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裴庭川的目光則是死死盯著他脖頸上掛著的戒指項鏈。
兩人默契的一同進了電梯。
數字跳動。
電梯裡是一片死寂。
出了電梯,裴佑安把箱子放在腳邊。
他脫下身上已經濕透的外套,仔細地搭在紙箱上。
司機一直在外麵等著,看到裴佑安出來了,車上的司機連忙撐著傘下車。
裴佑安走到傘下。
就在兩人剛走出兩步,裴庭川一手撐著黑色雨傘追到了他身後。
裴庭川沒有和他打招呼,毫無預兆的一腳踹在了裴佑安身上。
抱著箱子的人踉蹌著朝前撲過去。
他狼狽跌到地上,紙箱裡的東西嘩啦摔落一地。
裴佑安臉色一變,他第一時間不是去計較裴庭川的這一腳,而是慌亂不安地去撿地上的東西。
水杯四分五裂,就如同他和薑婉之間的感情,沒有再修複的可能,即便是強勢拚在一起,也隻會是充滿了裂痕。
一個碎掉的相框裡隻有半張照片。
他還記得這張照片,是她過生日時,朋友給他們拍的照片,她當時笑得一臉燦爛,而他也是望著她。
照片上如今隻剩他。
照片裡的人目光定定盯著一處。
怎麼能夠說沒有感情呢。
薑婉說得沒錯,他就是一個傻瓜。
永遠看不透自己的內心,等到失去了才知道自己是喜歡她的。
裴佑安握緊了玻璃碎片,鋒利的邊緣劃破他的掌心,手中的刺痛遠沒有內心的疼痛來的強烈。
什麼都沒了。
什麼都留不住。
裴佑安無力地坐在地上,抱著破碎的相框神色癲狂,不知道是哭還是笑。
司機舉著傘撐在他的頭頂,想要扶他起來。
裴庭川卻在此時又死死揪著裴佑安的衣領,“我說過你不要出現在她跟前,你為什麼就不聽呢?裴佑安,信不信再來一次,裴老爺子收到的就是裴氏徹底毀在你手中的消息,你覺得他能夠承受住這麼大的刺激嗎?”
裴佑安被迫仰頭,蒼白的麵容上是心如死灰的冷寂。
“他也是你爺爺,我父母對不住你,可是你在裴家這麼多年,爺爺沒有虧待過你,他一心為你,對你的好甚至是遠遠超過我……”
裴庭川譏諷,“這麼多年來,所謂的對我好,就是灌輸我給你當牛做馬的思維嗎?對我好就是我為裴家賣命,等你有能力掌管裴家了,就一腳把我踢走?
我為了一單生意熬了幾個通宵住院時,你在和朋友醉生夢死,到頭來我做的所有的成果都是你的。他們為了你費儘心思,原來你都不知道啊,真是可笑。”
裴家還真是把這個小少爺養得極好,天真的殘忍,每次都是毀了彆人的人生而不自知。
裴佑安哪裡不清楚他說的是事實。
他隻是還想自欺欺人罷了。
司機站在一旁,不動也不是,上前也不是,猶豫了片刻隻能是走到後備箱裡找到工具箱,倒出裡麵的東西拿著箱子去撿散落在地上的東西。
“我不會再來了。”他哪還有臉麵再過來。
裴佑安撐著地麵站起身,水珠從眼睫滑落,根本分不清是雨水還是淚水。
裴佑安沒有敢再去看裴庭川。
他俯下身子,隨著司機將東西都收起來。
原來他當初能夠追到人,並不是用錢砸出來的,而是靠著這些不值錢的小玩意兒,而是靠著對方以為的真心。
裴庭川手中的奶茶已經不能再喝。
他將奶茶丟進了垃圾桶,轉身往小區外麵走。
過了有半個小時,裴庭川撐著傘再次出現在住房樓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