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凱唱!”
“大家長!”
眨眼間,那隻神使便來到了雲凱唱眼前。
隻見他伸手向前一推,雲凱唱便再也支撐不住,整個人如同斷線的風箏一般,直直的向著虛空中墜去……
頓時,我們一眾人目眥欲裂。
而說時遲,那時快,夏川他們看到這一幕後,竟然在這一刻向著虛空中撲去,期冀於用這種方式接住雲凱唱。
但這一切都是徒勞的,因為虛空就是虛空,一旦墜入虛空後,任何人都會不可避免的一直下落,直到最後,身體、意識一點點的在虛空中消散殆儘。
而隨著夏川他們跟著雲凱唱跌入虛空,雲凱唱向他們看了最後一眼,嘴角露出了一絲苦澀的笑容,然後歎了一口氣,慢慢的閉上了眼睛。
…………
對於雲凱唱來說,他沒有家人,但在遇到夏川他們後,卻讓他感受到了“家”的溫暖。
最開始,雲凱唱因為年齡最小,所以一直被夏川他們照顧著。
而遇到危險時,他們把雲凱唱護到身後;找到物資時,他們會優先分給雲凱唱,在他們眼中,雲凱唱還是個孩子,不該承受這一切的苦難。
直到有一次他們被派去了level5,遇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機。
因為他們無論走到哪裡,身邊都會浮現出密密麻麻的眼睛,如同夢魘一般如影隨離,無論如何都無法擺脫。
而當那個長著一個章魚頭的男人出現後,他們才知道自己遇到了什麼。
那是level5的主人,而眾人對祂的評價是“宛若神明”。
在祂出現的一瞬間,所有人幾乎不受控製的暈了過去,但隻有一個人還站在原地,鼓足勇氣與祂對峙。
那個人就是雲凱唱。
level5的主人,野獸沒有著急動手,而是饒有興致的打量著麵前的雲凱唱,問道“我看你和他們關係很好啊,那我給你一個活命的機會,你隻需要把他們都殺了,我就讓你走,怎麼樣?”
雲凱唱聽後,低下了頭,默不作聲。
過了好一會兒,他突然抬起頭來,說道“可不可以把我殺了,讓他們走?”
野獸聽到這個回答,驚訝了一瞬間,隨即笑了起來“這個回答……真是很久沒聽到過了。而每個這樣回答的人,我都會給他一個和我打賭的機會,怎麼樣,你願不願意和我賭?”
“我願意。”
雲凱唱一口應下,並沒有問這個賭約的內容是什麼,也沒有去了解這個賭約於他而言是否公平。
因為對他而言,這是唯一一個能讓夏川他們活下來的機會,他必須把握住。
野獸沒有意外,他肩膀上的十二根觸手緩緩的蠕動著,隱隱約約間,有藍光浮現,似乎是在思索。
良久,祂問雲凱唱道“你願意舍命救這些人,那他們這一群人,也願意去舍命去救你嗎?”
“會。”雲凱唱毫不猶豫的回答道。
他沒有絲毫懷疑,因為對於夏川他們來說,在這殘酷的後室中,他就是家人一般的存在,而夏川他們對於他來說,也是家人一般的存在。
對於兩者來說,任何一方都可以為另一方舍棄性命。
“有趣。”
野獸雙手抱胸,語氣微微上揚的說道“我曾經是一無所有的賭徒,所以從來不相信人性,但我喜歡拿人性和人打賭。嗯……那我們的就賭……他們會不會為你去自願赴死吧。”
“而我嘛,就賭他們不會。”
野獸淡淡的說道。
而雲凱唱卻皺起了眉頭,因為他有些不解。
因為在雲凱唱看來,這個打賭,祂是必勝無疑,所有他一口便答應了下來。
聽到雲凱唱答應,野獸開心的笑了笑,然後遞給了雲凱唱一枚骰子,說道
“每位與我打賭的人,我都會給他一枚骰子,做為我們之間的憑證。你是我第六次贈予骰子之人,在此之前,我賭輸了四次,贏了兩次。”
雲凱唱接過骰子,牢牢的握在手中。
野獸又說道“透支生命力,便可以通過這枚骰子借助我的力量,至於能借助多少力量,就看你有多少生命力可以透支了。”
雲凱唱握著這枚骰子,沉默的站到原地,他有些不解的問道“你可以直接殺死我們,卻為何會與我打這個……你必輸的賭?”
野獸想了想,觸手微微蠕動著,笑道“或許是我擁有了你們人類的情感,所以才總會想看看這所謂的人性,到底是怎樣的吧,而且,在牌底沒有亮出的那一刻,誰也不能確認輸贏,對嗎?”
“如果到最後,你賭贏了,我會給予你我的認可;反之,如果你賭輸了,我會取走你的性命。”
野獸最後說道,然後一點點的消失在了雲凱唱的視野中。
那時,和野獸用性命打賭的雲凱唱,剛剛十六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