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第四十二章 借君一諾_越江吟_思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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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第四十二章 借君一諾(1 / 2)

越江吟!

四周靜悄悄的,書房中空無一人,我半彎著腰躡手躡腳往回走。還好,裴潛隨著府內眾人去送江麟了,沒有這個小畜生在一邊當眼線,我還能在房內自由走動。可是一想到不能親眼看見兩個小鬼送彆的有趣場麵,又覺得充滿遺憾。

我無奈地看看自己,把懷裡的東西拿穩了些,輕輕推開臥室的門,卻冷不防身後響起一聲大吼,差點讓我扔了一地“滿身插著銀針還敢亂跑!”

我馬上頭也不回地閃進門,飛快踢掉腳上的鞋子,正要往床帳裡鑽,卻有人搶先一步到了床前。我立刻心虛地陪笑“……憑潮大夫,這麼快就把藥煎好了?”

憑潮凶神惡煞般叉著腰,冷森森道“幸好我來看看。若等藥煎好再來,你是不是該上房揭瓦了?”

我小心看了看憑潮幾乎要冒煙的頭頂,知道不妙,忙道“憑潮大夫言重言重,我不過下地走了兩步,分寸掌握得恰好,銀針也沒移位。”

“你說沒動就沒動,還要我這大夫乾什麼?”憑潮殺氣騰騰掃了我一眼,“懷裡藏的什麼?交出來!”

我老實交出一遝紙。

“還有呢?”

我再交出一支蘸了墨的筆。

憑潮拿著紙筆,表情滿足了些“回床上老實呆著!要寫字不會等會再寫?”

我爬上床,忍不住道“我好容易想起來,就怕等會忘了。”

憑潮白我一眼“你忘了不關我事!”

我長歎一口氣,識時務地沒跟他計較。如今憑潮就住在弘文館內,早上煎藥,晚上翻書,專心為我療傷,沒見有多大效果,脾氣倒似乎有越來越暴躁的趨勢。

憑潮帶著殺氣除去我頸間和耳後的銀針,在我身上亂戳的同時推進一點內力“疼麼?”

“不疼。”

“這裡?”

“不疼。”

憑潮又下勁在我脊背某處施了一針,吼道“疼麼!”

“疼疼疼疼!”

憑潮笑道“就是這裡了!”

我立刻覺得從脊柱下方升起一股涼意,小心道“那裡,沒什麼吧?”

憑潮又哼哼哼笑了幾聲“終於找到症結了,你這裡氣血凝滯,以後還得用老辦法給你治。”

我打了個寒噤“不用吧?”那苦頭我已經吃夠了。

憑潮發飆道“我說用就用!要怪隻怪你自己好得慢,還連累我悶在這裡!我警告你,從現在起每晚給我自行從丹田聚氣,試著使用內力!”說著咬牙切齒地看我,“你筋脈脆弱,自行運功會很辛苦,但是你要敢偷懶,到時彆怪我!”

我愁悶地看了性情大變的憑潮一眼,十分後悔居然一時發昏聽信了江原的餿主意。憑潮醫術高明沒錯,可他賺錢的手段更高明,平時經常逮住府裡的人勒索高價,算盤比誰都精明。現在因為一道命令斷了財路,有勁沒處使,理所當然把我當成了發泄的對象。

憑潮一點沒察覺自己不對勁,吼完之後又用很正常的口氣對我道“淩主簿,我去看看藥煎好了沒,你千萬彆動。”

我直到他出了門才敢重新拿回紙筆,愁眉苦臉地在紙上畫了幾筆,過不久又揉成團扔到一邊。正在畫另一張時,有個聲音在門外笑道“淩主簿好興致啊!”

我使勁咬了咬牙,抬頭道“江容,你給我進來!”

果然一陣響後,江容輕快地推門進來,他穿著一身透綠的緞子,頭上銀冠亮得晃眼,看見我便假裝哀怨道“淩主簿真不地道,剛才被那小郎中欺負得大氣不敢出,對本侯卻這樣耍威風。”

我哼道“你要有他一半醫術好,我也敬奉敬奉你。”

江容掏出扇子晃晃“這個簡單!回頭我就學醫去,憑著本侯天資聰穎,定能學個八九不離十。”

我眯眼道“江侯在外麵偷聽多久了?”

江容肅然道“亂講!本侯來探望高朋,適逢其療傷當中,不便打擾,就站在廊下觀賞了一下景致。如此風雅的行為,凡俗之人怎能領會?”

我嗤道“果然不能。不過高朋受傷已有一個多月,還差點被閻王召了去,江侯來得真及時。”

江容立刻像受了天大委屈“冤枉啊,你沒醒的時候我可是天天來,結果第四天上卻被人攔在了府外,都是你家那位想吃獨食害的!今天要不是我躲得快,又要被攔下了。”

我伸手把紙筆狠擲出去“再胡說我就不客氣了!”

江容跳了兩步躲開“你剛才大聲叫疼,我還以為皇兄在呢,生怕壞了你們的旖旎春光,卻沒想到……唉!”說著又關切道,“好得怎樣了?我給你帶的補藥就放在門外。聽說你還要隨軍出征,我真擔心你吃不消啊。”

我隨意看他一眼,也歎了一口氣,皺眉道“有什麼辦法,都是燕王殿下執意要我去,就算死在他身邊也要去啊。”

江容驚了一跳,又馬上理解地點頭“皇兄他是舍不得你,就比如說我,若是讓我現在就離開洛陽,定然要想辦法把平日與我相好的姑娘公子們都帶上。”

我忍不住嘔了一下,卻讚同地點頭“不想江侯也是重情之人。”

江容突然想起來般道“對了,聽說南越淩王那名護衛不幸身亡,晉王府裡也有名侍從殞命,淩主簿當時在場,可知道是怎麼回事?”

我微微凝神,想了片刻“這事燕王不準說,不過咱們好歹也有些交情,江侯實在想知道,告訴你也無妨。”

江容眼神亮了亮,欣喜地走過來,我瞅準時機,一把按住他手臂要穴扭到床上,不理江容大聲喊“疼”,諷刺道“江侯好興致啊,下官很想知道你是來探我的傷呢,還是找樂子?或者打探消息?”

江容急叫道“哪兒話啊,我真的是關心你!哎喲,疼疼……”

我笑道“下官可是警告過江侯的,是你自己不識趣。”

江容一副要哭的樣子“我活該還不成麼?快放開……”

“你若再說呢?”

江容不假思索“我爛嘴爛舌!”

居然還是那一套,我抽了下嘴角,放開手。江容立刻躲得遠遠的,一臉嚴肅道“雖然本侯與淩主簿是知交,但也不可這般沒上沒下,下不為例。”

我揚眉笑道“我也是真心想與你親近,可能方式粗劣了些,望你勿怪——不知道江侯近來常與梁王殿下通信麼?”

江容有些疑惑“你問這個做什麼?”

“聽說山東近年收成不錯,梁王殿下的倉中都滿了罷?”

江容神色有些警惕,含混道“家父從沒與我提起,不太清楚。”

我笑道“可是我聽說山東的糧食多得爛在倉裡,難道梁王殿下沒想過為國出力,支援一下天禦府?”

江容乾咳了一聲,突然很正經地看我“你原來在打這個主意?我今日可算自投羅網了。”

我一笑“你不來我也準備去找你,江侯口口聲聲為我擔心,不會連這點忙都不幫吧?”

江容神色微聳“這可不是小事,就算皇上親自下旨征糧,我父王也未必就應了,你彆說不知道這其中利害。”

我正色道“正因為如此,我才向你開口。這一次征戰非同以往,天禦府幾乎清囊而出,但沒有大批糧草支援,就算再多五十萬大軍也沒用。”

江容狠敲了下扇子“你當我冤大頭?先彆說父王聽不聽我話,梁王府白白出了糧草,能有什麼好處?”

我悠悠道“說不定,會放你回封地呢?溫柔鄉雖好,時時受人監視的滋味想必不算好。”

江容眨眼笑道“淩悅,你這是睜著眼哄我,本侯過得好好的,乾嘛回去?我隻問你,這樣為我皇兄儘力,你不是真的動心了吧?或者這就是他的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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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若無其事地看他一眼“他是他,我是我,扯不上乾係。你單說這主意怎樣?”

江容癟癟嘴表示懷疑,看見我的眼神又不住點頭“嗯嗯,損人利己,是個好主意,何況你還這麼光明正大毫無廉恥地提出來。”

我笑道“怎麼能這麼說呢?拿出點糧草資助大軍多撐個月,對你們梁王府來說不過是九牛一毛,可是對燕王來說卻是至關重要,他不是傻瓜,一定會還你這個人情。”

江容拖長語調,大大地嗤了一聲“他會承情我信,但你說他會放我回封地,純粹扯淡!那是他決定得了的?我再傻也不會去相信一句毫無憑據的空話。”

我攏了攏袖子,微微笑道“你當然不傻,不會輕易為這種事出力,我的確也沒那個能耐擔保你能回去。可是不要忘了,正因為燕王不是皇上,才最有可能幫你,也最有能力幫你。江侯現在不答應幫忙不要緊,但若是開戰後另有人行拉攏之事,隻望你那時能想起咱們今日的話,權衡一下進退。”

江容看著我好一陣,皺眉道“我明白了,你跟我要糧草不是真的,要我跟你們一條船才是真的。這麼說真的動心了啊,唉唉!皇兄好是好,就不知能不能像我這般懂得情趣……”

我氣不打一處來,咬牙吼“江容!”順手抄起枕邊一柄玉如意,掀了被角下床。

江容撒腿躲到門邊,連聲道“彆彆彆,我認錯!你好好坐回去,聽我跟你說正經的。”直到眼看著我把如意放回原處,他才蹭回來笑道,“你放心,我不會被誰拉攏,隻受你一個人拉攏——誰教他們沒你長得好。”

那柄如意到底被我扔了出去,江容慌忙躲閃,又手忙腳亂地接住,然後笑嘻嘻地看我。

我忍無可忍,猛然怒氣衝衝向門外道“誰在偷聽,滾進來!”

江容聞聲回頭,我趁機欺到他身後。不想江容雖不會武,反應卻快,拉開門就逃,被我及時揪住衣領拽回房裡。他一邊被我拽著,不忘殺豬般叫“非禮!”

我手腕上還有未除的銀針,當下拔出一根送了給他。江容身上一抖“好狠,好狠,就沒見過這樣求人的……糧草?啊喲……你插死我也不給!”

我立時覺得臉上黑雲密布,切齒收回銀針“你到底有沒有正經的時候?”

“有。”江容忽然停止哀號,轉過身來,“正經話就是我誰也不幫,也不會輕易表明立場。梁王府本來便處境尷尬,但如果稍微再弱一點,恐怕早被皇上拆了。有梁王府在,就有我江容在,哪一天梁王府沒了,我又找誰去?我這人沒什麼要求,隻要時不時會會美人兒,逍遙逍遙也就夠了,各位皇兄的事還是不管為上。”

我坐回床上,滿意道“要的就是你這句話,希望江侯言而有信,看清時勢,彆給我們幫了倒忙就好。”

江容瞪我一陣,拉開扇子呼呼煽了十來下“我又上當了,你是不是這意思?啊?拋來個大秤砣把我壓扁,然後拿個更大的嚇唬我,最後給我挪走,還要我從心裡感激你?”

我被他這比喻逗樂了,忍住笑拱手道“江侯,下官現在對你是由衷佩服。”

江容毫不買賬“呸!本侯才對你五體投地!以前還當你純良直率,沒想到是個陰險狡猾之徒。”

我笑道“多承誇獎,還有一事……”

正待說時,憑潮撞門進來,手上端著藥罐,斜了江容一眼“已經過了半柱香,殿下怎麼還不走?”

江容極不高興“你以為我不想走?”向我道,“還有什麼快說!”

我等憑潮除了餘下銀針離開,走到他跟前耳語道“梁王府有個叫齊謹的人,不知現在何處?”

江容臉色不由一變“本府中從無此人,你要做什麼?”

我低笑道“早聽說梁王殿下私下訓練水軍,不知意欲何為?不肯與天禦府結盟,難道自有不可告人的打算?”

江容神色少有地凝重“淩悅,我可要告你誣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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