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倫敦開始的詭異劇場!
“盟主無需擔心,潘鳳乃我冀州數一數二的猛將!”
望著心腹愛將遠去的背影,韓馥自矜地撫了撫胡須。
很顯然,他看出了陸離有所持續。
“若潘將軍能斬殺敵將,吾必將上報朝廷,為韓公記首功!”陸離麵帶笑意,仿佛信心十足一般。
一旁,烏程侯孫堅離開坐席,看著出關迎戰的潘鳳,笑道“自古以來就有北方出豪傑的說法,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
“君侯謬讚了,哈哈哈。”
一時間,關樓上的氣氛變得輕鬆、快活起來,各路諸侯互相吹捧。
唯獨白馬將軍公孫瓚例外,此刻,他負手而立,低聲與身旁一中年男子交談著,眉宇間透出憂慮。
說起來,陸離和他也是有緣,昔年越境追殺穀蠡王,結果在幽、冀交界處的一處峽穀與小股白馬義從起了衝突,最終隻得殺人滅口,而後又與趙雲相遇,順手將這位無雙戰將給拐到了並州。
不僅如此,公孫瓚的個人經曆也與陸離相同,全靠娶老婆走上人生巔峰——
由於母親出身低微,他自小就不受宗族重視,隻能出任書佐,後來因為身姿偉岸、聲音洪亮,受到太守喜愛,得以迎娶太守之女、走上人生巔峰。
劉備?
相比於公孫瓚,陸離更加在乎他身旁那人,高七尺五寸,麵如冠玉、唇若塗脂,稱得上美男子。
雙耳垂肩、雙手過膝。
當然,上麵這兩項絕對沒有,要是真長這樣,就跟畸形沒什麼區彆了,但陸離可以確定這人便是劉皇叔,聞名後世的昭烈皇帝。因為,除他之外,誰還能與公孫瓚有如此親密的關係?
察覺到陸離看向此處,公孫瓚抬眸,勉強笑了笑。
“君為何憂?”陸離明知故問道。
兩軍先鋒交戰之際,說喪氣話不僅影響士氣,還會得罪冀州刺史韓馥,因而公孫瓚搖了搖頭,推脫道“無事。”
而陸離不動聲色地瞥了一眼站在劉備身後。
由於此次會盟沒有袁紹、袁術兩兄弟,氛圍好上了許多,隻要願意襄助漢室,個個安排席位。
隻見一丹鳳眼,臥蠶眉,麵如重棗的美髯漢子坐在劉備右側,正與一黑臉壯漢交談,並屢屢看向關下。
此時此刻,潘鳳騎著一匹青驄馬,已晃晃悠悠來到華雄身前百步處,他舉起手中巨斧,揚聲道“來將通報姓名。”
華雄瞥了他一眼,沒有搭理,而是看向關樓,不屑道“沒想到十路諸侯竟選了一黃毛小兒做盟主。”
“插標賣首之輩也敢口出狂言,還不授首?”潘鳳見自己被敵將蔑視,當即大叫一聲。
霎時間,氣息沸騰,一頭麵目猙獰的異獸憑空而現,龍首龜身,顏色深邃似金,如同山嶽一般。
見狀,華雄亦是發出一聲暴喝,揚起大刀轟擊在雙斧上。
鐺!
隨著一聲轟鳴,兩騎交錯而過,煙塵四起,關樓之上,各路諸侯紛紛將視線投了過去,就連不抱任何期望的陸離也放下酒樽,凝神觀望著戰況。
視線穿透滿天紛飛的沙土,潘鳳正在與華雄對峙,而兩人身後的異象宛若活物一般,同樣在惡狠狠地盯著對方。
金鼇對戰鷹鷙。
“殺!”
華雄率先發難,胯下神駒四蹄踢踏如飛,化作一道赤光衝向對麵。
西涼軍已連敗兩場,此戰絕不能輸,哪怕對手很強,天生神力。
沒錯,經過剛才那一次短暫的交手,華雄已經認可了潘鳳,隻是麵上不顯罷了。
另一邊,潘鳳亦打馬衝鋒,在他看來,華雄沒資格如此狂傲
兩人實力相差不大,勝負在五五之數,而他竟敢當眾辱罵自家盟主,簡直不當人子!
電光火石之間,刀斧交擊的聲音炸開,持續不斷,大量士卒感覺心慌、耳鳴,從戰場中央傳來的一道道悶響,鈍錘似的砸在心口。
而不知不覺中,陸離已走到牆跺旁觀戰,勁鳳鼓蕩之下,鐵甲簌簌作響。
潘鳳能戰華雄?
事實上,不止他一人這麼想,潘明看著纏鬥在一起的兩人,眉頭時而皺起,時而鬆開。
“文章誤我,河北上將之名當之無愧。”
陳國相趙波在心中自語,他來此一年,雖然領悟戰魂,並在這條道路上走了很遠,但根本無法插手華雄與潘鳳的廝殺,“恐怕剛靠近,就會被刀光斧影劈碎吧?”
琅琊相陳源則在心中歎息
努力了一年,不斷廝殺、磨礪武技,本以為能在此處大放異彩,結果隻作充數之用。
可是,不甘心又有什麼用呢?
大地龜裂,岩石被氣勢震成齏粉,地下泉水自裂痕處滲出。
看到如此景象,四人不約而同地開解自己剛來這裡一年,沒必要想不開,非去跟那些萬中無一的豪傑比較。
潘明則不然,他眼中閃過一絲不甘以及期待華雄太強了,若與之交鋒,最多招架五十合,根本無法戰勝,但董營中的其它將領就不一定了。
“沒必要試探了,下一合定生死吧。”潘鳳的呼吸有些雜亂,冷聲挑釁道“可敢?”
“有何不敢。”
華雄旋即給出答案。
此時此刻,他感覺虎口微微發麻,因為,眼前這家夥的雙斧像是蠻牛一般,每次碰撞都會有反震之力傳來,甚是棘手。
然而,華雄並沒有思考,交手不過八十餘合而已,潘鳳為什麼要急著一擊定生死。
“殺!”
喊殺聲同時響起。
潘鳳與華雄均沒有留手,金鼇仰天嘶吼、鷹鷙振翅長唳。
兩道被光芒所籠罩的猛將撞到了一起,馬蹄之下,方圓百米的地麵開始下陷,音爆聲炸開,不少實力較弱的武將感覺汗毛倒豎,不自覺地向後退,生怕自己被波及到。
罕有人注意到,一滴鮮血從青驄馬鼻尖落下,滴在龜裂的大地上,然後,在一瞬間蒸發不見。
華雄對此一無所知,而潘鳳有一瞬間的失神,怕什麼來什麼,他不由夾緊了馬腹,而後全身心投入到對峙之中。
韓馥捏著胡須,眼睛死死盯著戰場,生怕心腹愛將有什麼閃失——
此次勤王,他身邊隻有潘鳳可堪一用,要事失手了……
“兄長,潘鳳危矣。”趙雲出言提醒道“他的坐騎堅持不住了。”
戰鬥不可能絕對公平,在雙方戰力等同時,坐騎、武器,甚至心態,就成了決定性因素。
潘鳳自信不弱於人,可他的坐騎青驄馬卻不行,幾番交鋒下來,已疲憊不堪,正因為如此,他才想一擊定勝負。
不遠處,韓馥聽到了趙雲的話,臉色一白這匹青聰馬,雖然神駿,卻不是純種大宛天馬,當初自己圖便宜,用了六萬錢將其買下贈給潘鳳,平時倒也合用,而今卻……
一念及此,他顧不上儀態,一把攥住陸離的肩膀“還請盟主施以援手,救下潘鳳。”
言語之間,潘鳳已經落入下風。
九尺身軀一寸寸矮下,有心殺賊無力回天的不甘心,以及對死亡的抗拒迅速攥住了潘鳳的心臟。
恍惚之間,他想到了盟主陸離,對方那關切的眼神,臨行為自己斟的酒,心中瞬間又湧起無限戰意。
“撲通。”
正欲挺身再戰,胯下青驄馬卻腿骨一軟,直接跪倒在華雄的神駒麵前,血水止不住地從它的鼻尖彙聚滴落,而潘鳳身子往前一傾。
“死!”
華雄顧不上其它,怒吼著壓下大刀,那一刻,殺戮的喜悅令他感覺自己已天下無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