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審神者的兼職可能[綜]!
朔北城的士族顯然十分識趣,練紅霸很清楚這些士大夫必定會因為他重用草原蠻族心存疑慮,卻並沒有太將這些情緒放在心上。士族擅長審時度勢,或者說,太擅長審時度勢了,文人造反三年不成,何況還有狐之助負責情報方麵的工作。
他母族的地位為他贏得了一大波好感,謝氏家族在士林中向來地位超然。當年他的母親又曾經從朔北城出關,攜菲尼克斯的滾燙烈焰席卷草原,於是草原上有了赤炎部,於是朔北城有了謝殷的追隨者。
今天他又攜火焰歸來,就站在他母親曾經站立的地方。
練紅霸放下車簾,將思緒收攏回手頭的文件上。朔北城的收編已經接近尾聲,這股兵力用來做什麼,他心中已經有了成算,隻等好好打磨一番,就可以開啟對朔方城的征討,他將越來越快的攻下更多城市,最後將整個帝國納入掌心。
車隊前方發生了一些騷動,原本坐在練紅霸身邊的狐之助稍微側頭,墨綠的眼眸中一串數據流過。
“紅霸大人,似乎是狀告官員的平民。”
練紅霸終於從文件上移開目光,笑了笑,“真奇怪,平民什麼時候有了這麼大的膽子,又有了這麼敏銳的嗅覺,知道找破城的侵略者做主?”
破城的侵略者,特彆是準備施行仁政的侵略者,是很容易管這樣的閒事的,因為他們需要穩定民心。但是,平民不應該有這樣敏銳的政治嗅覺。
一隻魯夫飛過練紅霸的衣袖,因為狐之助的乾涉力量場,並未被練紅霸吸引,而是振翅飛翔,落在一個人的帽簷上,翅翼閃爍著細碎的微光。
“找到了。”狐之助低聲說道,“是魔法師……不!是i!”
魔法師無法直接利用外界的魯夫,隻有i似乎也發現自己被注意到了,輕輕一抬帽簷,露出秀麗的容貌,淡金色長發結成辮子,安然垂落身側。
他向練紅霸淡淡一笑,極為悅目。
練紅霸定定的看了他一眼,放下車簾,狐之助替他叫一聲停車,他就寬袍廣袖的走下來,豔麗的紅發標示皇族身份。
他的出現讓周圍有短暫一瞬的寂靜,遺傳自母親的容貌讓這座城仿佛回到了當年,世家貴女在魔神環繞之中大破蠻族的情景又開始一點點底色鮮明起來。
“說吧,”練紅霸開口,“你的仇怨。”
明明態度平淡非常,跪在車架前的人卻感到被庇佑一般。親人的屍體就在身邊,天寒地凍之中臉色青白,他很輕易就有了淚意,重重叩首下去。
“求三殿下做主!現在為您牽引車架的百夫長,害死我家六口人!有家人親筆血書為證!這個畜生還買通衙門,官兵相護,草民走投無路,隻得求到您麵前!請您為家中六條冤魂做主!”
狐之助接過血書,短暫的時間中做出真偽判斷,繼而轉交給練紅霸。
“紅霸大人,並非仿造。”
練紅霸看一眼血書,淡淡說道“調檔案。”
狐之助立刻從已經完善的資料庫中調取卷宗,“距今十三年前的正月,第一人遇害,罪名定為拒納貢賦,由城中衙門審理定罪。在此期間百夫長與當時的審案人員有一筆絲帛禮品往來,大致價值……”
幾乎沒有人逃得過狐之助刨祖墳式的調查。
百夫長已經跪了下去,口中喊冤道“三殿下明鑒!下官……”
狐之助的報告還在繼續,練紅霸閉目聆聽。聒噪的百夫長很快就被烏蘭托裡帶人按住,堵住嘴,隻能在凍得乾硬的土地上蠕動。隨著狐之助越說越多,越說越詳細,他的臉色漸漸變得與地麵一樣蒼白乾冷。
他感到了恐懼……那些細碎的財物往來,那些應該已經積灰的塵封卷宗,怎麼又被挖出來見到天光了呢?
狐之助說完,停止報告,一聲不出的等待練紅霸做出判斷。呼嘯而來的寒風吹動青年的大氅,紅發蓬勃招搖,因為年歲漸長呈現更為深紅醇厚的色澤,練紅霸捋一把耳際的長發。
“殺。”
頃刻間人頭落地,獻血剛噴出就被凍成冰渣。烏蘭托裡飛快將人頭包裹好,奉到練紅霸麵前,人頭圓睜的眼睛裡全是駭然和不可思議。練紅霸見得太多,實在沒什麼稀奇,淡淡瞥過一眼,示意烏蘭托裡將人頭送到請願的平民麵前。
親人的屍體還未腐朽,仇人的頭顱已經凍硬。那個人張了張口,又張了張,突然大張開嘴,無聲的慟哭起來,一邊哭一邊捶打地麵,他做夢都沒想到會如此輕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