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2、第百〇四章 義不容情(中)_越江吟_思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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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2、第百〇四章 義不容情(中)(1 / 1)

越江吟!

宇文靈殊黃昏時來找我,他像往常一樣沒穿鎧甲,身著一件繡有鮮卑特有紋樣的戰袍。我卻不再熱情以對,隻是麵無表情地坐在原處。宇文靈殊見狀也心中有數,按照常例對我見禮,之後便立於一旁。

我將手托在腮邊,抬眼道“聽說宇文將軍縱容部下做出一些有違軍令之事,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宇文靈殊的目光在我臉上停了停,開口道“殿下恐怕有所誤會,我軍中從來沒有縱容違反軍法者。”

我麵色迅速一沉“宇文將軍,你身為主將,難道毫不知情?那你手下鮮卑士兵的聚居營帳外,掛的什麼,又煮的什麼?”

宇文靈殊琥珀色的眸中似乎閃過什麼東西,但他隨即恭然垂下視線“殿下如果是為割鼻和煮骨的事,我馬上令他們撤去。”

我冷冷盯著他“你既然承認,該知道如何處置!難道輕輕一句撤去,便能消除在軍中留下的惡劣影響?”

宇文靈殊認真地回看我“我可以立誓,這麼做隻是為了拿去恐嚇南越士兵。我的部下自為中原王朝效力,早已漸漸拋去古老習俗,況且糧草充足,絕對沒有食人的情況發生!”

我冷聲追問問“既然如此,誰能證明?”

宇文靈殊愣了愣,突然放低了聲音“子悅,你寧願相信傳言,也不信我?”

“阿乾,這不是信與不信的問題。不論真假,不論你們有何理由,此舉都讓其餘魏軍將士難以接受,會使他們對你心存芥蒂,不能同心。”我歎一口氣,也放緩了聲調,“而且阿乾不能將越軍作為單純要消滅的敵人看待,他們也是魏國需要極力爭取的對象,將來更可能是魏國百姓的一部分。如果給越人留下魏軍太過殘忍的印象,則更加難以降服。”

宇文靈殊聽罷自思片刻,鄭重道“我隻想著如何儘快攻陷城池,並沒有想到太多,多虧殿下提醒。”

我微微點頭“阿乾是皇上任命的主將,統帥不在,對攻城策略便擁有無可非議的決定權,我不多言。隻是既然我在,又得知將士們對此事反應很大,便不能放任這種有悖倫常的事繼續發生,必須將與此事有關的人予以懲處。”我說著展開手邊一卷寫好的帥令,對宇文靈殊道,“據我初步查知,自阿乾按我帥令行事之日起,鮮卑軍人共斬殺俘虜六名,賀拔那羅延、宇文須彌應對此事直接負責,此外還有五十餘名鮮卑士兵牽涉其中。今日已晚,我想先將他們暫時扣押,明日再做處罰。”

宇文靈殊目光疑慮“殿下要如何處罰他們?”

我卻先肅然向帳外道“裴潛!”

裴潛立刻進來“末將在!”

“接我帥令,即刻率五百名箕豹軍將賀拔那羅延、宇文須彌二人以及五十三名鮮卑軍士暫時扣押,等候明日發落!”說著將帥令和令箭遞給他,待裴潛走開,我才轉向宇文靈殊,“軍法怎麼規定,便怎樣懲處。”

宇文靈殊麵色瞬間大變“那羅延和須彌都是我手下得力乾將,請殿下網開一麵!”

我神色平靜“我隻處理這幾人,沒有牽涉更多,已算網開一麵。阿乾約束部下不利,理應降職,慮及軍務在身,暫留原職,戴罪立功。”

“你——”宇文靈殊白皙的麵孔透出一抹血色,似乎在極力壓製自己的情緒,“子悅,難道一點都不能通融麼?至少留下那二人的性命……”

我直視他“阿乾,我是一軍副帥,需要為幾十萬魏軍負責,更要為攻越的後果負責。”

宇文靈殊看著我許久,終於慢慢點頭“好,我尊重你!”說罷頭也不回地走出軍帳。

我急忙站起來叫了一聲“阿乾!”追到營帳門口。

宇文靈殊腳步頓住,默然片刻,還是道“殿下腰傷初愈,凡事不要急促。”

我低下頭“希望阿乾今夜不要與那二人接觸,萬一發生意外,到時你難以分辯。”

宇文靈殊猛地看我,天邊落日已經悄悄隱沒,他的眸子顏色變得很深。我明知他心中感受,歉意的話卻說不出口。直到宇文靈殊轉身,身影消失在一座座營帳後,我仍舊一言不發。

天色漸漸轉黑,江原巡查軍隊回來,顯然已經聽說了我所做所為,劈頭責怪道“剛能走動你就惹事,難道不能等我回來?”

我仍舊托腮坐在桌邊,靜靜道“我認為此事你不要插手最好,就當作不知道。”

江原很嚴肅地坐到我對麵“宇文靈殊承認了?”

我搖頭“他沒有承認,我也不打算深究。但無論有沒有鮮卑軍士食人,此事影響都十分惡劣,必須嚴厲處治。”

江原冷冷道“越王殿下,你要麼在剛到時追究,要麼一直裝作不知情,反正鮮卑人素有野蠻的名聲,大不了將來無可收拾時一舉治罪平息眾怒。”

我直身瞪視他“你是說可以容許他們繼續殺戮?難道越人不是人?他們若發現魏軍是這樣一群魔鬼,誰會主動投靠?魏軍再多,總不能與南越所有人為敵。”

江原卻不放鬆“適度製止便可,現在直接觸動宇文靈殊麾下重要人物,不怕他與你反目成仇?宇文靈殊本就是個危險人物,他再迷戀你,也不會輕易釋然!”

我瞧他一眼“太子殿下,宇文靈殊與我的私人關係似乎不需你來評判。此事是我疏忽所致,我會親自向皇上奏報軍情,自請降職。”

江原把矮幾推到一邊,伸手扳住我的臉,憤恨道“淩悅,我警告你多少次?不要把自己弄得無人敢近!這樣對你有什麼好處?”

我堅定道“我想贏。”

江原無奈,用力將我拉到懷裡,狠狠地上下□□一通,最後道“算了,非我族類,其心必異,你現在離他遠些也好。”我微微一笑,歪頭在他頸間咬了咬。江原轉頭吹滅了蠟燭,一把抱起我走向床榻,坐到床上時,衣襟不知怎麼已敞開。

黑暗裡,如火般交織,我的腰握在他有力的手中,雙腿被他高高抬起。身體在迷離中搖曳,汗水濕了發梢,我輕輕地喘息,良久,伸出手臂將他抱緊。

有一句話我沒有說完,我想贏,也輸不起。

第二天清晨,全軍集結完畢,我埋怨地看了江原一眼,小心跨上燕騮。江原表情正直地回看我“越王殿下,由你下令罷。”

我於是展開帥令,宣布賀拔那羅延等人違反軍規,全部押赴陣前斬首,通報全軍。宇文靈殊騎馬跟在一旁,唇角緊繃。我宣布完畢,便下令將他們押往與弋陽越軍相持的最前沿。

當執法士兵的刀斧落下的一刻,隊伍中竟發出低低的支持聲。我不覺看向宇文靈殊,他將視線轉到一邊。我從燕七手中拿過硬弓,策馬奔到弋陽城下,將一封信射入城中。那封信是我事先寫好的,大意為魏軍已嚴懲殘殺俘虜者,非不義之師,南越已將弋陽拋棄,堅守下去已無意義,望他們早日歸降,落款為趙彥。

此時弋陽越軍大勢已去,幾乎都被魏軍圍困城中,城破是遲早的事,我和江原開始安排軍隊陸續向襄陽進發。宇文靈殊與翟敬德率十二萬人繼續圍困弋陽越軍,原本攻城的薛延年與八萬魏軍並入我和江原麾下,連同梁王剩下的十一萬人、我帶來的三萬人、以及江原帶來的五千人,總共二十餘萬人共同謀取襄陽。

隨軍出發不久,我收到弋陽城中回信,信中言辭激烈地將我的叛國行徑大罵一頓,斥為國賊,並表示堅不肯降。江原看了不予置評,裴潛探頭看到,縮了縮脖子“從頭到尾沒一個臟字,還能罵這麼難聽,撕了算了。”

我揣起來笑道“南越不缺文才,留著紀念罷。”

因為揚州越軍還在大張旗鼓地鼓噪進攻建康,這次我們去襄陽沒有引起南越朝中太多重視,我和江原帶軍隊緩慢行進,六天以後悄悄在距樊城不逾百裡的新野附近駐紮。為了儘快掌握襄陽與樊城的詳細布兵情況,大軍按兵不動,隻是四麵派出斥候打探。江原也立刻調動密諜組織,試圖與城中細作聯絡,不幾日竟然有了消息。

這日一名城中細作秘密來到營地,說完自己了解的情況後,又悄然稟報道“石岱將軍有密信要屬下親手交給越王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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