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在場一群老逼登胡亂評談，再看看麵無表情的方亦，孫雪怡要求下船。
如果說在場眾人中，誰最不想方亦出醜，就該是她了。
方亦輕拍她的香肩，示意沒事，轉頭問周老有什麼限製和要求？
周老說時間倉促，也不用什麼托物言誌，即興發揮一首山水詩即可。
方亦視線繞開桅杆，見遠處兩岸水霧升騰，江麵襲來陣陣寒意，幾艘帆船正迎風破浪，便漸漸陷入沉思，全然不顧眾人交頭接耳、議論紛紛。
十分鐘後，方亦回過神，走進駕駛室，用裡麵電腦打字再打印，交到厲井忠手，請他幫忙分發。
眾人接到打印稿，一字一句輕聲讀“東西兩岸水生煙漠漠江嵐夜露寒弓引幾石疊射月龍眠臥水瀉輕帆！”
讀完之後，沉靜了不一會兒，便你一言我一語地點評起來。
“就這？也太粗淺了吧？意境也不夠豐滿，頂多高中生水平，怎能和周老的《永遇樂》相提並論？”
“是啊，跟打油詩似的，我們上學那會兒，這種五分錢聽七八段！”
“做人啊，還是得厚積薄發，否則關鍵時刻不就出醜了？現在的年輕人呐，都是眼高手低，難成大器哈！”
“像周老這種梟雄，百年都難出一位，這小子毛都沒長齊，怎能比肩呢？太不自量力了！”
孫雪怡聽眾人點評，就知道方亦搞砸了，想張嘴反駁，又不知從何講起，急得直跺腳。
厲井忠捏紙看時，也覺得方定國把兒子誇上天，現在看也不過如此，有點可惜周淼淼這水靈乾練的妹子……
倒是周老，初讀額頭緊皺，再讀眉尖舒展，三讀喜笑顏開。
眾人察言觀色都覺奇怪，又回讀這短短二十八個字，也沒覺有何特彆，都問周老有何高見？
周正豪未一語道破，道“從前讀到後，也沒什麼特彆嘛，山水詩的水平有幾分，但不過爾爾，差點意思！”
眾人聽罷，不禁也都趨炎附勢，溜須拍馬，儘顯阿諛、諂媚之態。
“就是，雖說《永遇樂》也是周老二十幾歲所作，但人和人能比麼？”
“誰說不是呢？看看周老現在的地位和成就，那簡直就是人中龍鳳，再反觀當時，其實已嶄露頭角！”
“反正吧，讓我們這些老家夥都自覺拍馬不及，何況他這麼一個毛頭小子？”
“唉！要說呢，每個人極限不同，太用力隻會拔苗助長，死得更快！”
……
孫雪怡聽著，鼻子輕哼一聲嘟起嘴，摟起方亦一隻胳膊，像在向眾人示威，自己選的男人肯定最棒。
方亦不屑地瞅了眾人一眼，又寵溺地望向孫雪怡，示意她不要太在意他們的話。
接著就聽周老話鋒一轉，道“但是呢，再深入讀一下，就不難發現，這是一首七絕回文，那就高明了許多，真不是個高中生能創作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