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儘的星空中,一雙手正緩慢地撥動眼前如同星河的光幕。
每當這雙手撥動一下,光幕中的星河就會消失融入虛無。
有時還會有一些垂死星係化為齏粉被這雙手收集。
一遍,一遍,又一遍。
這雙手仿佛不知勞累也不會停歇。
而眼前的光幕也仿佛永遠無法被這雙手挑斷般,沒有一段光幕消失就會有下一段光幕補上。
這雙手就這樣反複進行了千遍萬遍,億萬遍的重複動作。
時間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而這雙手的主人也未曾說過一句話。
無儘的星空中隻有寂靜、寒冷和空洞。
這雙手也沒有任何停下來的舉動。
又是過了不知多久。
光幕中突兀的亮起一道璀璨的虹光,其中粉紅色的光芒極為耀眼。
這雙手突兀停頓了一下。
隻是這停頓有些僵硬,如同機器般僵硬。
一秒、兩秒、三秒、一分鐘、兩分鐘。
手的主人仿佛在思考什麼。
但在下一刻,這雙手又開始了緩慢的撥動,還是如同機械般地撥動著。
時間一晃,又不知過了多久。
眼前的光幕終於被湮滅得隻有巴掌大。
隨著最後的波動,這段光幕徹底黯淡消失在星空中。
隨即,主人收回手,視角緩慢移動,而後用著一種超越世間一切事物的速度移動。
睜眼如同星光引路,閉眼如同沉入黑暗。
直到主人在另個星空駐足,眼前是另一條更為冗長的光幕。
而後,主人再次指揮雙手進行撥動光幕。
同樣的動作,同樣的過程,同樣演示千遍萬遍,億萬遍。
無論是主人中途偶爾會停滯一下,無論是主人像是被他物乾擾而停止手中動作。
主人從未說過任何一句話。
整個空間隻有漫長和寂靜。
沒有疲憊和厭倦,隻有主人一如既往地撥動雙手,或是換上一條又一條的光幕。
重複,重複,隻有重複。
時間漫長得讓人無法計數。
如果用年來計算的話,這些時間至少是億萬年。
這雙手的主人也在億萬年的時間一直重複著這樣舉動。
徐徐,主人又在一條暗紫色光幕前停止移動。
突兀的,視角一轉,麵前出現一個兜帽蓋頭,麵罩遮臉的黑色風衣男子。
男子隻是看了這雙手的主人一眼,隨即身體便緩慢化成齏粉融入到主人體內。
頓時,男子身體伴隨一顆璀璨的耀星分散出其浩瀚的光暈能量融入到主人體內。
伴隨這些光暈融入到主人體內,主人眼前閃過無法計數的畫麵,繁複冗雜。
仿佛是這男子經曆過的一生,極其漫長的一生。
但這一生都如同黑白色,沒有任何色彩的獨自一人,隻有無儘的文字、圖畫等無關緊要的東西。
同樣,這個過程也持續了很久。
直至這顆璀璨的耀星黯淡消失,主人如同電腦機器般接受了這些東西,仿佛這件事從未發生過,然後轉身繼續撥動眼前光幕。
重複事物重複動作再次演化,沒有任何疲憊和厭倦。
時間再次過了不知多久。
終於。
主人的腦海中傳來一段聲音。
“19。”
主人終於停下手裡的動作,回答了一道機械的“嗯”字。
“areyouhosick。”那道聲音回答道,語氣不悲不喜,不摻雜任何情感,如同機械般。
停頓了許久。
主人道“idon’tno”
語氣同樣不悲不喜,不帶任何情感,如同機械般的回憶著。
“icreate”
“hy”
“idon’tno”
兩人說到這裡,同時陷入沉寂。
又過了不知多久,這道聲音再次傳來。
“軼,你想我們嗎。”
軼“我不知道。”
“好像我也不知道。”
沉吟了許久,那聲音說道“我好像想家了。”
軼“嗯。”
“但是我的家沒有了。”
軼“我知道。”