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號甜妻早安,帝少!
從踏入城中村的第一秒起,言煜就聞到空氣中若有若無的騷臭味,像各種排泄物和發酵的垃圾混合在一起的古怪味道,令人作嘔。
他的穿衣打扮在整個環境中顯得格格不入,十分紮眼,周圍不斷有人向他側目。
言煜走在臟膩的街道上,本有強烈潔癖的他對四周熟視無睹。
直到一棟臨時搭建的小屋前才停下。
眼前的小屋正處在街道的儘頭,垃圾堆積之地,兩旁的垃圾箱裡滿是發綠發黑的汙物,腐敗的汙水順著水泥地的縫隙流進一旁每逢下雨就堵塞的地下水道。
言煜探頭從木門的透明窗口處往裡望了望,這座小屋內一片漆黑。
但凡對生活有最基本要求的人都無法忍受居住在這樣的地方。
門是虛掩著的,他直接一把推開了門。
“誰?”
一個聲音問道。
言煜沒有回答,他看見昏暗的燈泡下頭發花白的男人坐在桌邊用粗腫的黃黑色手指捏著筷子吃一桶泡麵。
泡麵的味道與巷末的垃圾味融合在一起形成了一種獨特的臭味。
兩個男人在整個城市內最破敗的房子裡麵麵相覷。
“你是?”
言煜還是沒有回答,他借著昏黃的燈光環顧小屋四周。
大約是這房子太不牢靠,牆壁上貼滿了用來填縫的報紙。
然而有些報紙卻像是明顯修剪過的,那些小塊的紙片被剪刀仔細小心地裁剪下來,貼在了屋裡最顯眼的地方。avv
上麵無一例外,要麼是有言煜的照片,就是有言煜的名字。
他還看見最上麵的那一張上正寫著他在和蘇雨柔的婚禮上放了所有人的鴿子。
雖然小屋破舊不堪,但有一處角落卻無比明亮溫馨。那是一個從舊貨市場淘來的角櫃,即使漆掉得七零八落,角櫃的款式卻十分好看,在角櫃的最上端擺著三張照片。
那是言休被言世文從言家趕出來時唯一被允許帶走的東西。
一張是他們一家三口在一起的照片。
一張是白雅星站在河邊抱著還是個嬰兒的言煜。
一張是言煜剛滿月時請攝影師來家裡拍的。
除了最後一張,另外兩張是言煜有記憶以來第一次見到。
“煜兒?”
言休端著碗的手微微顫抖。
“爸。”
言煜笑著答道。
從言煜一歲後他們再沒相見過。
“你……你怎麼會到這來?”
言休胡亂地把泡麵倒了,手在藏藍色的工裝外套上蹭了蹭。
“要不要吃個蘋果?”
他就像個作弊被抓到的孩子,慌亂不堪。
言煜看著兩鬢花白的言休,喉頭像是被什麼東西堵住,火烤般地難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關於言休的事,在他長大後七七八八都了解得差不多了。
他知道他的父親是個桀驁不馴的人,一直以來對於繼承言世文的商業帝國都十分抵觸,大學直接去學了油畫,而不是言世文一直推崇的管理和金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