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第五十一章 生死交鋒_越江吟_思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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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第五十一章 生死交鋒(1 / 2)

越江吟!

城中刁鬥堪堪敲過四更,天色尚在朦朧之中,函穀關城門已是隆隆敞開,身穿甲胄的趙軍排著嚴整的隊形湧出城外,向函穀東側較為開闊的地點進發。

我被反縛著雙手安置在一匹瘦弱的戰馬上,跟隨在陳顯中軍之側,他之所以沒有立刻殺我,恐怕隻有一個原因,就是要將我押到軍前示威。鑒於伏念堅持認定我是魏軍中的重要人物,所以陳顯很可能聽從了他的某些安排,到時當著江原的麵將我砍了也未可知。

我無奈笑了一下,沒再想下去,心道還是想些有趣的事比較實際。於是借著馬上的開闊視野仔細觀察趙軍旗號,試著揣摩陳顯的策略。

陳顯雖然表現狂妄,實際還是很謹慎的,在確定了劉啟龍形勢大好,北魏騎兵又不是自己對手的情況下,兩萬守軍仍然隻出動了一萬兩千人。陳顯的算盤精細,萬一戰況不利,憑借守城的八千人,仍是有實力將魏軍阻在函穀關之外。不止如此,就是出戰的一萬兩千多人也並非全用於正麵迎擊,若是我所料不錯,函穀關兩側的山坳叢林中一定還埋伏了部分趙軍,伺機在兩軍鏖戰時包抄敵人後路。

能引得陳顯出戰,我的任務便已完成,趙軍的種種作戰安排已不在我能力和職責之內,假若還能活到戰鬥結束,我倒是對江原怎樣與陳顯對抗拭目以待。隻是……

我嘴角輕輕一抿,揚頭對陳顯道“將軍與副將一同出戰,卻讓軍師留守關城,真的就如此放心?”

陳顯斜睨我一眼“你要挑撥我與軍師間的關係,最好用點高明的手段。”

我笑道“將軍未免太敏感了,下官不過隨便問問,怎麼就與挑撥扯上關係,難道軍師果然曾背著將軍做過什麼?”

陳顯譏諷道“特使這個時候還是多為自己的性命操操心罷!”

我歎道“下官的性命全在將軍手中,卻也知道操心無用。不過昨日軍師一力主戰,今日卻堅持留守城中,未免讓人疑惑。”

陳顯冷笑道“你倒是想得夠多!”

我恍然“原來下官是多嘴了,將軍應該早便想到了罷。”

陳顯麵色微沉,顯然發覺既不能承認也無法否認,終於哼地一聲重重夾了下馬腹,他座下那匹棗紅馬嘶鳴一聲,撒開四蹄。剛行得不遠,卻有斥候飛速前來,見了陳顯立刻滾鞍下馬“稟將軍,魏軍已在三裡之外!”

陳顯聽罷立即下令“全軍全速推進!副將成雄先期布陣,左右軍策應兩翼!”

趙軍人馬裝束本來就十分輕便,聽到陳顯下令,速度更是明顯加快,不多久便遠遠看見對麵有黑色纛旗向這邊行來,一望可知是魏軍主力。魏軍顯然也發現了陳顯軍隊,也是邊行進邊布陣,等到兩軍相距隻有一箭之地時,雙方停住腳步,遙遙對峙。

陳顯對身旁一名偏將道“去陣前喊話,叫江原親自出來!就說他軍中特使在此,躲在後麵不來的話,本將軍就把特使的首級送到他麵前!”

那偏將領命而去,也聽不見他喊了些什麼,過得片刻返回來道“魏軍同意主帥出麵,請將軍前去一敘,並要求帶上特使,以證實所言無虛。”

陳顯冷笑一聲“二十個護衛隨我到陣前,帶上特使,本將軍要親自會會江原那小子。”

立刻有二十名護衛領命出列,陳顯命牽住我馬匹的步卒走在前麵,沿著中軍讓出的道路走到陣前。隻見對麵魏軍黑沉沉一片,最前麵幾排是步卒,手裡都拿著□□對準了前方,見我們從趙軍中走出,有不少魏軍更是拉起弓弦做出就要射擊的樣子。

陳顯勒住馬韁,掃視一眼陣前魏軍,冷冷道“江原呢?此刻要作縮頭烏龜麼?”

話音剛落,卻見對麵幾點黑影一閃,陳顯身邊護衛立刻飛速舞動長矛,幾支長箭被打落在地。陳顯身邊偏將大怒吼道“魏軍再敢放箭,特使淩悅便是刀下之鬼!”說著抽出隨身馬刀橫在我身前。

魏軍卻似乎並未在意,仍是張弓作勢要射,那偏將高聲向陳顯道“魏軍背信,請將軍返回中軍,以防中計!”說著高高舉起馬刀,猛力向我頭上砍來。

“且慢!”一支帶著骨哨的鳴鏑呼嘯而來,打掉了那偏將舉起的馬刀,一名身穿明光鎧甲的青年將軍如風般直穿到陣前。他肅然對□□手主將做了一個停止的手勢,轉向陳顯方向“哪位是陳顯將軍?江原來遲,以致前軍誤射,還望貴軍海涵。”

他這般驟然從軍中出現,昂首立馬在□□嚴整的魏軍陣前,足蹬高腰皮靴,腰係龍鱗長劍,頭盔上的黑羽隨著寒風輕顫,一時恍如天神降臨一般。那趙軍偏將眼睛直了直,滾下鞍將馬刀撿起,重又握緊了才翻身上馬。

陳顯策馬踏前幾步,冷冷笑道“燕王好箭法,你再晚來得片刻,貴軍特使就要做刀下孤鬼了。”

江原淡淡向我掃了一眼,對陳顯道“將軍不回信件,扣留鄙軍使者,還要當著我軍之前斬殺特使,實在有違邦交之道。”

陳顯不屑地笑道“你何必跟我裝正經,若非貴軍使者偷窺我軍情,本將軍怎能不以禮待他?你江原敢說沒有收到他的密報?”

江原目光一閃“原來如此,不過本王從未收到什麼密報,隻是一直在專心等待將軍回信,將軍說特使偷窺軍情,未免太過武斷了。如今兩軍對峙,也無所謂軍情泄露,就請將軍將我特使放回如何?”

陳顯大笑道“你說放回便放回,我這將軍豈不是白做了?燕王若真的在乎這位特使,不如現在就退兵認輸,本將軍或者可以考慮放他回去!”

江原再度看我一眼,淡淡一笑“將軍真會玩笑,豈有將領因為一個小小使者就退兵的道理?既然將軍不肯放人,那本王隻有擊敗貴軍,憑實力將特使迎回了。”

陳顯冷笑道“刀劍無眼,本將軍可不能保證貴特使能活到燕王來救他。”

江原笑容一收“無論如何,將軍若是當著我的麵取了特使性命,那便是自絕於天下公義,於情於理,我定然不饒過貴軍一兵一卒!”

“哈哈!燕王居然還有臉在我麵前提什麼公義?當真是不知廉恥!”陳顯表情諷刺到極點,策馬走到我跟前,突然笑道,“也罷,本將軍就給你一個決定他生死的權利!我將他縛在後麵旗杆上,用刀割開他皮肉,以血流做計時之用,若是燕王能在他變成一具乾屍之前得勝,隨你領去。”

江原的手指似乎在劍柄上動了一下,臉上表情卻無異樣,眼神冰冷地在陳顯身上停留片刻,終於微微一笑“甚好,不過這血不能白流,將軍最好能在割口之下接一器皿,若是貴軍勝了,就算喝他鮮血慶功本王也絕無異議,若是貴軍敗了,我卻要以此為依據找你們挨個放血!”

陳顯聞言狂笑“好個江原!喝血的話也能麵不改色地說出口,當真如傳言一般冷酷無情!”

江原冷冰冰道“將軍不冷酷,為何不放過我特使,卻拿他在軍前戲耍?”

陳顯冷笑“本將軍已經給了你機會,要不要在燕王自己,結果如何卻怪不得彆人!”

江原手指握緊了劍柄,僵硬地看著前方,忽然哼地一下冷笑出聲“本王出來交涉也不過抱著萬一的希望,既然將軍執意不放人,那也隻好作罷。人在你手中,要殺要剮俱在將軍一念之間,又何須推到彆人身上?本王沒空再與將軍攏故怯玫督k禱暗暮謾!彼閎徊ψ磽罰疵輝儐蛭銥匆謊郟諫慕鶿慷放裨諫硨篤鰨芸烀蝗胛壕籩小

江原轉身歸隊之時,陳顯“嘿”地一聲將馬鞭在半空狠抽一下,旁邊偏將忙道“將軍,要□□射殺麼?”

陳顯惱火地大罵“牛∈裁茨宰櫻∧憧純炊悅娑嗌馘蟊∠衷諫鋇昧嗣矗崩魃砼緣潰盎刂芯

“將軍,怎麼處置他?”一名將領指著我道。

陳顯厭惡地看我一眼,冷冷道“江原那小子狡猾無比,誰知是不是故作輕鬆?先將他綁回去,派人看守,萬一魏軍派人來救,立刻將他們一網打儘!”

我聽了故作一歎“將軍到現在還相信伏念軍師的話麼?”

陳顯冷笑道“原來特使沒有變啞巴,方才看著燕王對你如此冷酷無情,難道就沒有什麼想法?”

我淡淡道“將軍真覺得那是燕王?”

陳顯哼笑“難道還有第二個燕王不成!我雖沒見過他,那股子悍勁卻不是尋常人裝得出來的,特使不會是傷心糊塗了罷!”

我冷冷轉頭,忽然眼神犀利地掃過陳顯,慢慢道“你看我若穿上鎧甲,像不像?”

陳顯眼神奇怪地看著我,似乎帶了一點警惕,可是眨眼的功夫他就往地上啐了一口“什麼東西!這也是你個兔崽子說說就能扮的?可笑!”撥轉了馬韁方向,帶領身邊親衛向著南麵山腰走。

我平靜道“將軍嘴上不信,神情卻有一瞬間異樣。”

“呸!”陳顯回身張腳往我坐騎上一踹,“你這兔崽子慣會裝模作樣,本將軍不上你當!”

我身下那匹瘦馬哪禁得他發狠,當下嗚鳴一聲歪倒在山路上。我沒法伸手揪住韁繩,隻得飛快踢掉馬鐙,在要倒地時翻滾下馬,總算沒被那馬拖著走。抬頭看見陳顯衝我大笑,似乎我狼狽的樣子總算讓他解了點恨,然後他下馬揪起我,將我連拖帶拽向山上走,嘴裡道“你再胡說八道,我把你扔下去!”

我笑道“將軍果然睿智無雙,看穿下官是在胡說。但是將軍如果輕易把下官扔下去,還怎麼用我做誘餌?你在陣前那一頓威懾不是都白費了?”

陳顯把我掐到他跟前,狠聲道“若是江原那隻狐狸根本不急著救你,你就是個廢物!到時候我一樣剝了你的皮!”

我神色未變,仍是笑著“救與不救此刻難說,就如燕王所言,還是用刀劍說話,誰知將軍會不會兵敗如山倒,頃刻之間全軍覆沒?到時可不要惱羞成怒,食言殺了下官,成了軍中笑柄。”

陳顯冷笑“你倒有種,眼看性命不保,還想著與本將軍周旋!殺的不是你似的!這樣人物落在本將軍手裡,要說江原心裡不疼,我倒不信了。”說罷將我拽著又行一段路,喝道,“來人!把他綁在旗杆下!”

這時已到了坡度緩和的山腰上,較為隱蔽的岩石後布有戰鼓和卷起的旌旗,顯然是陳顯臨陣指揮的行轅所在。陳顯丟下我,走到靠近戰場的一麵,向下觀察敵我形勢。有兩個身形粗壯的護衛走來,把我推到那根唯一固定在岩石坑裡的旗杆下,七手八腳將我捆在上麵。

因為戰場就在山下不遠處,我就算被捆在旗杆上也照樣能看到兩軍對峙的大致情形。我猜測江原也不過剛剛回到行轅,但隻是這麼一會的功夫,魏軍的布防有了些微變化。前麵原本密密麻麻排了許多行的□□手似乎有一部分退到了軍後和兩翼,而一隊同樣輕裝上陣的騎兵出現在了前排□□手之後,隊伍最後則是魏軍全副鎧甲的重騎兵和步兵。

趙軍這邊仍是騎兵在前,步兵在後,兩翼占據函穀外南北兩側山頭,雖然沒有什麼匪夷所思的安排,卻是占儘了地利。

戰場上出奇地寧靜,兩國軍隊都沒有動,然而氣氛卻在雙方對峙中越來越顯得緊張。魏軍個個利箭上弦,斫刀出鞘,全神貫注地盯著對麵趙軍。而趙軍此戰為獲利而來,自然更是亢奮,隻從旁邊這些護衛陳顯的士兵眼中,我就能大概想到趙軍急切求戰的心情。

陳顯眼中射出的精光似乎比平常更要銳利,興奮與複仇的快感交織,他看著下麵戰場冷笑一聲,喝道“出擊令!”

身邊掌鼓軍士們立刻擂動戰鼓,同時巨大的纛旗出現在顯眼之處左右揮舞,連綿不絕的鼓聲傳到山下,趙軍騎士立刻呐喊著策馬衝向魏軍,山下的軍鼓也在同一時刻響聲大作。隻見一片青色大軍潮水般奔騰而去,戰馬在隆隆戰鼓聲中飛馳向前,真如滾雷挾著流雲一般。

趙軍輕騎飛快,馬上士兵動作更是迅速,就在策馬前衝的同時,趙軍騎兵張弓搭箭射,千弦齊發,霎時便是箭雨滿天,向魏軍呼嘯而去。

趙軍行動之時,魏軍也擂響了進攻的鼓聲,眼看趙軍輕騎前衝放箭,魏軍前排□□手躲在一人高的包鐵盾牌之後,躲過趙軍的第一輪攻擊。同時後排□□手直身朝趙軍射出羽箭,射完之後立刻蹲身搭箭,由身後□□手射出第二波羽箭,如此反複配合,比趙軍的張弓速度快出幾倍。衝在前麵的趙軍不及重新開弓便被射中,魏軍的弩擊立成壓倒之勢。

在這樣密集的箭林之中,盾牌也不是萬無一失的防護,饒是魏軍占據優勢,照樣有人躲閃不及,當場被箭法精準的趙軍射穿咽喉,倒落塵埃。然而更多的趙軍騎兵因為輕便之故,身上護甲多為皮製,被魏軍力量強勁的□□當胸透入,他們的坐騎受驚逃竄,又踏在落馬的主人身上,許多人被踐踏而死。

等趙軍衝到距離魏軍三四十步之內,第二輪進攻開始,趙軍騎兵借著前衝之力將隨身的尖利矛槍擲向魏軍,當矛尖釘入魏軍身體之時,趙軍已經衝入魏軍陣中。因為速度太快,不少□□兵來不及撤出戰陣就被矛尖穿透,甚至還有的被刺透了身體再釘入地下,血肉濺出,其狀慘不忍睹。

我專注地盯著戰場變化,心裡一陣翻騰。本來魏軍裝備有強弩,更有莫衍精心鍛造的利箭,趙軍騎兵雖然靈敏,萬萬抵不過這樣毫不間斷的輪番勁射。隻要趙軍衝到麵前,用輕騎兵粘纏,用重騎兵對衝,趙軍的騎兵必然大受掣肘。

然而變起倉促,我卻沒料到趙軍除輕騎善射之外,還有這樣飛手擲矛的一招,從魏軍的片刻慌亂來看,江原顯然也隻準備了對付趙軍弓箭輕騎的戰術。如此一來,魏軍□□的優勢被完全抵消,雙方死傷竟是不相上下,甚至從場外看去,魏軍受飛矛創傷更甚。看來這場戰役注定要變成一場生死血戰了。

此刻腳下的戰場,雷聲般的進攻鼓點震耳欲聾,青色與黑色的潮水已經合攏,身穿輕便皮甲的趙軍騎兵與身穿金屬鎧甲的魏軍混戰在一起。趙軍騎兵如靈蛇般敏捷,總是能在對衝時輕易躲過對方刺來的長,在看似已無退路時猛然回轉,手中的馬刀恰巧找到空隙砍到魏軍身上。魏軍騎兵即使是輕裝上陣,甲胄也有三十多斤重,手中長也是十分沉重,比起趙軍少了幾分輕便,卻多了幾分力度,對衝起來又猛又狠,隻要對方躲閃不及,一定能將馬上的人置之死地。

互相搏殺中,雙方都有士兵喪身刀槊之下,一時之間勝負難分。

陳顯回身譏笑道“特使費儘心思給江原傳信,可料到我軍還有不為人知的利器?”

我神色平淡地看著遠處戰場“沒有料到,將軍用兵確實出乎下官意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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