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撩我的都被氣死了!
梅爾有些忐忑地站在寢宮門口。
華美的大門緊閉,天邊破曉的光暈透過大敞的露台打進來,照在明淨的地板上,像是撒了一地的碎金。
梅爾不自覺地握住自己手腕上的光腦,這裡麵是她一整晚沒睡準備的資料,她低頭,看見自己身上白色紋銀邊的騎士服,與之前侍女秀美卻輕薄的長裙截然不同,她恍惚的目光透過地板折射的光,看見身後兩列同樣穿著騎士服的內侍們,這些原來在她眼裡高高在上的大人物們,現在卻隻能站在她身後,等待著她的吩咐。
直到現在,梅爾仍然覺得自己是在做夢。
她知道自己不聰明、不能言會道,她之前都得不到公主的歡心,被派去做最邊緣最勞累的工作,但是一眨眼,她竟然就變成了公主親口任命的親衛。
梅爾緊緊握著光腦,腦袋亂糟糟一片,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伴隨著輕輕的響聲,大門被從裡推開,年輕美麗的公主打著哈欠兒懶洋洋走出來。
“參見公主殿下。”
眾人紛紛問禮,梅爾終於回過神來,遲疑著走過去“殿下”
祁琅看見梅爾,揉了揉眼睛,很自然地說“來得這麼早,等很久了吧。”
她換了一身樣式簡單的襯衫長褲,沒有戴配飾,白色長發披在身後,不似往日華衣美服那樣盛氣淩人,梅爾聽著她散漫的聲音,緊張的心莫名就定了定,她說
“沒有等很久,殿下,昨晚皇後殿下派人來信,今天將在花園裡舉辦早晚宴,邀請您出席。”
如今的皇後是皇帝的第三任妻子,一直是皇帝的情婦,當祁琅的母後、也就是皇帝的第二任皇後病逝後,考慮到她生下了大皇子,皇帝懶得再麻煩,就將她冊立為皇後。
這位皇後殿下最愛乾的事兒就是時不時召集她的那群“姐妹們”和各家的公主小姐們一起舉辦宴會,展示她作為一國之母的雍容華貴。
雖然這個皇後出身不高,但是皇後畢竟是皇後,不似皇子們有自己的事業可以不將□□放在眼裡,原主雖然與皇後不和,但是明麵上還不好拂皇後的顏麵,這種宴會大多是出席的——大多數時候都會哭著回來。
祁琅已經能想象到皇後這次又要搞什麼,無非就是要再陰陽怪氣把她整頓一次
祁琅讓侍女給她拿來一頂帽子,走到穿衣鏡前對著把頭發梳起來,邊對梅爾說“我讓你整理的資料呢?”
梅爾連忙把光腦遞過去,祁琅隨意翻看著。
她沒看錯,梅爾是個沉穩用心的姑娘,她也許不是那麼聰明,但是她看得很明白,謙遜又不自作聰明,把原主周圍人的關係、這些天皇宮裡的風聞都整整齊齊擺了出來,後麵還小心地加上了自己的見解,雖然於政局上的觀點還很青澀,但敢寫出來,就已經很了不得了。
泯然眾生與光芒閃耀,對於一些人來說,也許差的就是一個機會。
“還不錯。”
祁琅還給她“以後的日程照常寫,讓有心的人隨便去偷看,但是你要在心裡記得留出時間空隙,因為我教你的第一課就是,我是個沒有日程的人。”
梅爾愣愣看著她,祁琅笑了一聲“我走之後,你要讓這宮裡的人知道,你是我新任命的貼身侍衛官,你也要讓所有人都知道,我是與西塔爾繼承人出去約著玩了,明白嗎?”
梅爾忐忑點頭,祁琅看她一眼,笑了“很緊張?”
梅爾更忐忑了“有…有點。”
“彆緊張。”
祁琅安慰她“你看,我這德行的都能當公主,這操蛋的世界還有什麼不可能的?”
“…”梅爾乾巴巴說“謝謝,有被安慰到。”
“好好乾。”
祁琅語重心長“這個世界,要麼你日它,要麼它日你,不要慌,就是杠,我上輩子就是這麼乾的,所以你看,我就來這兒了吧。”
梅爾“……”
祁琅唏噓“雖然我上輩子涼得挺難看的,但是這絕對不是我處事方法有問題,這主要是好人不長命了,唉,世道艱難,唉。”
梅爾“……”
梅爾心想,為了安慰她,公主真的犧牲太大了(滑稽)
不過梅爾看著微笑的公主,卻好像全身都充滿了不知名的勇氣,她突然用力點頭“是,我知道該怎麼做了。”
梅爾並沒有聽得很明白,但是她相信現在的公主說的每一句話,所以她再次認真點頭。
“早餐我不吃了,代我向皇後說一聲,宴會晚上我再去。”
祁琅戴好帽子,對梅爾吩咐了一聲,帶上侍衛走出宮殿,坐著懸浮車大搖大擺的離開。
皇宮坐落在帝都邊緣,懸浮車一路開進帝都中心,祁琅看見周圍流光溢彩的機械城市,高聳瑰麗的大廈,懸空的島嶼此起彼伏,路上行人往來如織,遙遙能望見天上一圈圈磁懸浮軌道上排列著黑豆般的車,偶爾有小型民用艦飛過,看著還挺有意思。
祁琅看著懸浮車開進中央街區有名的航海大街,從兜裡掏出來一個小懷表看時間,隨口說“往那邊小巷裡停下,不要太招人眼。”
司機恭聲應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