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皇的摯愛醫妃!
在偷眼打量紅纓的時候,段子離一直坐在馬上居高臨下地與張景不鹹不淡地寒暄,一點兒要下馬的意思也沒有。
佟書瑤心裡打著鼓,那日她在江邊戲耍了張景,他如果沒得健忘症的話應該是還記得清清楚楚。
今日她又坐在馬上俯視他,段子離倒沒所謂,張景明顯把他抬著呢。
可是自己呢,普通老百姓一個,最拿得出手的身份不過是個歸隱太醫的女兒,待選秀女。
她這樣藐視朝廷命官真的好麼?
心中十分忐忑,還好他們終於結束了對話。
張景告了辭,摟著紅纓的肩膀轉身朝翠柳居的方向走。就在轉身的一瞬間,一直站在他身邊矜持有禮的紅纓終於忍不住抬頭,意味深長地望了段子離一眼,又把視線投向了他身後的佟書瑤,一時有諸多情緒從她的眼底滑過。
最終,她隻是默然地低下頭,隨著張景進了翠柳居。
佟書瑤看不見段子離的表情,不知道他是否有正眼看過紅纓一眼。
翠柳居的斜對麵便是,的旁邊還有一個迎春樓。
所以,晚上恰恰是這條街最熱鬨的時候。
白日裡穿著官服的官員,在生意場上翻雲覆雨的各行商賈,形色各異的紈絝貴公子,大多都流連在這條街。
應該說,這個娛樂項目,才是真正做到了與民同樂!
其實回回春堂也不一定非得走這條街過的,不知段子離為什麼要帶著她騎馬高調地走過這條街。
莫名的,心裡有種不安的感覺。
過了那條街,不過一盞茶的功夫,回春堂就到了。
二人下得馬來,段子離盯著她道,“佟姑娘,一入宮門,萬紉宮牆,此次一彆,恐怕以後再難相見,珍重!”
暗夜裡,她看不真切他的表情,但也因這朦朧的夜色,讓她聽出一種感傷來。
心窩子突地一酸。
她一擺手,笑起來,故作輕鬆地敲他肩頭一下,“再難相見?那怎麼行?我還得對你負責呢!呃,我是說我得對你的病情負責。”
段子離迷離的眼裡情緒不甚分明,輕輕一笑,“治病報恩這回事佟姑娘不必放在心上,能有幸幫得姑娘一回,也算是緣分。”
“那怎麼行呢?當然要放在心上,我說了要治好你的病,你彆逼我成為失信的小人好不?”
眼神暖暖地盯著她,良久,段子離方輕輕吐出一個字,“好!”
“那,那個,我就先進去了啊!我爹應該在等我。”
佟書瑤指了指回春堂裡透出的亮光。
“嗯!”
段子離微微頷首,身形未動,目光仍盯著她。
轉身走到回春堂門口,抬手正準備敲門,突聽身後一聲輕喚。
“佟姑娘!”
佟書瑤回頭,就見段子離暖融融的目光裡似閃過光華,他的聲音也是暖暖的動聽。
“我希望有機會還能聽見佟姑娘的歌聲!”
怔愣了一下,佟書瑤大咧咧一笑,“那有什麼問題,隻要你不怕做惡夢,也不要我倒給你銀子,我一點兒也不介意一展歌喉,免費的。”
說完,兩人都笑了。
這一次,佟書瑤沒有先進屋,而是看著段子離一掀袍擺跨上馬背,動作瀟灑風流。
白衣玉帶,衣袂翩然,馬背上的身姿即使在晦暗不明的月色下仍然有著彆樣的魅力。
白馬王子,大抵就是這樣了吧!
佟啟之打開房門時,隻看到一個秀挺的白色身姿踏在月華中,又很快沒入黑暗裡消失不見。
“書瑤,那是誰啊?”
看著佟書瑤目送那個身影離開,佟啟之不免狐疑。
回過神來,佟書瑤說,“那是段公子!”
“段公子?哪個段公子?”
佟書瑤挽著佟啟之的手臂一邊往裡走一邊道,“就是段子離!”
大愣了一下,佟啟之驚問,“難道是京城第一商段子離?”
佟書瑤點點頭,頗為意外。看來段子離的名字還真是家喻戶曉呢!
佟啟之臉上寫著疑問,“你一直沒出過門,何時與他結識的?”
佟書瑤一邊將采回的草藥一一拿出來一邊道,“不就是上次萬家逼婚逃跑的時候了,幸得段子離相救,萬家才改變了態度。”
“是嗎?不過聽聞他為人孤傲,不喜熱鬨,除了生意必要,平日很少與人應酬,有些人上趕著想巴結他都尋不到機會,他是怎麼會幫了你的?”佟啟之有太多的疑問。
他是這樣的人嗎?也許他是孤僻了一點,但絕不孤傲吧?
佟書瑤眉眼一彎,戲謔地說,“也許是你女兒我長得太漂亮,他看上我了唄。”
“不可胡說!”佟啟之正色道,“你如今可是待選的秀女,動輒就有可能惹禍上身。更何況,段子離是大齊商界的傳奇,富可敵國自不必說,樹敵也是難免的,還是不要與他有何牽扯為好。”
“知道了!”為了讓她爹安心,佟書瑤似是而非地點了點頭。
心裡卻道,過了今晚,應該全京城都知道她與段子離共乘一騎的事了吧?
這件事如果在自己成長的現代,完全不叫個事兒。但在這個不太開放的古代,她就真的不知道這能算多大個事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