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皇的摯愛醫妃!
不過,也不知道她給她自己做了怎樣的心理建設,她突然又自得地一笑,仿佛任何人都不在她的眼裡似的。
狄冰清也是攜著一對夫婦來的,她本就漂亮,又經過精致打扮,她一走進來就吸引了眾多人的目光。杜若嵐的哥哥更是在看到她時,就再也挪不開視線了。
想必她身邊的就是她的父母狄萬山夫婦。
看來陸承淵的思想還是比較先進的,規矩也比較人性化,已經開始注重中秋團圓的理念,值得稱讚!
從他們的穿著都看得出來,是很簡樸的一家人。
他們送上的是一幅刺有“千秋萬歲”四個大字的刺繡,據說是狄夫人親手所繡。
雖不及夜明珠貴重,卻倒也不失心意。
當刺繡被打開來展示時,突聽一聲輕笑,聲音雖不大,卻讓靠前的人幾乎都能聽見。杜若嵐用手帕掩著嘴,眼神似是不經意地瞟了狄冰清一眼,更是忍俊不禁。
她眼中的譏誚那麼明顯,讓狄萬山夫婦都不禁有些尷尬,狄冰清卻隻是含著淺淺的笑,就好像沒有看見,沒有聽見。
當她不經意間看見了佟書瑤,略微愣了一下,不過隻是一瞬,她就又恢複了端莊和沉靜。
狄萬山夫婦坐在離得較遠的位置,狄冰清則在程如瑾下首的幾案後坐下來。
其它後妃和官員陸續到來,太和殿漸漸熱鬨起來。
張景來的時候,明顯是心情極好的,但當他很快看見了坐在程如瑾身邊的佟書瑤時,表情明顯變了變,坐到位置上時,再次看了她一眼,沉著臉,看來好心情沒了。
想起他那日在紅櫻房中,如狼似虎的真麵目,佟書瑤心中就冷笑了一下。
果真是賤男春!
最後大搖大擺,姍姍來遲的是南宮白。
他一路平視著前方走上殿來,態度裡的幾分傲慢明眼人都看得出來。
參見了太後和皇上,皇上還沒有發話,太後就已經很熱情地請了他起來。
他不慌不忙地起身,在位置上坐下來,似是酒癮犯了,在所有人都還沒有碰酒杯的時候,自己就先倒了一杯如喝水一般一口喝乾。
宴會正式開始,音樂聲響起,幾個婀娜的紅衣女子在大殿中央跳起了舞蹈。
宴會不比平日上朝的嚴肅,大臣們姿態都相對隨意些,不時有拍手叫好的聲音響起。
大臣們挨個兒地起身輪流向太後和皇上敬酒。
隻有南宮白隻顧自斟自飲,不敬酒,不理會歌舞,也不理會其它人。
過了一會兒,南宮白突然將酒壺重重往桌上一放,端起酒杯起身,朝陸承淵拱手道。
“皇上,今日這宮宴,美食美酒,載歌載舞,好不熱鬨,想我那身懷六甲的妹妹沛雲卻一個人孤零零在琉璃苑無人相伴,何其淒涼,皇上素有仁愛之心,體恤臣民,懇請皇上念在今日是中秋團圓夜,允許妹妹來參加宮宴,以解長日寂寞之苦。”
此話一出,原本在說笑的大臣們都安靜了下來。
大臣們紛紛把目光投向坐在殿上的陸承淵,對於南宮白的大膽要求,不知道他會作何反應。
佟書瑤也不由地看了過去,南宮沛雲肚子裡的孩子是她給他戴綠帽鐵錚錚的證據,他沒將她處死已是仁慈,還想給她爭取福利?讓她挺著大肚子大搖大擺地出現在眾人麵前,豈不是打他的臉嗎?
陸承淵沉靜地握著酒杯,淡淡看著他抿著唇沒有說話。
南宮白直視著陸承淵,目光有些咄咄逼人。
大殿的空氣裡,盤旋著緊張的氣氛。
太後在一旁明顯有些按捺不住了,“皇上,不如就……”
“侯爺。”佟書瑤突然清脆地喊了一聲,打斷了太後的話。
頓時,所有人的目光都齊刷刷地向她遞了過來。
在所有人的注視中,她從容地站起身,平靜地看著南宮白。
“侯爺,你不是女人,也不是大夫,有些問題你不懂也不是你的錯。我曾經有幸為雲妃娘娘診過病,我以一個太醫的專業水準告訴你,懷有身孕的人需要靜養,這裡的熱鬨不適合她,而且懷孕的人有許多飲食禁忌,這宮宴上美食誘人,萬一不小心吃錯了東西,龍嗣出了問題,誰也擔當不起。所以,依雲妃娘娘現在的狀況,根本不適合參加宮宴。侯爺,您說呢?”
她靜靜地看著南宮白,額上發間金色的流蘇發冠泛著金光,襯著她臉上毫不畏懼的自信,連帶那道傷痕也發著光。
如果她猜的沒有錯,南宮白一定知道南宮沛雲懷的不是皇上的孩子,犯了死罪還敢在這裡忿忿不平,是嫌對南宮沛雲的處置太輕?
南宮白眯眼盯著她半響,深吸了一口氣,才拱手對陸承淵道,“佟太醫分析得極是,是臣考慮不周,魯莽了,請皇上恕罪。”
“威遠侯念及兄妹之情,實乃人之常情,何罪之有?”
陸承淵淡淡地道。
南宮白坐下來,目光再次看向佟書瑤。
佟書瑤也不回避,坦然地回視他。
與她想的一樣,南宮白雖是武將,但打了那麼多勝仗,絕非是有勇無謀之輩,他一定會分析其中的利害,懂得適可而止。
感受到來自大殿上的目光,她抬眼看過去,隻見陸承淵正靜靜望著她,眼中的情緒有幾分複雜
她伺機朝他吐了吐舌頭,遞了個“不用謝”的眼神,卻見他明顯一愣。
她當然不會知道,她今日的裝扮多麼清麗可人,看起來仿佛渾身散發著淡淡的花香。然而她剛才與南宮白對話時,那不卑不亢的樣子,卻像一株堅韌的小草,多麼勇敢自信,多麼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