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3、第百一八章 風雲且住_越江吟_思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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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3、第百一八章 風雲且住(1 / 2)

越江吟!

回建康的路上,我忽然發起了高燒,江原快馬加鞭將我送回城中給憑潮診治,熱度還是持續數日,到最後竟然意識模糊起來。直至□□天之後,症狀才終於有消退跡象。便聽裴潛說江原果真將趙謄梟首示於皇宮門前,曆數了他弑君篡位、任用小人、搜刮百姓的種種劣跡。他還把江進停職,當眾斬首了其帳下數名主要將領,向建康百姓展示了平息混亂的決心。

裴潛繪聲繪色地繼續向我敘述“你猜為何太子殿下這麼堅決?原來還有許多建康百姓不識你樣貌,韓王打著你的旗號在建康搶掠時,被誤認為是你,可是他偏偏與太子殿下形貌相似。結果這次太子親自去民間安撫,被懷恨在心的幾個百姓吐了口水,罵他道貌岸然,做了壞事又來假裝仁慈,還罵他不知廉恥,以男色委身魏國太子——”他說著驚覺不妙,支吾道,“那個,我隻是轉述,都怪那些百姓不明真相……”

我半靠在墊高的枕上,伸手摸亂他的頭發“嗯,我知道了。還有什麼消息?”

裴潛點頭“你知道莫泫吧?他自斷一腕,表示永不鑄劍了。”

我微微驚訝“莫泫自斷手腕?”

裴潛撇撇嘴,解釋道“他好像認為鑄造兵器首先要認清立場,莫衍則覺得劍師隻要造出最精良的兵器,不用管為誰所用,兩人因此生出矛盾。而且莫泫成名早,莫衍又好勝心強,覺得兩人在同一國家無法比出高下,表露過要去彆國的意願。是莫泫一直用兄長的身份壓製他,不許他在兵器上署名,才導致莫衍默默無聞,不為當政者所知。”他說著解氣地冷哼,“後來南越君主換成趙謄,莫泫卻不辨黑白,仍然為他鑄造兵器。直到南越戰敗,他見到趙謄行事,又得知自己的心血之作被用來做刺殺你的卑鄙勾當,才對自己的選擇產生懷疑,灰心之下斬斷了手腕。”

“那莫衍呢?”

“他已向太子殿下辭行,說夙願已經實現,決定與莫泫一起歸隱山林了。不過他臨行之前為感謝太子殿下,留下了許多秘不外宣的鑄兵之術。”裴潛想了想又道,“對了,還有南越大將宋師承,他也歸降了。他在江夏的軍隊被我們收編,前天剛剛被太子殿下召來建康。”

我聽後慨然一歎“沒想到宋師承忠心不二,最終竟然會同意歸降。”

“這個宋老頭最有意思!”裴潛帶了點嘲笑語氣,“趙謄死了數日,他都不知道消息,仍然在負隅頑抗。直到太子殿下發往各處的布告傳到,他才得知南越徹底覆滅,最後向我軍遞了降表。為了表示誠心歸降,他的養子和長子也都在建康了。”

我微怔“他也降了……”

裴潛看我一眼“你說宋然麼?此人是個反複小人,我看太子殿下也沒打算許他官職。”

正說著,於景庭推門進來,看到裴潛,對他點頭“裴將軍也在。”

我笑道“於兄,快來。”

裴潛見狀起身,也對於景庭致意,向我道“你休息罷,我軍營裡還有些事,忙完了再來找你。”不等我挽留,快步出了房門。

於景庭關心道“殿下覺得好些了沒有?”

我長籲道“還好燒退了,不然不知糊裡糊塗躺到何時。你來的正好,我想問朝中有什麼消息,又恐怕裴潛不知。”

於景庭一臉神秘地微笑“先彆管朝廷的事了,我給你帶來一個人,猜猜是誰?”

我心中微動,緊張地問“誰?”

於景庭笑著慢慢向旁閃開,我越過他向後看去,卻見劉恒遲疑著出現在門口。他沒再往前走,隻是殷切地看著我,一副既心疼又克製的模樣。

我又驚又喜,撐起身來,掀開被子便要下床。劉恒嚇了一跳,再顧不得矜持,慌忙跑進來,按住我“彆下床!”

我一把抱住他不放,喜悅道“你終於肯見我了!”

劉恒忸怩道“我本不想來,都是於兄太纏人,天天對我說起你。還說你受了重傷,又高燒不退,把你說得好像……我一個忍不住就——”

我笑得出聲“太好了,多虧於兄。”接著嚴肅道,“你不許再走!就跟著我,哪都不許去!”

劉恒呆了呆,抗拒地推我道“誰要跟著你,難道你做賣國賊,我也跟著做麼?我劉家世代忠直守節,怎可在貳臣錄上留下姓名!”

我放低了聲音“又不要你做官,隻要你不遠離,能讓我時時找到你,這都不行?”

劉恒見我語氣難過,又不忍心起來,吞吞吐吐地找借口“我、我可是要娶妻的,難道跟著你一輩子獨身?”

於景庭在旁邊幫腔“這有何難,劉賢弟的終身大事都包在我身上。你想娶怎樣的女子為妻,隻要你開口,為兄就去替你物色,直到你滿意為止,如何?”

劉恒滿臉通紅“於兄說笑了。”

“不是說笑。”於景庭表情鄭重,“隻要你放下成見,肯留在殿下身邊。殿下如何艱辛地走到今日,你不是不清楚。現在他受了傷,比任何時候都需要你,難道忍心扔下他自己逍遙自在?殿下最信任親近的兩個摯友,宋然已經如此,原來你也要這樣對他?”

劉恒激動起來,怒道“不要跟我提宋然,我跟他怎能相提並論?”

於景庭冷冷一笑“你在殿下最艱難的時候棄他而去,不亞於宋然的絕情一箭,結果有什麼兩樣?”

劉恒嘴角緊抿“於景庭,你沒有家國之念,不代表彆人沒有。我跟殿下的情誼不假,可是卻不能因此就接受他叛國的行為。”

於景庭眉頭一皺,見激將不成,歉意地看我一眼。我笑笑“於兄,你可否先回避一下,我們好不容易相見,想聊聊彆的事。”於景庭立刻答應,回身帶上門離開。

然而於景庭出門之後,我卻沒有再開口說話,隻是靜靜地倚在床頭出神。劉恒偷眼看看我,似乎有些擔心自己說話過重,欲言又止“殿下……”

我收回視線,轉頭對他輕輕一笑“彆叫了,我不是你叫的那個殿下了。現在我是魏國越王,不是南越越淩王。如果你高興,不妨叫趙彥罷,這個人總不會變的。”

劉恒更是難過“殿下,我真的想生生世世地陪你,可是不能對不起先祖、先父和死去的兄長。”

“我知道。”我笑著點頭,“你的畫我好好地留著了,也從沒奢望你接受這一切。我隻是請求你不要讓我失去你的蹤跡,時常來跟我閒聊幾句,”我說著頓了頓,低聲補充道,“趁我還活著。”

“殿下!”劉恒麵色大變,“你胡說什麼?”

我故意不看他,幽幽道“劉恒,我曾經因重傷內力全失,虛弱得連常人都不如,是師父耗費畢生之力才令我恢複如初。現在我再次重傷,卻連複原的可能都沒有了,此時的樣子你都看在眼裡,隻怕哪一天……”

話未說完,劉恒的眼圈已經發紅,他抓緊我的胳膊,堅決道“不會,我說不會就不會!我答應你不走了,哪裡也不去,就在建康劉宅。你想見我,隨時都可以見……”

我懷疑地抬頭“真的?”

劉恒幾乎賭咒發誓“真的!我何時騙過你?”

我再次摟緊他,燦然笑道“我就知道你不會那麼絕情。”

劉恒乘機用嘴唇蹭一下我的臉,口裡哼哼唧唧地肉麻道“我就知道你是吃定我了。”過了一會,他擦了擦眼睛,向我伸手,“我那幅畫呢,還給我吧,那個不算了,我另畫一幅給你。”

我向床裡側努了下嘴“那邊有個木匣,我不想碰它,你自己掀開找。”

劉恒隻得爬過我雙腿伸手去夠,嘴裡嘟嘟囔囔“不高興看還要放枕邊,自己找不自在。”

我哼道“誰讓你送我的,你不就想我一輩子不自在?”

劉恒身子一僵,歎口氣“我錯了。”

“那你再給我畫個石榴好了。”

劉恒正抱著自己畫稿,聞言可憐巴巴地眨了眨眼。

晚上江原回來,我才從他口中得知了更多消息。原來趙謄的死訊和江原的一係列安撫決策傳至洛陽後,江德並未像建康城破時那樣滿意,再加上得知江進被我砍傷,又被江原停職,言語間更是表露指責之意。江原滿不在乎地對我道“不需理會,父皇暗使手段不成,已知你是借江進警告,而且我二人手握全國大部分兵力,他此時不敢再輕舉妄動,反而會設法彌補與你的裂痕。我隻等著看,你助魏國實現一統大業,如此居功至偉,他要怎麼封賞你。”說著哼笑,“越王越王,既然早有許諾,難道不該將南越做你的封地?”

我揉揉額角“隨他罷。收取江南之地隻是開始而已,南越的善後比起北趙複雜艱難得多,還是多操心安撫事宜為妙。你看蜀川滅掉這麼多年,當地的士族還不是聞風便動?”

江原抬手摸摸我的額頭,回頭端了藥給我“你不提我還險些忘了,那個合州鄭檀之也在歸降之列,我曾說要懲治他。”

我瞥他“你怎麼比我還記仇了?就算他再怎麼小人,也不能在此刻局勢未穩時下手。”

江原想想道“那先封他去嶺南毒瘴不毛之地做幾年縣丞罷,死不了的話再想辦法。”

我若無其事地掀過一頁兵書“太子殿下自己決定就是,我向來寬宏大度,都不記得此人是誰了。”

江原聽了過來捏我的臉,忽道“你的劍我替你要回來了。”他轉身喚燕飛,叫他把流采放在兵器架上,笑道,“你三弟真有意思,還不舍得給。你猜我拿什麼換的?”

“什麼?”

“那柄‘茱萸’,在船上搜索趙謄遺物時找到的。”

“你!”

江原不悅道“就因為你這麼偏向,我還得忍受他做的蠢事,還要接受他戀慕儀真。不過給他把劍提醒一下,你就又護短了?”

我送他一對白眼“你少欺負他,當心將來他為了報複你欺負儀真。”

江原譏誚地道“我們家的女孩怎會受欺負?何況儀真還沒打算嫁他。”

我忙問“你怎麼知道,難道親口問過了?”

“大哥關心一下小妹的終身大事有什麼不妥?我問她留在這裡是不是還為了趙葑,儀真未置可否,隻承認趙葑確實委婉地表露過要照顧她的意思。但她跟我說,現在還不想嫁人。”江原說著歎氣,“其實我覺得,她心裡還有你。”

我沉默片刻“三弟是有不成熟之處,可他正直可靠,是可以托付終身的對象。儀真這麼說,看來是三弟不夠主動,我找機會點撥他一下罷。”

“你?你隻會越幫越忙。”江原一臉嘲弄,接著卻轉念道,“也好,我也不想皇妹嫁給那個糊塗蟲,跟著他在建康。”

我哼一聲“我三弟很好。”

江原在旁邊諷刺“雖然隻有你看他好,也不能把他揣在懷裡養一輩子。”

兩日後,我發熱的症狀基本消失,才算有精力參與軍務,這期間南越各地隻有零星抵抗,大部分城縣都還算安定,而建康城也開始逐漸恢複秩序,昔日繁華的街市上有了百姓走動的身影。

這天傍晚,我與江原正在建康城外的江麵上檢閱水軍,人傳有洛陽密使緊急來到,要麵見太子。我和江原警惕地互望對方一眼,便命將座船駛到對岸。剛一靠岸,一個風塵仆仆的熟悉身影便匆忙迎上前來——竟又是張餘兒。他見到江原後一副如釋重負的樣子,又似乎帶了點敬畏,啞聲道“請太子殿下接旨!”說罷顫抖著從貼身處拿出一方密旨。江原揮手命周圍士兵後退數十丈,麵色冷淡地拉我一同跪地。張餘兒方道“陛下密旨,命太子江原火速返回洛陽!”

我疑惑地抬頭,不明白江德為何又故伎重演。江原無動於衷地望著張餘兒“請密使轉告父皇,江南事務繁多,隻怕我離開後便亂作一團。等一切步入正軌,我自會同越王一起班師回朝。”

張餘兒又驚又急,壓住聲音私告道“殿下務必趕去,皇上這次病情凶急,隻怕遲了便來不及聆聽遺命了!”

江原卻已經冷笑“密使傳來的旨意,定是父皇口傳親授,不知騙我回去又有什麼陰謀?”

張餘兒失色道“殿下何出此言!皇上確實龍體有恙。禦醫有言,隻怕……隻怕撐不了幾日……”

江原冷冷道“我剛從洛陽回來,親眼見父皇生龍活虎,何故不出一月便病入膏肓?父皇要我回去,不如編一個更可信的緣由罷。”

張餘兒束手無措,焦急地跪地道“太子殿下萬不可疑心,老奴親見陛下病情,怎敢妄言?”他又轉向我,“越王殿下!您勸一下太子殿下罷。陛下曾言,他一生與長公主感情深厚,理應對您加倍疼愛,隻是被不得已之事困住手腳。他已垂暮,將來這天下畢竟是你們為主,還望您看在長公主麵上體諒他所為。”

我低頭看他“你告訴皇上,我理解他的做法,卻不想原諒他。若他覺得問心無愧,也無需我諒解,若他有愧,就帶著這些愧疚也好。”

“越王殿下!”張餘兒急出汗來,“您為何也不肯相信!”他一時詞窮,隻得叩首相求。

我看看江原,耳語道“你說是真是假?”

江原皺眉“不知道,等等看吧。”他說著對遠處示意,對跑過來的燕飛道,“請密使船上休息!”

張餘兒大急伏地“太子殿下!太子殿下!老奴並無虛言!”

“太子殿下!”正拉扯間,有人高聲疾呼,卻是丞相溫繼乘馬趕來。他對阻攔的護衛亮出金牌,徑自來到我二人麵前,捧出了一隻鑲金木匣“殿下,陛下旨意在此!”跟隨他身後的幾名禁軍反將燕七攔到遠處。

江原哼一聲轉身,背對他道“溫相,是不是父皇怕張總管一人已騙不了我,特地派你前來?”

溫繼沉重道“殿下,陛下已於今日黎明時分崩逝了……老臣特地快馬趕來,請殿下立刻啟程返回洛陽,繼承皇位。”

江原猛地回過頭來,緊緊盯住他,厲聲道“溫相,父皇如此不擇手段,你非但不勸止,反而陪他變本加厲,難道非要我挑明了說!上次你們沒有除掉越王,便這樣不甘心麼?”

溫繼眉頭一顫,鄭重跪地,將那隻木匣捧過頭頂,出語已是哽咽“殿下,先皇已經崩逝……請太子即刻返京繼承君位!”

江原聽到“先皇”二字,仿佛刺痛了一下,眼中情緒複雜不已,但仍帶了幾分懷疑“溫相,你說的……可是實情?”

溫繼將木匣打開,再次雙手舉過頭頂,顫聲道“陛下遺命和傳國玉璽俱在此處,請殿下受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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