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婉神情複雜。
這孩子吃了這麼多年的惡念,長成這麼純白的性子,隻能說真難得。
挺好的。
簡單的純粹。
什麼都不用知道就少了很多痛苦。
她在前院待的這三天,除了薑父和薑母,見的更多的就是賽半仙了。
薑婉從他那聽到了很多事情。
都是關於周家提都不能提的秘聞。
周家就像是一個看起來非常鮮美,飽滿多汁的水果,充滿了誘惑力,誰都想嘗一口,隻有切開以後才知道,裡麵的果肉早就已經腐爛不堪,散發著惡臭的味道。
他們會將那些不知道情況的人誘惑進來。
就如同什麼都不知情的原主一樣,把她騙進來以後,她們的性命全都是牢牢地捏在她們這些主子手中。
都說周長垣不同於他的親生父親一樣聰慧過人,卻沒有人說過他繼承了他父親的多情與風流,身子骨不好也沒能擋住他房間裡安排上通房丫頭。
原主死在了十五歲。
之前的那三位新娘,和她差不多的年齡。
不全是受到詛咒的暴斃,第一位新娘是死於意外,馬受了驚,迎親時死在了馬蹄下。
第二任新娘,並不是所謂的死在了大婚當日,而是死在了成親後的第二天,至於怎麼死的沒人清楚。
第三任是死在了新房裡。
除了她們,周世雄在世時,宅院裡也沒少死人。
那些孩子和小妾如今隻剩下一對母女,被遺忘在另一個院子裡。
周長寧的身世也清楚了。
母親是周世雄的小妾,孩子出生後沒多久,因為被撞破所謂的醜事,孩子被親生父親摔死。
她抱著孩子投了井。
這隻靠著吞噬著人類各種惡念,看起來沒心沒肺還沒腦子的小鬼,死的時候不過幾個月大。
已經過去太多年,很多事情早就被人遺忘,怎麼死的也沒有人會在乎。
周長寧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說錯了什麼,她怎麼看起來這麼難過的樣子。
他神情不自然地說道“不過我從來沒有吃過你的夢。”
薑婉斂去不該有的情緒,笑著點頭“我相信你。”
見她笑了,他鬆了口氣。
周長寧接著到他詢問“你又是怎麼來這裡的?我之前從來沒有見過你?你叫什麼名字?”
“薑婉,我們的第一次見麵,也是我嫁進來的第二天。”她言簡意賅地說道。
嫁進來……
他知道嫁人是什麼意思。
少年見過周長垣成親。
彆人還稱她少夫人,他猜到了她要嫁的人是誰,當即就板著臉道“周長垣不是個好東西,我之前看到過他打人,還有……還有……”
他有次找吃的時候,聽到了奇怪的聲音,就飄進房子裡看了看,然後就看到了周長垣全身光溜溜把人家姑娘綁起來的場景。
他說不出口,總結一句“反正他不是個好東西。”
“他確實不是個好東西。”薑婉對他的話給予肯定,“他是不是個東西和我都沒關係,我的新郎也不是他啊。”
“不是?”
“不是啊。”薑婉淡淡說道,“媒婆提親時說的是周家大少爺周長垣,但相看時他們找的卻是其他人,嫁進來那天他們又找了隻老公雞和我拜堂,我就在成親當天見了那個病秧子一麵,說他們騙婚,他們還想殺了我,你說這樣的人算是我的新郎嗎?”
“當然不算,我就說他們都不是好東西!”他氣憤地說道,“你應該離開這裡,遠離他們,走得遠遠的,讓他們永遠都找不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