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著手裡的照片,看著照片上我爸那張我並不算印象深刻的臉,曾經的韓衛國還有些稚氣未脫,他笑著,能看得出來,他的笑容是發自肺腑的。
其實有時候我在想,如果我爸沒有犧牲,那我還會不會選擇上警校,會不會選擇來臨江當一名警察,我的心裡一直都沒有答案,或許是因為我知道這種如果永遠不可能成為現實,也或者,我可能還沒能找到這個問題的答案。
我將照片用手指擦了擦,即便上麵本就一塵不染,當我的手指拂過我爸的臉時,那一刻,我感覺我好像真的觸摸到了他,略顯滄桑,卻又棱角分明。
看了一會兒,我把照片小心翼翼的放了回去,整理好桌麵,我鎖上了韓衛國辦公室的門。
回到宿舍,洗漱之後,我躺在了床上,很快睡了過去,畢竟我們都連續幾天沒怎麼睡過好覺了。
我做了個夢,我夢見了我爸,夢裡,我穿上了警服站在他麵前,當年我到警校報到之後,第一次穿上了警服,我在鏡子前站了許久,我多想讓我爸能親眼看到我穿警服的樣子,可現在,這一幕隻能出現在我的夢裡。
就在我給他敬禮,喊了一聲‘爸’的刹那,突然,他的身後出現了一團漆黑,我想伸手去抓他,可剛伸出手,我爸便被那一團黑暗吞噬了。
滴滴滴……
一陣鬨鈴聲將我從夢中驚醒,我猛地從床上坐了起來。
我關閉了鬨鈴,起床洗漱。
早上8點,我來到了辦公室,還沒等坐下,聽見有腳步聲,我連忙看向門口,隻見回豹拉著一個行李箱走了進來。
“豹哥,早啊!”我跟回豹打了個招呼。
回豹抬了抬手,表情上有點不太正常。
“咋的了,豹哥,我咋感覺你今天不咋對勁兒呢?”我問道。
“初哥,昨天晚上韓組給我打電話了,讓我跟他去林春!”回豹滿臉愧疚的說道。
我笑了笑,“嗨,就這事兒啊?你看你,整的像做啥對不起我的事了呢?”
“這,你,看我,這……”回豹支吾著。
我擺了擺手,“行了,行了,彆這那的了,跟我師父出去辦案子可不是件輕鬆的事兒,你得有點心理準備,還有啊,在外麵照顧好我師父啊!”
回豹終於放鬆了些,同事們也都陸續來到了辦公室。
早上8點半,韓衛國來了,跟田豐聊了一會兒,帶著回豹出了門。
韓衛國剛走沒多久,內勤田小曼給我送來一份卷宗。
“初哥,這是明昆警方發來的406案的卷宗,市局說是給你的!”田小曼說道。
我道謝之後接過了卷宗。
打開卷宗,裡麵的材料並不是原件,應該是打印出來的掃描件,我一頁一頁的看著。
正看著,我的手機震了一下,我連忙掏出手機,是一條短信。
我點開短信,突然心頭一凜。
短信隻有一句話,‘想知道你爸的事,下午兩點,老化肥廠!’
我連忙按照短信發送的號碼撥了過去,對方已經關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