,上麵穿梭著的金線龍鳳瑰麗生姿。
他跟archer的氣質有些像,卻無人會把兩人混淆——這個成年的自己不同於archer的超脫,凜然貴氣總在不經意間流瀉。
他無疑是皇帝。
“caster。”練紅霸很肯定的叫出了這個自己的職階。
“聰明的孩子。”caster借著這個很方便的姿勢摸摸他發頂,語氣溫煦。但練紅霸不認為他就像表麵上表現出來的這樣溫和無害,因為caster無論如何,都是練紅霸。
練紅霸從來都是開了刃的劍,caster隻不過學會了藏鋒。
“我想,你已經很多次聽到過我的名字。”caster見練紅霸起身,他也乾脆的站起來,陽光下他的臉色略顯蒼白,然而興致很高。他招呼練紅霸在院中唯一的一張小圓桌前坐下來,桌上擺著棋盤,是一盤廝殺正酣的象棋。
不愧是自己,這麼適合裝逼的場合也不肯碰圍棋一個子。
“該知道的,你差不多都已經知道了。我是走得最遠的一個練紅霸,僅僅在最後栽了個跟頭,卻也不是不可彌補的。”caster視線聚集在棋盤上,慢悠悠的拿起一枚“卒”,讓它過了河。
“我就是你的彌補方式?”練紅霸看著整張棋盤,他受過非常優秀的象棋訓練,很快就抽絲剝繭理清頭緒,並且規劃好了之後的進攻方向。
“不,你的人生就是你自己的人生,我也沒那麼大臉麵去把那當做自己的彌補,倒不如說……”caster抬起頭,依然笑吟吟的,“你是大船和東風,我隻不過想借一把力而已,你不會拒絕可憐的栽了跟頭的自己的請求吧?”
“少來道德綁架。”練紅霸走棋越來越快,棋盤如戰場,他不斷推演之後的可能,caster也毫不示弱,畢竟多活了二十年,他的戰略顯而易見更為老辣。
大半個小時之後,練紅霸支撐不住,憤憤的聽著caster得意洋洋的說道
“將——軍——”
他氣得差點沒把棋子扔了。
“彆生氣,生氣了容易長皺紋的。”caster一本正經的說道,“你現在用什麼方子的麵膜?我這裡有挺好的新方子,等等啊我去給你拿。”
兩人在香膏的馥鬱氣息中頭碰頭討論了一會兒,練紅霸表示回去試試這幾個新的麵膜。
“除了這個,還有一樣東西需要你帶走。”caster牽起練紅霸的手,另一隻手裡是一枚象棋的棋子,他把這枚棋子放進練紅霸掌心,慢慢合攏了。
練紅霸沒有看到棋子上的字,略微皺眉,caster卻堅定的握緊他的手,不讓他現在就看到。
“回去再看。我借助夢境與你碰麵,你差不多也要真的醒了。”
花香和陽光逐漸褪色,隱約傳來熟悉的蝴蝶精的鈴鼓聲。caster貼著他的前額,指尖和那枚棋子一起發著熱,那雙相似的紅瞳直視練紅霸,盛著某些複雜而欣慰的神情。
“等你贏的那一天,朕也會贏。你是最後的可能性,也是最後的希望,是將一切翻盤的轉機!”
“贏吧,向前吧,朕會在這裡看著——”
“那個由練紅霸創造的、河清海晏的太平盛世!”
狐之助半夜裡感覺練紅霸睡得並不安穩。他用爪子揉揉眼,從練紅霸分給他的一角被子底下鑽了出來,用柔軟的爪墊拍拍練紅霸的手臂。
“紅霸大人,是不是做噩夢了啊……”
他拍了一會兒,沒得到回應,困乏的精神陡然振作起來。黑暗裡,他看見自家主君滿頭冷汗,有時會微微動頭,眉心皺起,卻怎麼也醒不過來。
最讓狐之助害怕的,是練紅霸眼角隱約的一點淚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